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有什么用!”倪璨想都没有想,便吼了回去:“商竹衣,你昨天大言不惭地答应了我的提议,我原本以为你多少还有些骨气,没有想到,不过就是嘴上说说而已!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就是个只会依靠男人的废物!”
商竹衣虽然已经做了一些心理准备,明白倪璨听了自己要放弃的事情,一定不会有什么好话说出来,但是当她亲耳听到这些恶毒的污言秽语时,心中却也难免升起一阵恼怒和委屈。
“我的确是事出有因,如果下次还有机会的话……”商竹衣皱着眉头,心中虽然烦躁,但还是勉强维持着表面上的冷静和礼节。
但是,倪璨却没有给她说完的机会:“够了!我不想听你这些敷衍的话,给了痛快话吧,这次你到底能不能继续参与竞标案?”
商竹衣为难地皱起眉头,心中不是没有纠结和动摇的,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行,我已经决定了放弃……”
闻言,倪璨当即冷哼一声:“弃权等同于输掉比赛,商小姐,愿赌服输的道理你应该不陌生吧。”
商竹衣点了点头;“我明白,我愿意服输。”
“那就好,现在你输了,是不是该自觉离开瑜锐,离开设计圈了?”倪璨讥笑着反问道。
“我……”商竹衣虽然明白愿赌服输,但是现在还没真正较量过,便让她放弃这段时间以来辛苦拼搏得来的成果,她的心中实在难以割舍。
见她迟疑,倪璨又继续咄咄逼人道:“商小姐,当初可是你说的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怎么,现在想做小人了?”
“我不是……”商竹衣下意识地摇头反驳道:“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倪璨挑眉冷冷地看着她:“别告诉我你舍不得,我又何尝舍得在瑜锐辛辛苦苦得到的工作!当初那件事之后,我可是当即被赶出了瑜锐,而且差点儿在设计圈也混不下去了,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想要逃避结果呢?”
商竹衣想起黎尧刚才对自己说的话,于是斟酌着说道:“我可以辞去在瑜锐的工作,这样你满意了么?”
“不满意!”倪璨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吼了出来:“我要你也在设计师的圈子里彻底混不下去!临阵换将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或许根本不用我大肆炫耀,等你离开瑜锐之后,这个消息也必然会不胫而走,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脸继续做设计师!”
商竹衣低着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眼眶里有委屈的泪水在打转:“我自己做的决定,当然已经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如果你们一定要这样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说完,她便转过身准备离开,但是倪璨却似乎还没有解气,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强迫她重新看着自己;“商竹衣,我告诉你,职场不是游乐场,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以为现在放弃的只是一份工作,有季牧爵你就可以不在乎,但是,等季牧爵玩腻了你,把你一脚踹出门外的时候,你就会知道,工作是多么的重要了,我愿意等,等着看你狼狈出局的那一天,废物!”
商竹衣知道自己理亏在先,但是倪璨这番话说得却有些太过分了:“住口,我根本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我从来没有要依赖牧爵过后半生的意思,我也不是废物!”
“你还说你不是?那你为什么要退出?难道不是因为意识到自己能力不够么?所以干脆提前弃权,以免到时候,暴露你是个其实什么都不懂垃圾,我说的对不对?”倪璨冷笑着讥讽道。
“我……”商竹衣气得指尖发麻,舌头也跟着在关键时刻打结了,她越是反驳不出,就越是恼火,越是恼火,却又越是说不出来,就这样恶性循环着,她脸色涨红,简直像一颗随时会爆炸的手榴 弹一般。
“当然不对。”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的男声从商竹衣的身后传来。
闻声,商竹衣和倪璨同时抬眼望去,却看到季牧爵正逆着光站在商竹衣身后,面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了。
商竹衣见到他,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倒不是她想在季牧爵面前撒娇拿乔,只不过有些委屈独自一人的时候,或许还能强忍按捺,但是如果看到了亲近的人,那些压抑理智,反而会在瞬间崩塌。
季牧爵见状,有些心疼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头看向早就石化在当场犹豫着要不要扭头跑掉的倪璨。
“这次的竞标,竹衣不会退出,只是倪小姐别忘记今天所说的话,如果输了,你也要依照承诺辞职,然后退出设计圈。”季牧爵冷冷地看着她,语含讥讽地说道。
倪璨还没有从骤然和季牧爵正面遭遇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她眨了眨眼睛,愣了好久,才猛然点了点头,眼神惊惧,完全不复刚才对商竹衣的咄咄逼人:“我……我知道了。”
但是站在一旁的商竹衣却皱起了眉头;“牧爵,我已经决定了……”
季牧爵没有让她说完,眸色沉沉地冲她摇了摇头:“竹衣。”
见状,商竹衣有些迟疑地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按照季牧爵的意识,闭口不言了。
于是,季牧爵再次转头看向倪璨,刚才看向商竹衣时的温度瞬间褪去,换成了一派薄雾冥冥的沉郁冰冷:“倪小姐,这是等我请你吃饭么?”
闻言,倪璨在万分的惶恐之中,面前运转着大脑,反应过来季牧爵这是在下逐客令,于是她连忙点了点头,然后飞快地转身跑掉了,因为太过紧张,还差点儿给自己来了个左脚绊右脚,踉跄了一下才站起,又马不停蹄地继续跑远了。
商竹衣见倪璨走远,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我好不容易才开口告诉她的,你为什么又要对她那样讲?”
季牧爵认真地看着,然后温柔地笑了一声,抬手摸了摸她的发旋,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不想让我为难,但是同样的,我也希望你能欢喜顺遂,但是看到刚才那一幕,我就知道,让你放弃这次机会,并不是明智的上上之选,所以,相信我,好么?”
闻言,商竹衣的心头顿时被一股复杂而又纠结的情绪所缭绕,她既感动得想哭,又委屈不已,最终,这一股复杂得可能来拿线性方程式都解不出来的情绪,化成了两行泪水,夺眶而出。
季牧爵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伸手将商竹衣揽进了自己的怀里,接着他便感觉前襟处传来一阵温热的感觉,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商竹衣的眼泪。
商竹衣不知道哭了多久,终于闷闷地发出来一声:“嗯。”
不需要过多的解释,季牧爵也明白,这是商竹衣同意了他的意见。
情绪宣泄得差不多了,但是商竹衣仍旧赖在季牧爵的身前,小猫儿似的不肯抬头。
季牧爵也放任她继续赖着,耐心地瞪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再不起来,午休时间就过去了,我倒没什么,只不过你还要不要准时打卡上班了?”
闻言,商竹衣的身子僵了一下,她原本相等哭肿的双眼消一些再说的,但是听到季牧爵的“威胁”,为了全勤奖,她也不得不顶着泛红地双眼,不情不愿地抬起头来。
见状,季牧爵轻笑了一声,拍了拍商竹衣的肩膀,知道她不想被提起那桃子似的双眼,于是他便选择性地忽视了,顾左右而言它道:“走吧,我听过这附近有家餐厅很棒,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听着他哄小朋友一样的语气,商竹衣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点了点头,毕竟肚子是真的饿了:“好。”
于是,季牧爵便载着她来到了那家餐厅。
看着餐厅门可罗雀的的前厅,商竹衣忽然有些怀疑季牧爵话语的真实性了,毕竟如果真的味道很帮,就算消费水平再高,也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吧?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商竹衣跟着季牧爵走来进去,服务员见到他们,连忙热情地迎了上来,不用季牧爵开口,便笑着说道:“季先生,季夫人,这边请。”
见状,商竹衣默默在心底追加了一条对这家餐厅的评价:嗯,服务态度还蛮好的。
在服务生的引导下,季牧爵带着商竹衣走进了一个陈设豪华的包厢里。
刚刚落座服务生便伸手到了两杯茶放到他们面前,也没有拿菜单出来,便说道:“菜式已经准备妥当了,这就端上来。”
说完,服务生便转身离开了。
商竹衣有些茫然地看着季牧爵;“我们还没点单,他们怎么就要上菜了?”
季牧爵笑了一下,故意卖关子没有讲话。
很快服务生便引着传菜员走了进来,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品很快便摆满了眼前的桌子。
“菜起了,二位请慢用。”服务生说着,就退到一旁侍立了。
闻着缭绕在鼻尖的香气,商竹衣忍不住食指大动,也顾不上一肚子的疑问了,拿起筷子便尝了尝眼前的一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