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村花与猎户(4)(1/1)

第八十八章 村花与猎户(4)

老板娘扶手笑了下,从柜台下面抽出一张花样。

“这是一套十二花王小炕屏,你看能接不?咱镇上绣工好的还真没几个,我本来想交给县城里的绣娘的,不过客人要得急,一个月的时间,你若能接,我给你二十五两银子。”

十二花王小炕屏不算多难,针法单一,只是篇幅相对大些,费点功夫。

老板娘给的价格也算公道,花祝便应下来,“行,我就先拿回家绣,您再帮我寻摸点活。”

“好说,只要姑娘你的手艺跟这一批质量一样,咱就是长期合作,你赚钱,我也方便不是?”

老板娘还没多说什么,花祝已经掏出五两银子放到柜台上,“您先收着押金。”

老板娘将屏风需要的素绢和绣线配好,用片柔软的棉布仔细包上递给她。

俩人简单聊了会,花祝便去了药铺按照方子抓了药,又去粮铺买了些所需的粮食。

一路走来,她手里又有点钱,便忍不住多买了点。

等她站在村里等车的地方,脚下已经放了三个大篮子了!

花祝扶额,她怎么就没将老娘给拽来呢?

有战斗力超群的娘,她啥心都不需要操的。

花祝看见回村的牛车,拎着篮子还没放上,就眼睁睁地看着空空的牛车上坐满了人,各个怀里揽着个框子,冲她有些幸灾乐祸地挥手:“花祝啊,不好意思了,婶子们先走一步了,你再等下一趟吧。”

欺负人,她漂亮的时候被人挤兑,难看了被人嫌弃!

花祝瘪着嘴巴,摸摸额头上有些急出来的汗,这个点了哪里还有下一趟车?

她的腿在逛街的时候已经在超负荷运作了,这会哪里还能撑回家里?

再说她买了三篮子的东西,其中一篮子还是鸡蛋!

她在秋风里凌乱着,身边走过一辆眼熟的马车,车上那伟岸的身子让她瞬间扑了上去,手紧紧拽住马车,“那个,大叔,能捎带我一程吗?我给钱!”

成骞昊拉住缰绳,看着她有些讨好不自觉弯起的眉眼,面无表情地看着前面:“还不上来?”

花祝低低欢呼一声,赶紧道了谢,便将篮子一一放到马车上,自个儿也费劲地攀了上去。

马车比牛车快还稳当,她屁股上的肉成功当了垫子,让她趴在扶手上舒服心情不错地看着风景。

沉默半路,天渐渐昏沉下来,路旁的树和远方的群山蒙了层暗色,带了股压抑和狰狞。

长长的小道上只有他们俩人,马车单调的哒哒声,让花祝心里多了丝烦躁。

她酝酿许久,怯怯地开口问道。

“大叔,你是哪个村的呀?我怎么没见过你?”

背影笔直的人,像是一个雕像,没有一点回应。

花祝吞咽下唾液,脑子忍不住想着,莫非自己真的是做了个梦,牛头马面来接她了?

“大叔?”花祝声音都带着哭腔了,考虑着要不要跳车?

她现在埋汰样,可浑身也是肉呐,老人不也常说有的黑店卖人肉包子!

嗷,她可是好大一坨,能卖好几天呢。

成骞昊转过头来,脸上那三道疤在昏暗中犹如几只硕大的蜈蚣,他因为长时间没说话,声音有些暗哑:“我也是安李村的,只是住在山脚下,你没见过很正常。”

花祝的心跳得很快,她点点头认真地想想,二十多年的事情已经相当的模糊了,能记起的数来数去不过那么几件,深深地印在无忧的岁月里。

“我家就在村西头,倒数第五家,我老爹以前是木匠,人家都称我们家为安木匠家。我娘说我爹虽然是木匠,长得最英俊了,她这一辈子做对了三件事,第一个是嫁给了我爹,第二个便是生了我,第三个,”她声音一顿,弯着唇角道:“她说第三个是以后死了要跟我爹同穴!”

说起这个,花祝突然低低地笑出声来,她小时候最爱听娘讲她如何赖上爹的事,光听着脑子一想就够喜乐的。

成骞昊驾着马车,听着她柔柔软软的声音,感受到她的欢愉,唇角不由得跟着微微上扬。

他一怔,嗤笑下,大喝一声驾,马车速度快了一倍,却依旧稳稳地。

马车在村口就停下来了,花祝拎下篮子,笑着道:“大叔,谢谢您啦,改天我再好好地谢谢您。”

成骞昊紧握着缰绳,看着她眉眼弯弯,点点头,驾车离开了。

安母早就遣小子们来接她了,回到家里,花祝将自己的东西挑出来,其他的都交给了安母。

“娘,我从绣铺里接活了,这个月能赚二十五两呢,看吧,我说能养着您呢,”花祝将五两银子放到安母的桌子上,笑眯眯地说道。

安母连忙将银子塞回去,“傻丫头,娘有你哥哥们养着,用不着你的钱。你自个儿攒着,当嫁妆!”

“娘,”花祝扯着安母的衣袖,“我自己留着五两呢,领绣活的时候还压了五两。这是给您的,您要是不拿着,以后,以后我不理您了!”

“那,娘给你攒着!”安母欣慰地笑着说,看着自家闺女的脸,暗暗叹口气,她还得给老二家施压。他们既然能将糕点卖入皇宫,肯定能请御医给她的祝儿看病。

回到屋子里,花祝先将药给熬了一副,咬咬牙咕嘟一口气喝下去。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她的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地叫起来。

她忙拿着草纸去了茅厕,这药劲有些大,一蹲就是一宿,差点没爬出来。

花祝喝完平双熬的绿豆粥,好好将自己里里外外洗了个遍,用鸡蛋和几种药材制作的糊糊涂到脸上,直接补觉去了。

“老姑,不好了,奶奶和林举人的娘打起来了!”安平双急急地敲着门,低声道。

花祝连忙起身,将脸洗干净,梳好头发,跟着安平双往外走去。

“林举人的娘说看见老姑昨晚跟一个男人回来的,说您变成这样是脏病,”安平双小心翼翼地看着花祝,继续说着:“林举人的娘还说了,是咱家死皮赖脸地攀上她儿子。退婚是对的,不许奶奶再败坏林举人了。也不能阻了春姐姐跟林举人的婚事。”

花祝脸极为平静,林子修,想起这个名字,她的心还有些揪揪的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