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千鹤吓了一小跳,立马追了出去。
小家伙听到她唤它,脚下一顿,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然后,又迈着它的四只小短腿扑腾着下了楼梯。
千鹤怕它从楼梯上摔下去,步伐迈大,手下一捞,就想将它捉住。
平安知道她是要来抱走它的,越发急促地下着台阶,一个没留神,它一脚踩空,整个身子跟球似地滚下了楼梯。
“平安!”千鹤脸色一变,手扶着栏杆,三步并两步地快速下了楼。
平安在楼梯上滚了几滚,眼看着就要狠狠摔在一楼大厅的地板上,一双大手忽然伸来,将它稳稳接住了。
千鹤心下一松,视线顺着大手的手臂往上走,一张英朗的中年男人的脸映入了她的眼眸里。
“爸爸?”她脱口喊道。
纪凛抱着平安,仰首看着楼梯上的她,语气温和地问道:“出什么事了这是?”
“……没什么事。”说起这个,千鹤还真挺无奈的,“我在房里复习得好好的,平安突然闹着要出房间,我门一开,它就窜出来了。”
她刚才是真有被平安那一摔给吓到了,要是平安再大点,她也不至于被吓着,关键它还这么小,是不经摔的。
“可能是知道我回来了?”纪凛说,狗的听觉十分敏锐,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它的耳朵,他今天出完差是自己开车回来的,平安可能是听到他车子的动静知道他回来了才这么闹腾的。
千鹤看着在纪凛怀中兴奋哈气的平安,心下又无奈又好气,小家伙这是根本没有意识到刚才那一遭有多惊险!
不过,想起梅姨跟她说她还没回来而平安就先闹腾上了的事,她觉得纪凛应该猜对了。
“好了,不说这个,没事就好。”纪凛抬脚走向客厅,“下来吧,来客厅里坐坐。”
千鹤乖巧地下了楼,跟着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纪凛将平安放到地上,指了指客桌上一份包装精细的礼品盒,说:“这是这次出差给你带的礼物,拆起来看看吧。”
纪凛每次出差回来都会给千鹤和周澄沁带礼物,这是铁例,他从没有爽约过一次。
千鹤“嗯”了一声,上前拆开了礼物盒的包装,打开盖子,盒子内装的是两份HelloKitty的饼干铁盒。
“这是南池市里近段时间炒得火热的一款网红饼干,我看着包装很讨喜,就买回来给你了。”纪凛说,平安趴在他脚边咬着他的裤脚玩。
“谢谢爸爸。”千鹤低声道了谢。
纪凛挑眉问道:“你不打开尝尝?这个时间点正好配下午茶一起。”
“再过一会儿就要吃饭了。”千鹤为难地咬了咬下唇,她心里是想尝一块饼干的,但晚饭时间将近,她现在吃了饼干,晚饭就该吃不下了,“晚饭吃不下会被梅姨念叨的。”
闻言,纪凛就笑了,眸底泛着旁人不易察觉的宠溺之色:“好,那就别吃了,留着肚子吃晚饭吧。”
“嗯。”千鹤点了点头,想了想,她抱起桌上的礼物盒子,“我先把饼干带回房间了。”
“去吧。”纪凛边说着边逗着他脚边的平安。
纪凛出差回来得早,晚饭开饭时间就跟着提前了半个小时,五点半的时候,千鹤和纪凛在餐椅上落了座。
因为提前知道纪凛今天下午出差回来,梅姨特意为父女两人多准备了三道菜。
晚饭用到一半,纪凛忽然开口问道:“你想换宿舍?”
千鹤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回道:“嗯。”
纪凛看着她:“怎么突然想换宿舍了?”
千鹤垂下眼帘,没有和他对视:“和舍友的作息时间不是很合。”说完,可能觉得这个答案不足以说服纪凛,她又补充了一句,“……除此之外,性格不合也是原因之一。”
纪凛沉吟了半晌,转而问道:“我记得对方是风间家那小子吧?是叫……隼?”
“嗯。”千鹤老实应道,对于纪凛会知道她的舍友是谁这一点,她并不觉得意外,只要纪凛想知道,她在学校里发生的一切事情,他都能知道的。
“那就是了。”纪凛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叹非叹地道,“那孩子小时候挺乖的,只是在他父亲去世之后,他就性情大变了。”
闻言,千鹤瞳孔骤缩。
什、什么??风间隼的父亲去世了??
“说起来,你小时候跟那孩子是见过面的。”纪凛浑然不知自己扔出的是一颗什么样的炸弹,继续道,“我和他父亲是大学同学,各自成家立业后仍有联系,感情一直不错,谁知……”
“谁知”什么,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千鹤死死地攥着手中的筷子,神情有些恍惚,显然是还没从纪凛的话语中缓过神来。
风间隼的父亲在风间隼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毕竟当时因为风间隼的父亲的去世,整个西町市乃至全国都陷进了长达一个月的轰震之中。
虽说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但也没有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就拿英朗男子高校来说吧,知道这件事的男学生们只占了总人数的五分之一。
风间隼入读英朗只有短短一年半的时间,可积下来的“淫”威并不小,校内的男学生们是有敢当他面打趣调侃他的,但敢在他背后说他闲话的还真没有一个。
而作为“知情者”的这五分之一的男学生们更是对风间隼的父亲已经去世了的事缄口不谈。
还记得那个跟风间隼打架最后被英朗退学的高三部学长么?
那小子因为打不过风间隼就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难怪你爹死得早!”,刺得风间隼当场红了眼,直接把人给打废了。
千鹤是与风间隼是同校同班同桌同寝室没错,可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好到她可以去过问他的家里事,要不是纪凛突然砸出这么一个炸弹出来,单看风间隼不提,英朗的“知情者”男学生们不敢提,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