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笑着对坐在后面的汤雨说道:“可以啊,这才几天,都求婚了,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
但在回头的那一刻,阿文却发现汤雨脸上并没有相像中的喜悦,反而是有些阴沉的低着头。
阿文皱了皱眉头,透过后视镜紧紧盯着汤雨:“怎么了?汤哥,你为什么不高兴呢?求婚成功不应该是这个模样啊!求婚失败了?那也不应该啊,我明明亲眼看到你把戒指戴到商小姐手指上了。”
听到阿文不停地碎碎念,汤雨终于抬起头来,他声音嘶哑,并且很低:“你只看到了表面。”
“表面?”阿文有些不知汤雨所云,他疑惑着。
汤雨继续说道:“在你来之前,商竹衣是请我给季氏帮忙。所以,我才在那时求婚,只是想看看我和季牧爵之间到底谁在商竹衣心中谁占的比例大。同时,也是为了看看我自己的心。”
“那结果呢?”阿文踩油门的脚微微松了松,车子放慢了速度,等待着汤雨的答案。
汤雨却并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后视镜中阿文的面孔问道:“假如一个人看到自己爱的人心中有着他人,那个人会心痛吗?”
车子几乎要停了下来,阿文脚完全松开,他似乎意识到什么。片刻,才轻轻的摇头。
看到阿文的回答,汤雨一阵苦笑,说道:“我没有心痛,虽然我不清楚商竹衣心中我和季牧爵谁重要。但我现在却感觉心情轻松了许多,就仿佛,一个身在牢狱之中的囚犯被解了脚铐,沉重的感觉便也小了。所以,我现在很迷茫。”
汤雨苦笑一声继续说道:“虽然我尽力尝试着去接受商竹衣,费尽心思让自己感觉面前站着的是商竹衣,而不是她,但是我却总是失败。大概是因为她们太相似,所以,我更加无法接受。”
阿文沉默着,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他回头看向汤雨,却发现其眼角有些光亮。他当然知道汤雨所说的她是谁,而自己也是正因相像,才撮合汤雨与商竹衣在一起。不过,现在看来,自己似乎好心做错了事情。
阿文久久憋出了一句话来:“汤哥,不管怎样,我还是希望你能从过去走出来。”
汤雨愣了片刻,脸上再一次露出和煦的笑容,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在掩饰心中的忧伤,但那笑容看起来确实发自内心。
季牧爵此时刚刚接到警局的电话,一个警察告诉他,刀疤已经被绳之以法,但是却并没有问出任何关于韩颖的踪迹。
这完全在季牧爵意料之中,但他却没有想到,我国的警察竟然比自己的人还有效率。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是他自首了还是?”
手机另一边传来否认的声音:“不是,是一个陌生男子带来的,好像是季夫人的……好像是那个商小姐的朋友。”
手机另一边的警察说到一半才想起了季牧爵和商竹衣此时的关系,他立刻改口,但季牧爵已经听到了耳中,他心中开始有了答案。
等到他刚刚放下手机,手机却又震动起来,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宋溪。
电话刚刚接通,另一边便传来了宋溪惊喜的声音:“季总,刚刚汤氏的人打来电话,说是愿意和季氏合作。”
季牧爵微微一愣,脸上的喜意一闪而过。他可不记得自己给汤氏的人说过什么,他开口问道:“是他们主动找上门的,还是你……”
宋溪当然不会说自己找商竹衣帮的忙,因为他知道季牧爵的性格,那样的话季牧爵必定不会接受:“是他们主动上门合作的,不过正如我所说,他们要其中的一小部分股份,也就是成为季氏的股东之一。同时,希望促进之间的合作,共同盈利。”
这对于季牧爵来说当然不算什么,这样来说对季氏可是也有着一定的好处,同时还可以保住施悦这一块肥肉。但是,季牧爵总认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而且一想到要和商竹衣现时的男朋友家族合作,他再一次犹豫了:“先不要急着答复,我考虑一下。”
宋溪愣住了,迷茫道:“为什么啊?汤氏这可算是雪中送炭,咱们这样……”
季牧爵打断了宋溪:“没有为什么,这件事情我再考虑一下。你去警察局看一下情况吧,之前警局打电话说抓住了刀疤,你去看看可不可以打听到韩颖的一丝蛛丝马迹。”
说着,季牧爵便挂断了电话。他眉头紧紧的皱着,阳光透过玻璃撒在桌角,刺眼而夺目。
季牧爵最后还是忍不住迈动了步伐,走出了季氏。
看到季牧爵,汤雨笑了笑说道:“没有想到季总今天倒是有闲情雅致光临寒舍,真是另寒舍蓬荜生辉啊!,不过,最令我诧异的是,季总竟然可以找到我租住的地方。要知道,这里连我爸都不知道。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坐一下吧!”
季牧爵皱着眉头,平静的说道:“进去坐就不必了,你应该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当然知道,你不就是不明白汤氏为什么会毫无缘由的帮助之前从无合作的季氏吗?那我告诉你,汤氏这样做仅仅是看中了其中的利益罢了。”对于季牧爵到来的目的,看来汤雨早有所知,他依旧笑容满面。
“即使是有利可图,汤氏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做雪中送炭的事情吧?并且,以汤氏的人力财力,大可以在最后从季氏收购施悦集团,这样的话,对于汤氏才算是最大的利益吧?”
汤雨扶着门的手松了开来,他背靠住门,笑道:“确实,假如不是商竹衣请我帮忙的话,我才不会和家里联系,帮季氏这么一把。只希望季氏心存感激,可以友好合作。”
季牧爵冷笑一声:“谁会愿意和你们友好合作?我说过要接受你们的好意了吗?你们的这种施舍,我是不会接受的。”
“‘施舍’这个词用的有些过分了,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情,反正我答应竹衣的事情已经办到了。对了,竹衣因为这个可是答应了我的求婚,你别辜负了她的一番好意。”汤雨似乎想要故意刺激季牧爵,为了让他听清楚,声贝变大了起来。
阿文站在一旁看着两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实在想不明白,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两人,甚至于之前都没会过面的两人,如今却如同吃了枪药一般,句句扎心,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阿文本想帮汤雨的,但是却又无从开口,并且他也感觉到现在的汤雨有着反常。最后,只能呆呆的看着两人,茫然无措。
而季牧爵本来就猜测这一切都是商竹衣在暗地里帮自己的忙,但从汤雨承认的那一刻,他心中便浮起阵阵怒火,再加上汤雨刚才他的话,他的脸色已经没有什么温度,仿佛将周围都冻成了冰一般。
季牧爵冷冷的说道:“枉你还是个明星作家,众人敬仰的对象,你这么做是不是太卑鄙了?”
汤雨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随你怎么说,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并且,可是你要和商竹衣断绝关系,还要因此把孩子捞到自己身边的,我可没有逼你。”
汤雨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继续补充道:“并且,我还想告诉你。开始的时候我确实和商竹衣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她感激我救了她而已,而你却不信任她,而相信假韩心雅的一面之词。在我看来,现在这是你应有的报应。现在竟然还要说我卑鄙,你这是在为她着想吗?”
季牧爵顿时语塞,他想起之前种种,也从内心赞同汤雨的话,但他不愿承认,只是说道:“我相不相信她应该是我的事情吧?并且,我做了什么也与你无关吧?”
“怎么会与我无关,竹衣接受了我的求婚,那她现在便是我的未婚夫。所以,我不会像你一样对待她的。不过,我现在倒是感激你,是你一步步把她逼向了我身边。”
说着,汤雨如同看戏般的紧紧盯着季牧爵,还带着嘲讽般的笑容。
但季牧爵并没有心思看他,他沉默不语。他知道,确实如同汤雨所说,这一切其实归根到底并不是在韩颖身上。
假如韩颖做了之前的事情,自己早点和商竹衣解除误会,便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假如自己相信商竹衣,便也不会到如今这个局面。这么看来,确实是自己将商竹衣从自己身边推走,使得两人如同现在这般疏远。
汤雨看到季牧爵久久没有答话,又开口说道:“既然季总不愿意舍面做客,那就请季总离开吧。不过,我还是劝季总再好好考虑一下。不要辜负了竹衣的一片好意。”
季牧爵知道汤雨这是下了逐客令,他也便不好再堵在人家门口。只是坚定的说道:“不用考虑了,任何企业我都可以考虑,但是汤氏不行。”
“那我就看着季总有着怎样的三头六臂,可以拉季氏出水深火热之中了。”汤雨嘲讽的笑了一声,便反手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