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只有一万人的王占元,感觉对面至少也有三万军队,在这样的判断下他被吓住了。“坚守阵地,不要进行任何挑衅。”王占元严厉的命令道:“违令者斩。”
“都督,咱们要不要这么小心。咱们也有大炮,和他们拼一次又如何?中原是我们的,咱们占着理的。”孙传芳问道。
“占着理?现在谁的炮多谁就有理。人家蜀军可是在外匈奴古打过罗刹人的,虽然罗刹人并不承认,但谁都看得出来,他们吃亏绝对不小。”王占元叹气道:“如今的形势,我只能尽快上报袁大总统,让总统定夺了。”
“什么?蜀军侵入中原?”接到报告袁隗惊得站了起来,他以为蜀军倒向了革命党,要联手对付他了。
“大总统稍安勿躁,王占元的这封电报上说得清楚,是谭延闿得罪了蜀军。”杨晳子笑道:“这是蜀军进攻南原军,这才顺势打入中原的,我看咱们睁一眼闭一眼,假装没看到就好了。”
“这算什么意思?”陈宦有些不乐意了:“中原是我北域的势力范围,黎副总统的老家,难道还要让赵守宏占了去不成?我看应该增兵打回来。”
杨晳子看了看陈宦却没有说话,对方毕竟是个军人,对这政治上的博弈并不擅长。何况陈宦又是袁隗手下的老人,杨晳子这个入幕不久的客卿,是不应该太过与其对立的。
一旁的黎元洪脸上变色,毕竟是在自己的老家打仗,而且人家都快打到汉夏了,这让他的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看了看袁隗,黎元洪心中暗自埋怨。自己投靠了袁隗之后,自动解除了军权,连海军都调到了天风城听用。而袁隗却将中原新军分化瓦解,另派王占元的第二师进驻,结果造成如今兵力不足的局面。
看看会议有些冷场,年纪较长的王士珍开口道:“我认为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如晳子所言,尽量不与蜀军交战为上。”
“聘卿兄你怎么也这么说?”陈宦有些不解的说道。
王士珍捋了捋他花白的短须笑道:“我明白晳子的意思,现在革命党先惹了蜀军,正好让他们两家打起来,咱们就好从中获利。暂时的忍让是应该的,等到他们双方打得筋疲力尽,咱们要对付革命党就省力多了,说不定连蜀军都能一举解决。”
王士珍的话一说完,众人皆点头称是,只有杨晳子在一旁暗笑。他刚才说得虽然是这个意思,但其真实想法却不一样。蜀军有多大的能力,他的心中有一定算计。依照其战斗力,如果以快打慢,说不定能够让赵守宏再获取一定利益。只要慢慢进行蚕食,全国的地盘都会被蜀军掌控。这种占据一地巩固一地,缓慢蚕食的方法,正是对名望不如袁隗和孙文海的赵守宏最为有利的。
在场众人都议论着王士珍的话,他们一致认为北域军应当按兵不动,坐看革命党与蜀军交战。王占元很快接到了袁隗的回电,看到大总统不许与蜀军交战的命令,他着实松了一口气。虽然没有真正打过,但王占元对蜀军有着一种本能的恐惧,如今他能按兵不动是最好的消息。
袁隗当然不能完全放心,他一面命令王占元按兵不动,一面却让张镇芳立刻调动中南省兵力入鄂,协助王占元防守地方。因为这道命令,张镇芳大量抽调中南省军队,加上王占元之前援助过来的兵力一起,都送到中原去防守蜀军。结果让几乎被打死的白朗起死回生,他本来只剩下八百多人的起义军,很快又提升到数千人。
就在三方势力在中原斗智斗勇的时候,粤东的孙文海做出了一个决定,将粤东海军的全部舰船统统送往杭州。自从杭州海军在舟山群岛外海一战,被北域海军打得落花流水之后,李鼎新率领残存舰只好不容易回到杭州湾。尽管杭州湾的小船厂能够进行简单的维修,让受伤并不算重的肇和号恢复了战斗力,但杭州海军兵力单薄,根本没有了出击的能力。
有鉴于此,深为忧虑海上情况的孙文海,做出了这样一个决定,将粤东海军的所有军舰,包括后世非常有名的永丰炮舰都送到了杭州,以充实陈其美手中的海军。从这一点上看,孙文海从无地域省份的成见,他心中所想的是华兰革命的大局。只不过孙文海的思想已经部分落后于时代,因此他的决定时常会被人利用,也经常好心办了坏事。
杭州海军就算得到了补充,短时间内也不敢出海与北域海军作战,何况附近还有个虎视眈眈的蜀军舰队。而海上方面也始终不受重视,至少在当下的华兰,陆战的胜负更具有决定性。
在中原方向,蜀军的做法相当谨慎,在占据中原三分之一的地盘之后,鹿钟麟就按兵不动,开始布置各地防御,摆出一副打死也不走的态势。而在激战正酣的高原省,蜀军却突然出兵了。
张凤翙手下虽然有三个师的秦陇复蜀军,但战斗力却不敢恭维,当初马麒杀死李镜清,号召西安回民起事。在国大党的支持下,马麒组建的高原省民军很快发展到一万多人。这些能征惯战的回人战斗力极强,在战斗中打得秦陇复蜀军节节败退。
马麒一上来就掌握了高原省最为繁华的南部西安等地,将张凤翙的部队压缩到高原省延安府等地。面对战斗力强悍的高原省民军,秦陇复蜀军节节败退,他们即无处补充弹药,也难以找到粮饷。结果其战斗力越来越弱,甚至有不少人当了逃兵。
秦陇复蜀军越打越弱,在第一师张云山部被马麒用诱兵之计,全歼在鄜州之后,鼎盛时期人数达到八万人的秦陇复蜀军,已经只剩下不足九千人了。面对咄咄逼人的高原省民军,袁隗心急如焚。他本想派北域军前往高原省,但是中南省中原都战事紧急,而从别处调兵路途又太过遥远,可谓鞭长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