第九十四章 村花与猎户(10)
成骞昊离开了,花祝更是过着足不出户的日子。
安母知道后,每日当散步的样天天去成家报道。
俩人将成家前院的地都翻了一遍,种下了不少菜种子,又从附近的猎户手里寻摸了一条狼狗。
成骞昊留给花祝的钱,她一点都没动过,只是在屋子墙壁下面挖了一个很深的洞,将木箱子藏进去,然后踩实。她在绣铺接的活计得来的银子,足够平日的花销。
有她在,安母的心思都在成家,哪里还管老二家搬到镇上还是县里。
“老二家就是个黑心的,你看着吧,平双结婚的时候,别人随什么礼,他们家也随什么,呵呵,自家穿金戴银的还酸酸地说什么,自己是安李村的人,跟大家没啥区别。
手指里随便漏点什么就将村里人的心都笼络过去了,哼,我看哪天他们不认我这个老婆子,村里的人能递纸递笔写断绝书。”安母拍着花祝的手,唉声叹气道。
“娘,二哥家如何,给您多少东西,您收着就是,操那么多心做什么?我们兄妹几个过得都比村里人好,谁不羡慕您呐?”花祝拍拍安母的胸口,帮她顺顺气。
安母一听这话,笑的眯起眼睛,“我这当娘的,哪里不见得人好了?唉,还是亏得你拉拔你哥哥姐姐三家,不然他们还得在地里刨食!”
花祝到底是在尚秀坊待过十年,最后都爬到了尚宫的位置,掌握了双面绣和异面绣的手艺。她怕引起别人的嫉妒和惦记,规规矩矩地绣花,只表现出会的阵法多且娴熟、颜色搭配鲜亮。
她每个月只接一副大件,入账已然有数百两。
她没什么花项,拿出一半给安母,让她给大哥三哥和大姐家的孩子在府城寻个出路。
三年的时间,老大安祝东家的平文在府城第一楼当了小掌柜,平武则在武馆当了挂名师父,平双有花祝开小灶考入了官绣坊。
他们将老大夫妻俩接入府城,兑了点钱开了间杂货铺。小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老三安祝南家三个男娃年龄小,都在临县府城上学。俩口子刚开始在路边支了个卖吃食的摊子,没半年就攒了点积蓄,租了个铺子继续。现在不说大富大贵,但买了个巴掌大的院子,稳稳地在府城扎根,也着实不易。
大姐家一对龙凤胎才六岁,男娃入学了,女娃则待在花祝身边学习点女人的本事。他们两口子也在府城开了个豆腐铺子,滑嫩可口的豆腐已经小有名气!
花祝自然希望自己的哥哥姐姐们好,从临县府城起点,也是为了跟二哥一家赌气。他们是比不过安祝北家摇钱树的赚钱速度,可至少不需要眼巴巴地等着别人的施舍,满足某些人高高在上的心态。
再者,临县府城距离他们村不远,跟他们所属的府城,一个东一个西,发展虽然落后些,可人家崇尚文化,是当学徒、学子的最佳去处,更是小商贩揽财的最佳聚宝盆!
安平双学成归来,有花祝教给她的几手,足够其在官绣里站稳脚步,并谋得一个好的姻缘。
在安平双出嫁的头一天晚上,安母就拉着花祝让她住在老院里。
天未亮,院子里已经嘈杂起来,花祝跟着起身换上一身水洗蓝的交领襦裙,头发高高挽起来,用蓝色的钗子簪好。
“老姑,天还早呢,您多睡会!”安平双见花祝推门进来,连忙站起来,眼睛有些微红。
“傻丫头,这还没上花轿呢,就哭上了?你平时不也常待在临县?”花祝拉着她的手轻笑着,用白皙的手指擦拭着她的泪。
“那哪一样啊,”安平双白皙的小脸红了下,低声道:“以前我一个月有两天休息,想您了就能来。可结了婚,我两天能来一天就不错了。”
“老姑可以去看你呀,你奶还没去过临县呢。老姑怎么着也得忽悠着她,安心地在临县住几天享享福。”花祝将自己做的润肤和化妆的东西都放在篮子里带来了。
“总是你给老姑端洗脸水端汤端药的,今儿个,你美美地做新娘,老姑伺候你,”花祝轻笑着,先从洗脸护肤开始,她动作很麻利,可工序有些耗时,等化完妆,她才跟着大姐去厨房吃饭。
左邻右舍和亲戚已经来帮忙了,院子里热闹非凡。
“新娘子好漂亮呀,花婶,你们从哪里请的师傅?”亲近的女客推挤着进了屋子,看到安平双穿上精致的喜服,捧着苹果坐在床上,似是没化妆,五官却比往日漂亮精致,惊叹道。
安母瞅着安平双,半天才将其跟黄毛丫头比对上,抬着下巴哼道:“这娃长得像她老姑,好看,不在于师父的手艺。”
如果说是她闺女化的,那还有消停的时候?她又不傻。
“双丫头啊,你这喜服是你们官绣坊里做的吧?官绣坊里的东西真好看,也就比你老姑的差点,不过,比你春丫头的还好呢。”
“这得花不少钱吧?我瞧着门外面通红的嫁妆箱子就十二台,老沉了,都装了啥?”
“行了,待会接亲的队伍来了,晒箱子的时候你们不就看到了?”安母不耐烦地道,见一个小媳妇拿起梳妆台上的首饰,连忙收回来,“新娘子还没收拾好呢,老大家的你干站着干嘛?还不招呼客人去,等着老婆子来啊?”
众人的心跟被猫儿闹得样,他们刚接受北二一家飞黄腾达,怎么瞧着安木匠家老宅的情况也是一日千里?怎么好事都集中在木匠家,难不成这里的风水好?
花祝吃过饭见没自己帮忙的地方,便去瞧三哥家的大儿子记随礼的账目。安平伯今年十三岁了,入学晚,可他懂事啊,知道勤能补拙,硬生生练就了一手的好字,即便以后走不通仕途,也能凭借此谋求个好出路。
比他小三岁的安平仲则脆生生地摇头晃脑高声一一报着,咬字清晰,跟着花祝学的一口纯正的京腔,听得客人连连称好。
“舅姥,木盆一个,鸡蛋二十,礼钱十个铜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