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院子里和大门口道路两边都缠满了墨斗,爷爷看了说,你这样走路都走不到了。
一阵风吹来,把大门吹开了,有白色的烟从门外飘进来,地先生的声音在墙外响了起来:“老刘,我们可以进来吗?”
我看着爷爷,爷爷脸色凝重:“地先生,天色晚了,有什么时候明天再说吧,你们还是早些回家吧。”
楚兮却说道:“我跟你孙子约好了晚上来的哩,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我爷爷让我出言打发了楚兮,阎王易躲,小鬼难缠,这种最是要命了。
我当即对外面说道:“楚兮,你回去吧,我相信我老婆。”
楚兮却呵呵的笑道:“屋里她的气息萎靡,想必你已经得手了,又为何要骗我说什么相信的鬼话,你信她还会要她的命?我告诉你,她已经快要魂飞魄散了。”
我听到她的话,整个人都跟疯了一样,我无比懊悔的抱着头,爷爷见我心神大乱,接下来肯定会出乱子,让我进屋里,别留在外面。
我失魂落魄的来到房间门口,拍门道:“魏如梦,你开门啊,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里面悄无声息,只有刺骨的寒意不断的从房间里散发出来。
我再也无法等待下去,直接开始撞门,外面地先生也已经出现在门口,楚兮指着我道:“你今天逃不掉了,你们今天晚上都逃不掉。”
我把门撞开,整个人摔在冰冷的地上,无比的痛,但我很快就爬起来,朝魏如梦走去,她还保持着中午的姿势,裹在被子里坐在地上。
我触碰了一下被子,发现都已经冻成冰块了,可想而知有多寒冷,而魏如梦已经是人事不省。
我用力掰扯开被子,将魏如梦紧紧搂在怀里,想要用体温温暖一下她,魏如梦在我怀里勉强睁开眼,脸上的皮肤干皱如同树皮一般,她说我刚才说的话她都已经听见了,她很感动我刚才叫她老婆,这是她第一次听见这样的称呼,很有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她好舍不得。
我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我哭着说:“不会的,我以后不会再怀疑你了,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魏如梦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她说想要我再亲她一次。
我看到她嘴唇,突然响起爷爷刚才对我说的,那些鬼物要害我都是因为我身体里的血,眼下没时间考虑有没有用的问题,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用力的咬破手指,然后把手指伸到她嘴边,在魏如梦弥留之际,我身体的血一点一滴的流入她的嘴里。
魏如梦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手指,然后用嘴含住了我的手指,吮吸了起来,我的身体越来越被掏空,但我心里还是很开心的,至少她还没有魂飞魄散。
但很快我开始头晕目眩,魏如梦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一般,一直贪婪的吸食着我的血,她的身体开始变得圆润饱满起来,而取而代之的是我一点一点虚弱。
我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她眼睛微闭,整个人站了起来,而我身体开始悬空,身体失去了控制,卧槽,这下子玩大了。
就在我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魏如梦睁开了双眼,她看到我的状态连忙停止了吸血,把我放下来,抱在怀里。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到你没事,我就开心了。”
魏如梦却用手指堵住我的嘴:“别说话了,你现在需要休息,对不起,我刚才没有意识,所以没控制住,本来不需要吸食那么多的。”
我对她说没事,不就是等于献血嘛,我年轻,吃两只鸡就补回来了,然后又加了一句,是家里养的那种鸡。
魏如梦啊哈了一下,鸡不都是家里养的吗?
我这才想起她是古代人,在古代鸡只有一种意思,似乎是我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连忙解释道,除了家里养的,还有野生的,叫什么雉不是吗?
魏如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叹息一声:“见到你这个样子,比杀了我还难受。”
我想起外面爷爷还在对抗地先生,连忙对魏如梦说,魏如梦一拂袖,窗户爆裂开来,她破窗而出,加入了战局。
外面院子里,因为魏如梦的加入,双方暂时停止了交锋,爷爷手里拿着刚才杀狗的刀,看到魏如梦,对她点点头,他们对面站着地先生和楚兮,我爷爷浑身浴血,不知道是狗血还是受伤了,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看到几块木板飞来,盖住了窗户,遮挡住我的视线,魏如梦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受伤了,就不要逞强,这里交给我吧。”
她的声音中仿佛带着一种魔力,让我听着昏昏欲睡,直接栽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天亮,我的手上已经被包扎好,魏如梦守在床前,看见我醒来连忙问我怎么样?
我一觉睡醒,浑身无力,但精神还算可以,我问她昨天晚上战斗怎么样了?
魏如梦说我睡了整整三天,战斗已经是三天前的事情了,战斗自然是这边赢了,现在地先生已经带着楚兮离开了村子,不知去向。
我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虽然魏如梦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但我知道过程肯定是惊心动魄,我握住了魏如梦的手,对她说了谢谢。
魏如梦羞赧的一笑:“你跟我说什么谢谢呢,真是,我为你做些事情都是应该的。”
爷爷见到我醒来很开心,连忙让奶奶去杀鸡去,说要给我补补身子。
魏如梦从怀里掏出一颗珠子,珠子离开她的手便盘旋着飞到了半空之中,哧溜溜的翻滚在我身体上方,散发出一种光芒,我沐浴在光芒之中,发出舒服的低吟。
我问这是什么东西,怎么那么舒服。
魏如梦说是大补的东西,是在地先生家里搜寻到的,应该是他积累了不少时间才汇聚的,可能走的匆忙,没有带走,正好造化我了。
我吸收了大部分光芒,骨骼发出爆响,像是在进行二次构造一般,当天就精神抖擞的下床了。
村里恢复了平静,一如往昔,也没有再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倒是村里有一个外出务工的人回来了,大发请帖,说要结婚了。
这个人名叫卢光昆,打单身大半辈子,今年都已经五十多岁了,听他说要结婚了,村里人都十分稀奇,想要看看是谁家的姑娘会嫁给他,莫不是二婚亲吧,但到他家看过新娘回来的人都大跌眼镜,说新娘才二十出头,很漂亮,这卢光昆不知道走的哪门子的桃花运哩。
跟他一辈的都当爷爷了,他才做新郎官,自然是要大肆庆祝一番,整个村子的人都接到了请帖,这一天吹喇叭的从一大清早便坐着车子从隔壁村子过来了,卢光昆还特地找来了一个草台班子唱戏,在村东头搭了一个戏台。
整个村子就像是过隆重节日一样,到处都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
我爷爷私下里都摇摇头,说这卢光昆是不是有点太过了,得花多少钱去烧啊。
奶奶说,兴许人家在外面赚到钱了呢,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爷爷说这倒也是,不管怎么说,这在我们村子都是一件大喜事,正好可以冲冲晦气。
卢光昆花钱如流水,但眼皮都不眨一下,也被我们村里人传的沸沸扬扬,都说他在外面是办了工厂,当老板,有好事的问了问同样在外面打工的,和卢光昆走的近一些的人才知道卢光昆在外面就是个混吃等死的人,屁的钱都没有,他们听到卢光昆回家结婚都大为惊讶。
第二天筹备婚礼的卢光昆便被父母喊了过去,我们一群人围在那里看热闹。
卢光昆的父母语重心长的说道:“儿子啊,我怎么听二狗子说你在外面没有赚到什么钱啊?你哪里来的钱大摆酒席,我可跟你说,我们都是正经人家的子弟,可不行去偷去抢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卢光昆一听乐了:“哎哟我的爹,你这话就严重了,二狗子说的不错,我的确是没有赚到钱啊,但是人新娘有钱啊,光是陪嫁的彩礼就随了好几十万,回头我把咱家翻修一下,让您二老也过几年舒舒服服的日子。”
我们大家伙一听,这才知道原来这钱全都是女方的啊,村里的人又纷纷佩服起来卢光昆的本事了,能够让女方打倒贴也是一种能耐不是?
随着离卢光昆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大家对于新娘子却都还一无所知,卢光昆甚至都不让大家看新娘子,这就奇了怪了。
村里人都开始议论纷纷,该不会是女方那方面有些不太正常吧,但凡是一个脑子正常的,都不会选择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嫁啊,这种声音愈演愈烈,卢家多少有些风闻,但没有正面回应,而是选择了沉默,这就更加坐实了村民的猜测。
等到大婚的前一天,按我们村子的习俗,那是要女孩子回娘家住一晚的,可是卢光昆的老婆是外地人,没有娘家,只有在村长的家里借宿一宿,第二天接亲的时候直接到村长的家里去接就可以了。
当天晚上,卢光昆领着新娘子从家里出来,总算是让大家看到了庐山真面目,那新娘竟然走路都是靠背的,脸色也很苍白,但反而有一种病态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