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中的转马沟煤矿,像一个巨大的坟场,挖煤工人每天用板车把煤炭从坑道里运出来,堆放在铁路旁边,火车吐着浓烟,拖着长长的车厢,鸣叫着,每天准时来两趟,装煤没有机械,全靠人力用铁锨把煤装进车厢。一阵风刮来,煤炭粉末被风吹起,搅得天昏地暗,装煤工人的身上、脸上全部站满了煤灰,看起来好像是一群活鬼,惟有两只眼睛还在动弹。

金宝川是一条朝鲜汉子,日本鬼子占领东北以后,跟随哥哥张大山来到郭宇村落脚,张大山东渡黄河跟日本鬼子拼命被鬼子用刺刀捅死以后,金宝川跟郭宇村的其他汉子们一起,被用鬼子们绳子捆着来到转马沟煤矿挖煤。

挖煤工人是一群死了没有埋的活尸,谁也不知道这苦涩的日子什么时候能够熬到头。矿井里管理、监督挖煤工人的是工头,工头是日本鬼子雇用的汉奸,汉奸可以不干活,手里拿一根皮鞭,看见谁不顺眼或者偷懒就朝你身上猛抽一鞭子,工人们对工头恨之入骨,但是没有办法,工头有日本鬼子们为他们撑腰。

在敌人的皮鞭下生活,饱尝了亡国奴的滋味。日子在一天天溜走,转瞬间到了初冬,那一日,一名老矿工被工头暴打致死,煤矿上发生了第一次骚乱。手无寸铁的矿工们抬着同伴的尸体到煤矿指挥部情愿,鬼子们不问青红皂白,竟然架起机枪扫射。

其实,鬼子们开始使用的是威吓手段,他们并不打算朝人群开枪,总认为这些会说话的劳动工具在机枪面前就会退缩,殊不知人在暴怒之下也会产生一种不怕死的冲动,与其窝窝囊囊地活着,不如轰轰烈烈地去死,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跟****的拼了”!几百名矿工一拥而上,手执棍棒跟鬼子们展开了肉搏,鬼子们看局面无法收拾,图穷匕首见,举枪朝工人们瞄准,打死了几名矿工。

矿工们被迫退缩了,可是井上井下一片死寂,上工的号声响了许久,不见有人出工,转马沟煤矿工人举行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罢工。

这件事惊动了宫本,宫本是个中国通,知道官逼民反的道理,深蕴儒家治国的理念,他不主张对矿工们施压,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那是一场意志和智力的较量,宫本指挥着一支汽车队来到矿区,从汽车上卸下来大米、白面和猪肉,宫本当着矿工们的面,亲自处决了那名打死矿工的工头,把几个朝矿工们开枪的鬼子五花大绑,声言要告上军事法庭。然后亲临矿工们住的工棚慰问,亲自给矿工们打饭打菜。这一招的确管用,矿工们疑惑着围在一起,端着饭碗聆听宫本关于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的说教。

转马沟煤矿重新复工了,撤换了几个对矿工施暴的工头,然后实施以华制华的战略,从矿工们中间选出几个工头。金宝川由于平时不爱说话,被日本鬼子管理煤矿的大佐看中,竟然当上了工头。

郭宇村出来的汉子还有一个被日本鬼子看中,那就是栽逑娃。在日本人的矿工名册上,写着栽逑娃的大名:齐贤,郭宇村人不知道栽逑娃的大名,日本人也不知道齐贤的诨名。栽逑娃跟其他人一起,被用绳子捆绑到煤矿上,少佐问他:“你的,什么的干活”?

栽逑娃晃了晃自己粗壮的胳膊:“我的,打铁的干活”。

少佐围着栽逑娃转了一圈,接着问道:“叫什么名字”?

“叫栽逑娃”。这句话刚刚说完,栽逑娃就挨了鬼子少佐的一拳,少佐以为栽逑娃在骂他,也用日本话骂了栽逑娃一句“八格”!

栽逑娃被打晕了,立刻改口道:“我叫齐贤,栽逑娃是村里人起的绰号”。

少佐歪起头听翻译解释,解释完以后对栽逑娃竖起了大拇指:“你的,良民大大的”!

从此后,栽逑娃就没有下过矿井,在矿区内支一盘打铁的火炉,专门修理矿工们损坏的劳动工具。

俗话说,打铁先要本身硬,打铁是个很重的活路,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一时间劳工们损坏的劳动工具很多,栽逑娃一个人根本顾不过来,少佐就让齐贤自己挑选,给自己选一个打铁的下手。栽逑娃挑来拣去,挑选了豆瓜。

豆瓜当年不满二十,初来煤矿那阵子,天天晚上想媳妇,想着想着头蒙着被子呜呜直哭,矿工们睡的是通铺,常常一上矿井双眼皮直打架,听见哭声心里憋闷,这是谁家的孩子嚎丧?大家嫌豆瓜打扰瞌睡,拿棍子把豆瓜赶出工棚。豆瓜呜咽着来到栽逑娃的打铁火炉前,看栽逑娃的火炉上烤着焦黄的馒头。

他乡遇故人,栽逑娃有点怜悯豆瓜,他问豆瓜吃饱了没有?顺手拿起一个馒头递给豆瓜,豆瓜手拿馒头一边吃一边看栽逑娃打铁,看着看着倒在火炉旁边睡着了。

栽逑娃跟着师傅豁豁学会了两样本领,一样是打铁,一样就是日尻子。他看豆瓜嘴角的绒毛还未褪去,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冲动,他娘的这阵子深更半夜,正是偷鸡摸狗的好时机,火炉的傍边就是栽逑娃一个人独居的窝棚,铁匠师傅有的是力气,他轻轻一抱,就把豆瓜抱起,豆瓜可能太累,睡得死沉,猛然间尻子就像着了火一般地灼痛,豆瓜才在沉睡中惊醒,看栽逑娃爬在豆瓜的尻子上大力起伏,豆瓜一边哭一边哀求:“叔吔,我想屙屎了,肚子憋得难受”。

栽逑娃吭哧吭哧地拉起了风箱,把活路做得精细,一招一式都带着师傅豁豁的传承:“孩子,赶明日师傅给少佐说说,你来跟我学打铁,再不要去下矿井”。

门外,鬼子的探照灯扫来扫去,旷野里,不时传来猫头鹰的哀鸣,火炉上的火闪着贼光,剧烈的疼痛过去,豆瓜感觉到尻子里痒得难受,他不再哭求,问栽逑娃:“师傅,你这一招是跟谁学的”?

栽逑娃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的师傅是皇上,皇上后宫嫔妃三千,女人玩腻了,日猪”。

就这样,豆瓜拜栽逑娃为师,开始学打铁。少佐常到铁匠炉子旁边来转悠,看见师徒俩干活从不偷懒,不时竖起大拇指:“齐贤,你的良民的大大的”。

少佐走后栽逑娃问豆瓜:“想不想从这里逃走”?

豆瓜看周围全是鬼子的铁丝网和哨楼,失望地摇了摇头,说:“师傅,咱们划不来冒险,就这样干吧,干一天算一天”。

栽逑娃黯然神伤:“我想我的儿子,想我的两个媳妇,我走后不知道她们的日子怎么过,那两个女人都不会下地干活”。

豆瓜突然哇哇大哭:“我也想我的媳妇,我的孩子也应当出世了,不知道是儿子还是闺女”。

栽逑娃替豆瓜抹去泪珠:“心肝宝贝你不要哭了,你一哭我这心里跟针扎一样难受,舍不得娃娃套不住狼,咱想办法给少佐使个套子,首先把那少佐套住”。

豆瓜知道栽逑娃鬼点子蛮多,可是他生性胆小,不想跟着师傅冒险。况且爹爹被宫本用汽车拉走,不知道干了什么,听少佐讲老爹爹已经回家,豆瓜不知道这是骗人还是真话,那少佐还说,只要豆瓜干得好,也有可能回家。他知道鬼子言而无信,但是总还心存幻想,反正鬼子戒备森严,想从煤矿上逃走比登天还难。

夏日,煤矿傍边的沼泽地里有一种细小的虫子,俗称“跟屁虫”,跟屁虫对人体有害,特别是钻进人的尻子以后,屁股里边奇痒难耐。矿工们吃水、洗澡一般用井水,井也不深,大约有三四丈,沼泽地里的水没有人用。

那少佐常常傍晚时分在自己屋子门前脱光衣服,让栽逑娃提一桶水兜头浇下,栽逑娃乐此不疲,每天都从井里提两桶水为少佐洗身。洗完以后栽逑娃又为少佐按摩,少佐睡在自己的床上舒服得哼哼唧唧。

其实栽逑娃早都瞅准了,想走少佐的后门(日尻子),可是他不能贸然爬上,只能想办法首先让少佐产生那种欲望。他对豆瓜说:“你给咱提一只水桶,到那沼泽地里专找跟屁虫多的地方提一桶水来”。

豆瓜知道师傅想干啥,心里头有点害怕,可是他又不敢抗命,只得依计而行,跟屁虫比针尖还小,不注意一般用肉眼看不见,眼见得到了傍晚时分,少佐一边脱衣一边喊道:“齐贤,来给我搓澡”。栽逑娃乐颠颠地提着一桶水,兜头给少佐浇下,那跟屁虫在少佐身上见窟窿就钻,大部分钻进了少佐的屁股里边,一开始少佐还没有感觉,爬在床上让栽逑娃按摩,按摩完毕栽逑娃刚回到自己窝棚里边,少佐就跟了进来,那少佐不怀疑栽逑娃给他使了套子,只是说他屁股奇痒难耐,让齐贤给他看看。

栽逑娃说:“咱到你的屋子,你把裤子脱了让我看”。

少佐不知是计,把栽逑娃带到自己的屋子里,爬在床上脱了裤子屁股朝上,栽逑娃一下子把少佐搂紧,****给少佐的屁股插了进去。少佐在下边大喊:“齐贤,你的,什么的干活”?

栽逑娃身上有的是蛮力,两只胳膊像铁箍一样箍得少佐不能动弹,一边**一边气吁喘喘地说:“你的尻子里钻进了跟屁虫,我给你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