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锦月把两位表嫂送走了后,又躺在了软榻上,明天就是大婚了,想想跟做梦一样。

“月儿想什么呢?”姬玉痕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桑锦月吓了一跳,忽闪了一下眼眸道:“明日就大婚了,今日你还有时间出来?”

人家都说大婚前三日不见面,他们倒好,日日见面,她到也不忌讳这些,只是作为新郎和皇上,他不是应该很忙吗?

“都准备好了。”姬玉痕挤在她身旁,和她一起躺在软榻上搂着她。

“月儿都没去王府看看,也不担心新房布置的你不满意?”姬玉痕在她脸上吻了吻道。

“有你我就满意。”桑锦月一是真的不在乎那些场面上的事,二是这几日她哪里有时间啊,先是被娘亲看着做衣服,剩下这两日总要陪陪家人吧。

听到她的话,姬玉痕唇角高高的翘起,“我也是。”

“你今晚不能再住在我这里了吧?”桑锦月问道。

“嗯,今晚回府里去住,明早月儿要起早,成亲拜堂登基有一整天要忙,今晚就早点睡,好好休息。”姬玉痕在她额头吻了一下。

“好。”桑锦月窝在他怀里,两人静静的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景致。

姬玉痕吃了午饭后就回王府去了,下午两位表嫂又来陪她说了一会儿话,就让她歇着了。

桑景云夫妻这几日忙的要命,光女儿的嫁妆他们就理了好几次,本来已经准备好了,岳父来了又带来了一大批嫁妆,他们又重新的整理了一次,桑锦月没看见,看见估摸也会吓一跳。

墨都百姓这几日议论的最多的倒不是新皇登基和大婚的事,而是将军府死而复活的桑景云夫妻,他们的经历也被说书人津津有味的说道着,当然这里面有桑家人和姬玉痕的推波助澜。所以姜明泽如何为了宝藏的钥匙陷害忠良的事就被广泛传播了。

而此时的姜明泽如丧家之犬一样,还没到北境就听到了香梨山陶家被灭门的事,自然也得知自己的妻儿无一存活,而他留在香梨山的人一个也没有来报信的,说明一个活的也没有了。在这毁灭性的打击下,他硬挺着来到了北境,找到了肖仲谋,他还有汉阳这个儿子,只要肖仲谋不反叛他,他就还有希望,女人以后还可以有,孩子以后还可以生。

肖仲谋到是见他了,他心里也终于升起了一丝希望,觉得当初让肖仲谋掌管北境军权还是对的。

可是他的希望很快就被浇灭了,得到他来了的消息的将士们,将肖仲谋的军帐给围得严严实实,高喊着让姜明泽滚出军营。

肖仲谋听着外面军士们愤怒的喊骂声,看了眼姜明泽道:“君臣一场,我最后能为你做的就是让你平安的离开军营。”

肖仲谋的这番话顿时让姜明泽的心凉透了,“你是一军主帅,他们都要听你的。”

“你现在还不明白吗?在你抛下墨都百姓的时候,你就失去了他们的心,墨都城里可是有他们的亲人在。”肖仲谋眼眸复杂的看着姜明泽,心里有些愧疚,觉得自己所为有违为臣之道。

“我是皇上,我做什么决定他们都要服从。”姜明泽愤怒的道。

“初入学堂时,夫子最先交给我们的道理就是民为重君为轻。”肖仲谋心里的那点愧疚因为他这句话消失无踪了,说完这句话后也没再看他就走出了大帐。

“所有将士听令,让开路,让他离开军营,再见面,你们想如何,本帅都不会干涉。”肖仲谋大声的道。

众位将士不甘心的互相看看,远处翘着二郎腿,嘴里吊着跟草,悠哉的躺在草地上的肖听寒听到叔叔的声音,叹了口气,“叔叔啊,你这可不是帮他,如果他今天死在军营里还是他的运气了,离开了军营才是他劫难的开始啊!”

他坐了起来,看着黑压压的将士们让开了一条路,姜明泽带着他的人狼狈的离开了。

肖听寒又躺了下去,“哎,主子大婚又登基,不能亲眼看见,还真是遗憾啊!”

桑锦月今晚早早的睡下了,她到是什么都不担心,终于等到娶她了,姬玉痕才不会让任何状况发生呢!这几日他说不定已经在墨都明里暗里的安排了多少防守。所以她一躺下就睡着了,一直睡到了半夜,她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豁然睁开了眼睛。

穿上衣服推开门,就看见一道白色的身影守在她的门口,那背影让她心安极了。

“吵着月儿了?”姬玉痕回身看着披散着头发的她轻声的道。

“是谁?居然让你布下这么大的局?”

桑锦月看见她的院子周围布下了一层层的阵法,居然比姬玉痕院子里的阵法还要复杂,这可不是他一个人能做到的,而且她学的是什么啊?毒,所以她在阵法里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这种毒她徒弟金豆现在可是研制不出来的,她又没出手,那就只有一个人了,她师父,师父不是去南陵山了吗?难道半路回来了?不对,应该是师父压根就没离开,她还遗憾自己要嫁人了,师父不能参加她的婚礼了呢,眼眸里欢喜极了。

“应该就是我们找的那个人。”姬玉痕轻声道。

这时候,青杞居士从阵法中出来了,衣袍有些狼狈,“果然厉害,难怪让你小子如此算计。”

“师父?”桑锦月虽然猜到了是青杞,但是心里还是有些诧异。

“徒儿啊,师父已经好多天没喝到花酿了。”青杞一开口就严重的跑题了。

“徒儿这儿也没有了。”桑锦月耸耸肩,最后六坛那日他们都喝光了。

“啊?这可如何是好?”青杞皱眉道。

姬玉痕道:“王府里有,一会儿我派人给师父送来。”

“太好了。”青杞高兴的道。

“你们能不能先告诉我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啊?”桑锦月无语的道。

“月儿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姬玉痕笑着道。

姬玉痕早就知道那人不会善罢甘休的,他登基大婚这么好的机会他不会放过的,一定会派人在大婚前日劫持桑锦月,所以姬玉痕就跟青杞做了个扣,假意青杞已经离开了将军府,但是想不到会有意外收获,那个人居然亲自来了,来了就来了吧,还去王府跟姬玉痕挑衅了,这是完全没把姬玉痕放在眼里,姬玉痕可不是个会冲动的人,他不了解那人,但是猜到他的来意,所以将计就计了,才有今晚的一幕。

“你这小子太卑鄙了。”阵法里传来一个男人愤怒的声音。

“跟你比差远了。”姬玉痕淡淡的道。

“哼,你以为这样就能奈何我了?”

话音一落,阵法中就冲出来一个黑色的身影,直奔姬玉痕而来,原来他跟姬玉痕说话是在找位置。

姬玉痕勾唇冷笑,他应声也是故意引他奔着他这个方向而来,这样他就不用再猜测他会从哪里破阵而出了。

就在黑色的影子出来的那一刻,他身影一闪就直奔那人而去,两人就在半空中交起手来,桑锦月看着两人的身影,眉头蹙了起来,那人已经中毒了,居然还如此厉害?

“师父,你的毒什么时候这么弱鸡了?”桑锦月道。

青杞顿时抬手在她的头上敲了一下,“那是他的内力高,你知道他的那身功力有多少年了吗?”

“多少?”桑锦月眨眨眼问道。

“至少四十多年。”青杞的话让桑锦月担忧起姬玉痕来。

“不用担心,他可是我徒儿女婿,怎么着也要让他精神的娶你过门的。”青杞的语气到是很轻松。

桑锦月自然是相信师父的,果然,片刻功夫,那人就有些力不从心了,然后虚晃一招就逃离了。

“小子,等我再来会你。”远远的传来这句话。

姬玉痕落在她的面前,青杞问道:“如何?”

“如果他没中毒,我应付他要很费力。”姬玉痕坦诚的道。

“我在阵法中观察了他,再根据毒发的时间来算,他的年纪应该是五十岁以上。”青杞道。

“他的年龄跟师父差不多,那师父可知道有这样一位厉害人物吗?”桑锦月问道。

青杞眉头一蹙的思索着,半响道:“到是有一个人。”

“谁?”桑锦月和姬玉痕异口同声的道。

“美人娇就是因为这个人才来了齐云山的。”

青杞的话让两人一怔,桑锦月诧异的道:“是他?”

“丫头也知道?”青杞转头问道。

“听美人娇说过。”桑锦月也没瞒着青杞。

“看来美人娇真是把你看得很重。”青杞笑道。

“如果他真是那个人,他不应该是大陆上的人吗?怎么会去了岛国?”桑锦月疑惑的道。

姬玉痕眉头一挑,那人的功力足以在大陆称雄,为何要远离大陆,却又用几十年的时间算计这一切,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第一次见面他就察觉到他对自己浓浓的杀意,今天一交手后,更让他确定了这一点。

“丫头,回去睡吧,他中的毒就算功力再深,也要十天后能解开,解开后至少三天内他是不能运功的。”青杞柔和的看着自己的小徒弟道。

桑锦月点点头,船到桥头自然直,她不会太纠结。

一夜之后,整个墨都披上了一层喜庆的红绸,只要目之所及的地方,都是大红色,桑锦月一大早的就被自家娘亲从床上拉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