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珊将信将疑地坐进车里,发现自己的心还在“砰砰”乱跳。
车灯下再看那马路,窄窄的,中线嵌着些三角形的反光体,两侧就是排水沟,连人行道都没有;又没有照明设备,法律还规定不许滥用远光灯;车速那么快,司机发现行人时,已经太晚。
像她刚才走在上面,不被车撞飞才怪呢!
舒珊一阵后怕。
“谢谢你,姚敏。”她惊魂甫定。
“不用谢我,”男人闷声说,“我不是为你而来的。”
“不是为我?”难道是为了彼得?他不是你的情敌吗?
“是为我自个。”男人明显还在挣扎,他尚未理清思路。
“你自个?那你怎么不帮你爷爷和弟弟?”车子仍在往教堂的方向飞奔,舒珊愈发不解。
“你问我?我刚才也问过自己。”姚敏没想到女子会这么问,“想违法乱纪,就不该来美国,这里法律太严了。”
“......”舒珊不敢再开口了,说不定一言不合,他又往回开,已经有点赶不上了呀!
“帮理不帮亲,不用随大流,在这里才做得到呀!”姚敏突然发起感叹来。“饿不死人的地方,谁还会委屈自己?”
“......”
“你不知道做一个男人,养家活口已经不容易,还得一天到晚把个国家顶在头上,简直‘亚历山大’呀!”姚敏庆幸自己逃离了那样的环境。“瞧瞧我父亲,一个人饱就得了,哪有什么国--家--人?”
“......”
“人人都用大道理压人,个个道貌岸然,光会指别人脊梁骨;背地里谁都犯法,五十步笑百步,英雄跟罪犯干着一样的勾当。”
“......”
“你不想同流合污?想做你自己?有空间吗?!全挤在一块盯着呢!”
“......”
“今天我要是帮爷爷,这美国就白来了!”等姚敏想清楚了,教堂也就到了。
没等姚敏停稳车,舒珊就开门冲了出去。
教堂大门微启着,隐约听见人声。
舒珊跑进去,也不管仪式进行到哪里,沿着平日只有唱诗班上台才用的中央过道向前飞跑,边跑边放开喉咙:
”我反对——“
前面一干人等全都愣住了,齐齐向她望来。
“为什么?”牧师问。他可是应了教徒的特殊要求才半夜来主婚的。
对呀!为什么?舒珊也愣住了。
“因为彼得不爱她。”舒珊终于抓住一点思维。
“你怎么知道?”牧师顺着语气问。以后再也不干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他白天才告诉我,说他爱我。”舒珊转向赶上来的姚敏,面带歉意。“他是被迫来这里的。”
“是这样吗?”牧师嘴里问着彼得,眼睛扫射着几个黑大个。
“是!”彼得点头。睨了一眼身旁的缇阿莫,女子一脸无奈。
话都说到这份上,仪式再也进行不下去了。
“对不起,我很抱歉!”那牧师用手势送人。
就听黑铁塔洪钟似的声音在教堂里回响:
“这里不行,咱们到别处去~~~”
左轮枪一出教堂就又亮了出来,姚敏舒珊手无寸铁,只好眼睁睁看着彼得被他们载走了。
*娃娃管写,宝宝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