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风间隼帮她把饭盒盖子打开,“你再多吃一点,不然晚点就饿了。”
“不了,不吃了。”千鹤摇了摇头,“中午还要午睡,吃太饱了容易睡不着。”
说着,她动手收拾起客桌桌面,将饭盒放进塑料袋里,又指了指风间隼推在一旁的饭盒:“你吃好了是吧?饭盒我一起收走了。”
“你坐着,我来收。”风间隼接过她手中的塑料袋,主动收拾了起来。
千鹤没跟他争,起身去了阳台,拿抹布沾湿了水,拧干了,回客厅里将客桌桌面来回擦了两遍。
风间隼提着装着饭盒的塑料袋出了宿舍。
等他扔完垃圾回来,客厅里已经没有了少年的身影了,脚尖一拐,他先去卫生间里洗了个手,然后才往卧室走去。
卧室里,少年正在整理枕头,看样子是准备午休了。
“喂。”风间隼倚靠在门框上,问她,“不是才刚吃完饭?你这么快就要睡了?”
千鹤眼也不抬地答道:“距离下午上课只剩下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那还很长啊!”风间隼走进卧室里,在他自己的床铺上坐了下来,嘟囔着,“你刚才不是说有什么事饭后再说吗?现在就是饭后了……”
“我知道。”千鹤拉着被子盖到了腰间,“所以,你想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风间隼撇了撇嘴,“除了金守礼那小子的事,我还能说什么?”说到这,他顿了两秒才继续道,“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烦我,烦我揪着他问个没完,但、但我这不是……怕么?”
怕?千鹤指尖微顿,一时之间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她从没有想过自己能从男生的口中听到“怕”这个字眼。
不同于她的沉默内敛,男生一直都是张扬且不可一世的,整个英朗男子高校里就没有人能让他怕的,包括校长,对方顶多是让他忌惮而已,还谈不上是“怕”的。
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一直很好奇他会怕什么?
好奇归好奇,她心里其实很清楚,清楚想要男生说出“怕”这个字眼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只是……没想到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在她毫无准备的时候,他忽然跟她说:我怕。
“你……怕什么?”她呐呐问道。
“还能怕什么?”男生沮丧地垂了头,语气委屈,“当然是怕你喜欢上那小子啊!”
“我比他早遇见你,我比他早喜欢你,可我怕……怕你不分时间的早晚,怕你就是不喜欢我,怕你就是喜欢他。”
“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只是……能不能不要那么快就喜欢上别人啊?”
边说着,他的声音边慢慢地低了下去,一如他此刻的心情,低落得难受。
“虽然这样有些自私,但我也没办法啊!我这么喜欢你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知道你会不高兴,好吧,你不高兴是对的,我知道你会不高兴。”
“……可是,纪千鹤,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随着最后一句话语的落地,风间隼抿了唇,坐在床铺上,不动,也不再出声。
卧室里一片安静。
“你想太多了。”
过了半晌,千鹤淡淡地开了口:“我没有喜欢上他。”
闻言,风间隼猛地抬起头来,双眸直直地看着她,眸光很亮。
千鹤只和他对视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拍了拍枕头,说:“我和他只是叫餐人与送餐人的关系而已,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她侧着身子躺下,背对着他,“如果不是你说出他的名字,我这会儿可能都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当然,你硬要把我跟他扯上关系,我也没办法,但麻烦你别在强行给人套上关系之后又摆出这幅你才是受害者的模样。”她闭上眼睛,“该说的我已经说了,请你别再打扰我午休了,谢谢。”
她说话的语气很淡,淡到完全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脸上的惊喜变成了紧张,风间隼无措地看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少年生气了!他还是被他惹生气了。
“我……”他试着开口。
少年忽然拉起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地盖得严严实实的。
这是拒绝与他再进行任何语言交流了。
风间隼胸口一堵,隔了好一会儿,他才闷声道:“好,那你睡吧,我不打扰你了。”
说完,他就起身往外走,离开时还不忘把房门轻声带上。
卧室里,千鹤慢慢地从被窝里露出小脸,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盯着房门看了几秒,然后就又拉起被子,重新盖住了头脸。
没有了风间隼的纠缠,千鹤睡了个安稳的午觉,醒过来后已经快两点了。
她迅速起了床,洗脸漱口,等在玄关处换了鞋子,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风间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宿舍。
出了宿舍,锁了门,她照着以往的路线往教学楼走去。
到了班级里,下午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声刚好响起,她提了脚速,几个大步就迈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同桌的位置是空着的,风间隼还没来上课。
下午的第一节课是化学课,千鹤对数理化一向不敏感,听课都是云里雾里的。
化学课上到一半的时候,风间隼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教室后门。
对于风间隼老是动不动就迟到的这个坏习惯,高二(D)班的任课老师们都表示很无奈,因为风间隼除了迟到外,并没有出现过旷课或早退的情况,想说他学习态度不认真吧,可他的成绩就在白榜上摆着,不认真都能蝉联白榜状元,任课老师们还能说什么?
在座位上坐下来之后,风间隼就趴在课桌上,脸埋在两臂之间,一动不动的。
化学课下课了,地理课开始了,地理课下课了,班会开始了,在这期间,他一个姿势都没换过。
班会结束后就放学了,寺本堂和林森川来找风间隼。
“喂,风间,你怎么了?”寺本堂推了推他,“怎么无精打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