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我的生日？”千鹤愣住。

女人笑道：“就知道你一定忘记了，今天是12月21号，就是你的生日呀！”

闻言，千鹤指尖一顿，后知后觉地缓过神来，喃喃低语：“……是了，我都忘记了。”

“没关系，爸爸和妈妈记得。”纪凛说，这会儿，他的眉眼泛着明显的柔和之色。

千鹤转眸看他，心头一动，脱口问道：“所以，爸爸今天才带我来见妈妈的吗？”

也不等纪凛回答，她又忽然扑向女人的怀中。

女人一愣，反应过来后忙伸手将她抱住：“怎么了？真是个小孩子，老是这么一惊一乍的！”

千鹤的性子是内敛的，平日里沉默寡言，一个人安静地看一下午的书都不会觉得无聊的那种，也就是在妈妈的面前，她多少才有些少女应该有的活泼。

“今天是你生日还不开心呢？”见她有些异样，女人摸着她的头发，轻声细语地道，“小鹤，你是不是在怪妈妈？确实很抱歉呢，今年的生日，妈妈又只能在医院里陪着你过了，你再等等妈妈，妈妈明年一定出去陪你过，好吗？妈妈回……”

“不是的！我没有怪妈妈！”千鹤在女人怀中摇了摇头，鼻音有些重，“我没有不开心，我就是……就是太久没有看到妈妈了，所以想抱抱妈妈。”

听了千鹤这一句话，女人的心尖儿又软又酸，抱着她的双臂不由自主地收紧了，似叹非叹：“没有不高兴就好了。”顿了顿，又拍了拍她的后脑勺，说，“快起来，小鹤，我们要过生日了哦！”

话语落地的同时，房门被人一把推开，陆本桥推着一辆两层餐车走了进来。

餐车的第一层是只放了一个6寸大小的水果蛋糕，然后是几瓶优酸乳，第二层则放了一个正方形礼盒和一个长方形礼盒。

千鹤从女人怀中抬起头来，就见陆本桥带着一顶彩色的鲜亮硬纸做成的尖头帽，背上还背着一只一米左右的维尼熊毛绒玩具，笑容满面地看着她：“生日快乐。”

千鹤傻傻地看着他。

也就是她愣神的这个空儿，女人和纪凛都带上了跟陆本桥一模一样的尖头帽，而千鹤则带上了皇冠形状的圆帽。

陆本桥在蛋糕上插上了一个数字为17的蜡烛，然后用打火机点燃它。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他拍掌清唱着：“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由他带头，女人和纪凛附和，三人将一首“生日快乐”歌唱了两遍才停了下来。

千鹤手足无措地站在餐车面前，看着蛋糕上闪烁着火光的蜡烛，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小鹤，愣着干什么呢？快许愿呀！”女人眉眼含笑。

她这一出声提醒，千鹤猛地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她。

女人被她无措又茫然的目光看得又好笑又好气，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嗔/怪道：“看着妈妈干什么？傻了呀？快许愿，许完愿就该吹蜡烛了！”

千鹤顿了顿，两秒后，她双手相交握拳，放在胸前，低着头，双眼微阖，许下了自己17岁生日的生日愿望。

前十来年的她的生日愿望是希望爸爸能工作不要那么忙，可以多陪陪她和妈妈，但从去年开始，她的生日愿望就变成了另外一个——她希望妈妈能早点康复，然后……健健康康地陪着她一起生活。

许完愿望后，千鹤吹灭了蜡烛。

陆本桥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几个礼花筒，拉掉引线后，“砰！”的一声响，病房里就弹出了数朵碎纸礼花。

“生日快乐，千鹤。”他说，一边将身上的巨型维尼熊递给她，“这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千鹤本来就喜欢毛绒玩具，忙伸手接过，眉眼弯弯的：“谢谢你，我很喜欢。”

女人在旁提醒道：“小鹤，还有两份礼物呢！快拆开看看，一份是妈妈给你准备的，一份是爸爸给你准备的。”

千鹤就先将维尼熊放到一旁的沙发上，然后才从餐车的第二层里拿出那两个礼盒，一正一长，一小一大。

纪凛说：“拆之前，猜一猜哪个是妈妈送的，哪个是爸爸送的。”

闻言，千鹤仔细地打量起两个礼盒，但只从礼盒的包装上根本就判断不出什么，所以，她很老实地摇头道：“不知道。”

女人笑着瞪了纪凛一眼，娇/嗔道：“这个时候还不忘记难为孩子，你也真是的！”又冲着千鹤说，“别理你爸爸，赶紧拆礼物吧。”

千鹤点了点头，耐着性子将两个礼盒的包装纸都给拆开了，长方形的礼盒相对正方形的礼盒要大一些，打开礼盒盖子，里面是一双水晶鞋，她看见它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份礼物一定是妈妈送给她的。

果不其然，下一刻，她就听见妈妈问道：“怎么样？喜欢吗？”

“嗯，很喜欢。”千鹤说，眼眶有些发热，眼前的一切又开始变得雾蒙蒙的，怕一不小心眨了眼睛就会掉下金豆豆，她很努力地睁大了双眼。

“喜欢就好。”女人摸了摸她的头，示意她打开正方形的礼盒，“还有爸爸的礼物呢，快打开看看。”

正方形的礼盒相对要小一些，千鹤打开后，里面只有一本房产证。

她拿起房产证，有些不明白纪凛为什么送她这个。

“这是家里的房产证，以后，这个家就是你的了。”纪凛笑着说，“打开本子看看。”

千鹤依言打开，房产证上的名字：纪千鹤。

她看了看房产证上的自己的名字，再抬眸看了看纪凛，神情有些茫然。

女人唇边的笑意在看到房产证的时候几不可见地僵了僵，沉默了几秒，她开口道：“爸爸给你的，你就拿着……快把礼物收一收，我们要吃蛋糕了。”

陆本桥附和道：“对，吃蛋糕了，再不吃就化了。”说到这，他刻意问向千鹤，“许了什么生日愿望？说出来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