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毁了我自己?这句话应该用在你自己的身上吧!我现在是拜月教的大祭司,是这个村子里面的族长,主宰者整个拜月教的旧部,而你,什么都不是!”
这一句话,便彻彻底底的暴露了老妖婆的野心,不是拜月教选择了她,而是她自己选择了拜月教。
“我不想再跟你争辩下去,我就一句话,周毅你不能碰。”
钱奶奶语气坚定,那老妖婆一下子愤怒了,举起她的黑杖就朝着我的面门袭击过来,我一时间愣了神,根本没有躲,钱奶奶猛地一下推开了我,一挥手,几十个纸人从钱奶奶的怀里面飞了出来。
那些纸人跟我的纸人剪裁完全一样,果然是师成一派,只是我的纸人是黄色的,而钱奶奶的纸人,却是血红色的,仿佛是在鲜血里面浸染过了一般。
那些纸人不仅有男的,还有女的,而青衣老道只教了我刻男的纸人,或许他自己也只会这一种手法吧。
那些纸人一飞出来,立刻在钱奶奶的面前排成了一片,不是那种整整齐齐的,虽然我不懂阵法,但是电视看过不少,看到这样的架势,心里面已经明白,每一个纸人所排列的顺序肯定是不一样的。
我想更加仔细的研究一下这些纸人,那些纸人却瞬间飞了出去,像是一张网一样,朝着老妖婆的黑杖包裹开来,紧紧的挟制住了黑杖。
钱奶奶的手一直在变换着手势,特别的快,看得我眼花缭乱,而老妖婆的黑杖也在不停的变换着招式,想要冲出纸人的阵法。
我在一边完全忘记了自己还身处危险之中,对于钱奶奶,我真的是已经完全折服了,心里面默默的发誓,就算是赖,我也要赖在钱奶奶的身边,让她教我个一招半式的,留着傍身用。
只见那黑杖不停的搅动,纸人慢慢的分散开来,终于在老妖婆有一阵内力催动之下,那些纸人猛地被弹了开来,老妖婆的黑杖终于收了回去。
可是她的身形刚刚站稳,那些纸人又迅速的飞舞起来,排列成了另一个阵法,朝着老妖婆的面门直冲而去,那老妖婆猛地朝后一退,紧接着,她的眉心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渐渐的鼓起来,越鼓越高,像是要冲破皮囊似的。
我紧紧的盯着老妖婆的眉心,忽然,一只黑色的长着翅膀的蜈蚣从老妖婆的眉心飞了出来,那老妖婆的皮肤却没有一丝的伤口。
蜈蚣?
上一次见到老妖婆的蜈蚣,是中元节那天夜里,小雨生产之后,老妖婆拿出那只血红色的蜈蚣清理黑棺里面的脏污,没想到这才短短十来天,这血色蜈蚣竟然变成了黑色的,还长出了翅膀,真的是太匪夷所思了。
那只黑色的蜈蚣对钱奶奶的血色纸人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很显然,这蜈蚣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钱奶奶也是不知道的,一瞬间,她的手势有些慌乱,那些纸人身形有些不稳。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钱奶奶不能输啊,如果钱奶奶输了,我们都没有好下场,我立刻提起身体里的真气,想要趁她们打斗的时候袭击老妖婆,虽然这样做很不君子,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保命要紧。
但是显然我是低估了钱奶奶,就在那些纸人眼看着就要敌不过那黑色蜈蚣,钱奶奶猛地收了势,那些纸人瞬间回到了钱奶奶的衣服里面。
同一时刻,钱奶奶的手里面多了一支笔,她一把拉过我,手指甲在我的手臂上面一划,我只感觉手臂一痛,鲜血渗了出来。
我刚想开口问钱奶奶为什么要划破我的手臂,只见她迅速的将那支毛笔蘸在了我的鲜血上面,那毛笔尖立刻变得血红,紧接着,钱奶奶便在我的手臂上面,画了一只鲜血淋漓的公鸡,那笔法十分的娴熟。
画好之后,钱奶奶将我的手臂抬起来,送到我的嘴边,“吹一口气。”
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我知道在,这个时候我必须听钱奶奶的,猛地朝着那大公鸡吹了一口气,那大公鸡忽然就站了起来,活生生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卧槽,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神奇的事情,难道钱奶奶这支笔跟神笔马良的笔有着相同的作用。
这些事情都发生在一瞬间,等到那公鸡飞起来的时候,那只黑色蜈蚣已经飞到了我们的面前。
血红色的公鸡和黑色的蜈蚣在半空中纠缠了起来,眼看着那公鸡就要啄到老妖婆的蜈蚣了,老妖婆猛地收了势,那只黑色蜈蚣立刻被吸入了老妖婆的眉心里面,消失不见了。
而钱奶奶的公鸡,也瞬间灰飞烟灭,仿佛这东西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这支笔竟然在你这里,师父骗我!”
老妖婆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似的,咬牙切齿的说着,钱奶奶呵呵一笑。
“当年你为了偷这支笔,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我母亲也是没有办法,才会想出了金蝉脱壳之法,临终之前,将这支笔交给了我。”
“她就是偏心,这支笔本来就应该属于我。”
老妖婆说着,便猛地朝着钱奶奶冲了过来,伸手直接朝着那支笔抓去,钱奶奶一时不察,慌忙将手往后一甩,想要避开老妖婆的手。
可是她忘了,我就站在她的后方,她这一甩,几乎是用尽了全力,那支笔朝着我的面门猛地戳了进去,我一声哀嚎,在晕倒的那一瞬间,脑子里面还闪现了一句话——这次我死定了!
之后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完全不知道了,我到底睡了多久,我也不知道,只是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张床上。
房间里面漆黑一片,没有窗户,我睁开了眼,四周静悄悄的,我的视力特别的好,可是今天,我总感觉自己的印堂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一般,十分的难受。
我转动眼珠,观察着这间房间,房间里面,有很多的书,很多的法器,很多的黄纸,床的对面的一整墙,堆的满满的,我的床头,还放着一个小巧的棺材。
那棺材的盖子没有合上,这个时候,正有一双幽绿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一动不动的。
“琦琦?”
短暂的愣神之后,我这才稳定了自己的情绪,轻声的问出口。
“嘶嘶。”
像蛇吐信子一样的声音传来,我默默的起身,点燃油灯,便看到琦琦站在小棺材里面,它的头顶上,贴着一道黄符。
现在看到琦琦,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些尸体,心里面一阵翻腾,挪开了眼睛。
琦琦头上面的黄符我没见过,钱奶奶给我的那本符书里面并没有这个图案,从始至终,那琦琦都没有走过来,看来是因为那道符的原因。
我不再去管琦琦,钱奶奶的东西我一样也不敢动,只能先出去找钱奶奶,问问我昏迷了多久。
钱奶奶正坐在外间扎纸人,听到动静,回头看了我一眼,她的视线在我的印堂那里停留了好一会儿,这才叹了一口气。
“钱奶奶,我感觉我的印堂那边好难受,这里有镜子给我看一下吗?”
钱奶奶站起来,拉开外面桌子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面镜子,我注意到,这面镜子是卡到放的,并不是正面往上。
“你自己看看吧。”
我接过钱奶奶手里面的镜子,只是一眼,我便愣住了,我的印堂上面长了一撮毛,确切的说,是露出了一撮毛。
那是那支毛笔的毛。
我的天哪,难道那支毛笔真的戳进了我的眉心?
那我为什么没有死?
难道以后我一辈子都要顶着这一撮毛活着了?
我特么的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为什么都这样了,害死不掉?
死了倒干净了,没有烦恼了。
“好小子,都这样了,也没有大惊小怪的,不错。”
钱奶奶收回了镜子,还像原来那样,将镜子放回了原位,推上了抽屉。
我赶紧挨过去,指着自己印堂上的那一撮毛,心里面难过极了:“钱奶奶,这可怎么办,您有没有办法将它拿出来?”
“没有办法的,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吧。”
钱奶奶幽幽的说着,我一下子就急了:“哪能啊,钱奶奶,您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哎,当年这支笔是应该跟着我母亲一起下葬的,可是我母亲咽气之前,却说这支笔还没有遇到它的有缘人,不肯跟她走,所以就留了下来,直到今天。”
“难道我就是那个有缘人?有缘也不能插在我的印堂上啊,这样我也用不了啊。”
这也太扯淡了吧!有谁能有我的运气绥?
“小子,知福吧,要不是这支笔,你逃不过前几天那一劫的。”
钱奶奶的话又是让我一惊,我不解的看向钱奶奶:“这话怎么说?”
“前几天,你的印堂往下凹下去,明显就是将死之相,可是这支笔插进去之后,你的印堂一下子饱满了起来,生生的扭转了你的命格。”
我真的难以相信钱奶奶的话,这支笔是钱奶奶无意中插进去的,钱奶奶不是以此为借口诳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