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季牧爵连忙快步走了过去,不顾颜容的反抗,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低喝道;“妈!”
听到他的声音,颜容愣了一下,然后立刻皱起了眉头:“你来干什么?我自己能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对了,还有这些护工,用不着这么大的阵仗,我能跑能跳的,去个洗手间而已,有必要弄这么多人看着我么!”
闻言,季牧爵有些无奈地探了一口气,颜容自从视力除了问题之后,整个人的神经都变得敏感起来了,原来在老宅里进进出出那么多帮佣,也没有见她跳脚撵人,但是现在似乎就连有人伸手扶她一把,都会刺激到她,季牧爵明白她这是在急于找回对以后生活的信心。
所以,虽然烦躁,但是季牧爵还是告诫自己耐下心来,柔声说道:“我知道您自己可以的,只不过现在您的刀口还没有长好,所以,多些人照顾您总是好的,就当是为了不让我担心,您能不能不要再逞强了。”
闻言,颜容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她眨了眨失去焦距的双眼,然后缓缓松开了眉头,也随之放松了全身紧绷着的肌肉,低声说道:“那好吧……”
见状,季牧爵冲站在一旁的护工使了个眼神,立刻走过来两人,一左一右地扶着颜容,缓步往里间的洗手间走去。
季牧爵看着消失在里间的颜容的背影,紧皱的眉头却没有放松的迹象,颜容现在除了身体上的症状外,更让他担心的就是心理情况,看来着手为她寻找治眼睛的医生,已经是刻不容缓了。
想到这里,季牧爵有些烦躁地掏出手机,一边往外间走,一边拨通了自己助理的电话。
这几天季牧爵都只是来公司处理一些紧急事务便急急忙忙离开了,所以这下可苦了身为助理的宋溪,他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埋头在一堆文件中焦头烂额。
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后,宋溪连忙问道:“季董,这么晚打来有什么事情么?”
季牧爵也没有和他兜圈子,直截了当地问道:“我让你联系国内外的眼科专家,有没有进展?”
闻言,宋溪连忙放下手里的文件,将自己的备忘录打开,确认了一下才回复道:“已经联系了,本周日会有一批专家飞来,我已经安排他们当天下午过去医院给老夫人治眼睛了。”
听到他这样的答复,季牧爵的神情才略微缓和一些:“好,我知道了。”
说完,他便将电话放下了,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商竹衣这段时间恐怕是真的太累了,她从昨天晚饭时间便睡了过去,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都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她揉着饿得空空如也的胃部,深刻地怀疑,如果不是因为饥饿的话,她可能会睡到明天也未可知。
就在她饥肠辘辘地恨不得把床板啃下来一块的时候,一阵清幽的米粥香气飘了进来,她立刻循着香味抬起头来,就看到季牧爵正拎着食盒,嘴边噙着温柔地笑意,一脸宠溺地看着她。
“饿了吧?” 季牧爵笑着走到她的病床边。
说着,他打开了食盒,刚刚还若有似无的香气顿时扑鼻而来,商竹衣感觉自己的胃饿得更加厉害了,眼神不受控制地被食盒里的热粥吸引着。
见状,季牧爵就知道商竹衣的胃口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于是,便将食盒里的热粥和精致小菜都端了出来,一个个摆在她的病床旁边的案几上:“你睡了这么久,肯定饿坏了,快趁热吃吧。”
得到批准的商竹衣立刻坐直身子,伸手从季牧爵的手里接过筷子和汤勺,终于忍不住食指大动,开始填饱肚子的征程了。
商竹衣感觉她好像这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满足的一顿饭,虽然只是简单的清粥小菜,但是却精致可口,而且她现在生病刚刚痊愈,胃口刚开始恢复,如果是大鱼大肉反而会吃不惯,就是这样清淡但却有滋味的食物才正合她心意。
吃饱喝足的商竹衣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神情餍足地往床头一歪,笑盈盈地看着季牧爵,促狭地说道:“伺候得不错,赏!”
闻言,季牧爵眼底闪过一丝宠溺而又无奈的笑意,不过还是配合地微微垂眸,轻声道:“谢恩典。”
这下商竹衣彻底被都笑了,她捂着吃得有些发撑的肚子,笑成了一团。
见状,季牧爵眼底的光芒更加柔和,他走到商竹衣身边,无奈的笑了一下,然后像教育小朋友一样佯装嗔怒地开口道:“老老实实躺好,小心碰到输液器的针头。”
说着,他有些不放心地伸手箍住了商竹衣的手腕。
商竹衣手腕被缚住,整个人顿时就老实了下来,嘴角虽然还残留着没有来得及散去的笑意,但终于地笑得乱打滚了。
又平静了一会儿,商竹衣终于依言老老实实地躺了回去,季牧爵伸手替她掖好了被角,又想起了医嘱,伸手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几瓶药,贴心地替商竹衣倒好了温水,一股脑地递到她面前:“吃药。”
商竹衣听话地伸手接了过来,不过一想起这些药片入口后的苦味,就忍不住皱起眉头神情有些抗拒。
见状,季牧爵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怎么?你还要我像哄孩子那样,拿出一块糖果来,你才肯吃么?”
被笑话了的商竹衣有些懊恼地瞪了季牧爵一眼,还是中了他的激将法,一闭眼一咬牙,将手里的药品都吞进了嘴巴里,然后大口咽了一口水,艰难地把药送服了下去。
商竹衣皱着眉头,苦哈哈地吐着气,眼眶都微微有些泛红,如果一柱在这里的话,一定会笑话她和自己一样不爱吃药。
季牧爵见状,有些心疼地伸手拍了拍商竹衣的后背,然后像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块色彩艳丽的糖果,剥开了糖纸,递到了商竹衣的嘴边。
商竹衣闻到了鼻尖缭绕着的甜腻香气,下意识地侧目望去,看到一个粉盈盈的糖果正贴在自己的嘴角边,她心中微微一动,侧过头去,将糖果含在了嘴里,然后抬头冲季牧爵弯眼一笑:“好甜。”
她说的时候,目光灼灼地看着季牧爵,心无旁骛,也不知道是在说糖果甜还是眼前这个男人对她的心意甜。
在谈判桌上无往不利的季董,现在竟然字啊商竹衣炽热的目光中,眉宇一跳,耳根都微微有些发热。
就在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周围空气中甜腻的氛围,商竹衣连忙转头向着声源处望去,发现竟然是自己的手机正躺在柜子里铃铃作响。
她伸手将电话拿了起来,却发现是自己公寓的座机号码,于是连忙接了起来:“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保姆的声音:“夫人,你这几天都没有回来,小姐正闹着要见您呢,我实在哄不住了,您看怎么办是好啊?”
闻言,商竹衣想起被自己留在公寓的女儿,顿时心中一阵愧疚,抬眼看了季牧爵一眼。
房间里十分安静,所以,季牧爵也毫无障碍地听到了电话里保姆的声音,他轻声对商竹衣建议到:“让她把孩子送回老宅吧,和一柱在一起,他们兄妹两个有个陪伴,大概暂时也不会再闹着要见爸爸妈妈了。”
商竹衣赞同地点了点头,没有多想便把季牧爵的建议转述给了保姆。
已经被一弦的哭声闹得手忙脚乱的保姆听了这话,立刻点头;“好,我这就送小姐回老宅。”
说完,保姆便挂上了电话,但是商竹衣却有些坐不住了,她坐起身来;“不行,我还是放心不下,我要回去看看孩子们。”
闻言,季牧爵也没有阻拦,只是伸手按了按她的肩膀,转身替她拿起了外套,贴心地替她披上;“你先等一会儿,我把车子开出来,给你打电话你再下来,你的病刚刚见起色,还是少受风为妙。”
商竹衣虽然不想这么麻烦季牧爵,但是也知道现在不是自己逞强的时候,未免季牧爵多操心,她只能听话的点了点头。
见状,季牧爵这才拿起车钥匙转身走了下去。
没等太久,商竹衣便接到了季牧爵的电话,于是,她拎起手包便往楼下走去。
坐进季牧爵的车子里,商竹衣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虽然高热已经退了,但是稍一受风,她还是忍不住想打寒战。
季牧爵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伸手将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脱掉,抬手扔给了商竹衣,然后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穿上。”
商竹衣将把自己兜头罩住的西装从自己的脑袋上拉下来,然后正准备开口婉拒,但是季牧爵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启动了车子,然后踩着油门,将车子风驰电掣地驶了出去。
商竹衣无奈,只好将还沾染着季牧爵气息的外套披在了身上,果然感觉暖和了许多。
季牧爵将车子平稳地驶进了季家老宅,商竹衣牵挂着孩子,立刻跳下了车子,就往客厅里走去。
照看一弦的 保姆还没有到,于是,商竹衣便往二楼的育儿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