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佣一路风风火火地跑到了楼上拿到了医药箱,然后又飞快地跑回了客厅里,将医药箱打开,发出烫伤膏便主动自发地打算帮商竹衣上药来弥补自己刚才的笨手笨脚。
见状,季牧爵却抬起手腕挡住了帮佣的动作,然后顺带着反手从帮佣手里将烫伤膏拿到了自己的手里,他状似无意地说道:“你们去看看少爷和小姐有没有安顿好,这里有我。”
闻言,帮佣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在季牧爵不容拒绝的眼神中选择了屈服,点了点头便转身往楼上育儿室走去。
见无关的人都走掉了,商竹衣也不再掩饰自己对季牧爵的排斥,她挣扎了一下便将自己受伤的手从季牧爵的手里抽了出来,然后用另一只手去拿烫伤膏:“我自己来就行。”
季牧爵没有讲话,但是却把拿着药膏的手往后一撤,躲开了商竹衣的动作,然后又一言不发地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这次没有再给她挣脱的机会,飞快地挤出了药膏,脸上的神情虽然有些冷冰冰,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温柔异常。
凉丝丝的药膏擦在皮肤上,灼痛感瞬间被驱散了很多,商竹衣知道自己再挣扎下去就有些矫情的嫌疑了,于是,她便沉着脸,默许让季牧爵替她上药了。
“好了,”季牧爵又温柔地吹了吹商竹衣的还有些泛红的手背,然后轻柔地将她的手放了回去:“这几天小心些,不要碰水。”
也不知道商竹衣有没有听进去,她有些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然后便站起身来:“我去看看孩子们。”
说完,也没有等季牧爵的回答,她便迈开步子轻车熟路地往育儿室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季牧爵并没有跟上去,只是眸色沉沉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商竹衣逃也似的跑进了育儿室里,却发现两个孩子都因为一路奔波而有些疲惫地睡了过去,她只好放轻动作,缓缓地做到飘窗前,眼神有些飘忽地看着两个孩子,然后自言自语地说道:“宝宝们,你们说,妈妈到底该怎么办啊……”
两个睡得人事不知的小屁孩自然无法给出她答案,好在商竹衣原本也没有指望他们,所以也用不着失望了,她轻叹了一声,然后转头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与此同时,医院里的颜容似乎有些坐不住了,她看着又来探望她的路优然,一脸担忧地说道:“这几天怎么没有商竹衣的消息?”
闻言,路优然停下了手里削苹果的动作,抬眼看向颜容:“好像是诶,难道是因为之前给了她下马威,所以她老实了?”
颜容嫌弃地看了路优然一眼:“不可能,如果她是这么容易就能收拾老实的人的话,那么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了。”
虽然路优然一点都不好奇商竹衣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颜容既然发话了,她也只好跟着假装十分担忧的样子,皱着眉头问道:“那现在怎么办?要不然我去打探一下?”
颜容垂眸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不行,你现在恐怕早就被商竹衣和季牧爵拉进黑名单里了,还没靠近就要被扭送出来了,还是我亲自过去看看吧。”
路优然乐得偷懒,于是,她顺从地点了点头:“您说的对……”
于是,颜容有些不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轻声抱怨了一声;“要你有什么用!”
她虽然放低了声音,但还是能够听得清的分贝,所以,路优然一字不落地听到了耳朵里,她不由地皱起了眉头,眼底浮现出一抹厌烦的神情,不过在颜容面前,她还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咬着牙挤出一抹笑容:“那就辛苦您跑一趟了。”
颜容又送了她一记白眼,然后才摇着轮椅离开了病房。
等颜容走后,路优然这才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冲她的背影切了一声,然后小声抱怨道;“老妖婆,如果不是看你还有利用价值,我才不在这看你脸色呢!”
就在她满腹牢骚的时候,她的手机忽然催命般地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竟然是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一下还接了起来:“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阴测测的笑声,路优然感觉有些耳熟,又有些胆寒:“你到底是谁?不讲话我挂电话了!”
于是,电话那头这才传来一句话:“路优然,你别以为躲起来我就找不到你了。”
听到了声音,路优然很快就辨别出了对方的身份:“魏明!”
“是我。”电话那头的男声仍旧冰冷而又阴险:“我追踪了你的手机信号,你别想这么容易地逃出我的手掌心。”
闻言,路优然感觉自己的汗毛都要炸开了:“魏明,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甩开我很容易,我现在手头有些紧,你如果能帮帮我的话,我或许就可以拿这钱离开这座城市了。”说着,魏明还阴险地笑了一下:“当然,你别以为拿个千儿八百的就能打发我,我可不是要饭的!”
“你想要多说?”路优然咬牙切齿地说道。
“不多,十万。”魏明一张口就是狮子大开口。
听到这个数字,路优然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惊呼出声:“十万?!你怎么不去抢!”
然而电话那头的魏明却不以为然:“这个数目已经是我看在咱们之间的感情的份上,给你的爱情价了,别不知足了。”
路优然简直要被他的厚颜无耻气笑了:“谁和你有爱情了!你简直让我恶心!”
“你恶心我没关系,只要拿的出来钱,我就保证从你的生活中消失。”魏明完全不把她谩骂的话放在心上,一心只想着怎么从她嘴里抠出些钱来。
路优然面目狰狞地看了一眼门外,确定没有过来之后,才捂着话筒低声说道:“魏明,我告诉你,我怀孕了!”
电话那头的魏明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能理解她为什么把这件事告诉他:“你跟我说做什么,又不是我搞大你的……”
说到一半,魏明忽然想到了那个醉酒后的夜晚,他有些不敢相信地反问道:“该不会是我……?”
“就是你!”路优然咬牙切齿地说出了事实真相:“所以,现在我不去敲诈你就已经很仁慈了,你还有什么脸面来问我要钱!”
魏明似乎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有些发蒙:“你能确定么?”
听到对方的质疑,路优然心头火起:“如果你愿意付赡养费的话,我可以等孩子出生之后和你做一个亲子鉴定,怕只怕你根本负担不起这笔钱。”
听到要掏钱,魏明立刻怂了:“这……那你打算留下这个孩子么?”
闻言,路优然了冷笑出声:“不论会不会留下都和你没有关系,你如果害怕承担抚养费用的话,就乖乖滚出我的视线!”
电话那头的魏明没有讲话,而是在长长的沉默过后,嘟的一声将电话挂上了。
听着听筒里传出来的忙音,路优然烦躁地攥紧了拳头,将手机高高举起,似乎要把它摔个粉身碎骨,不过后来她似乎心疼了买手机了钱,于是,又讪讪地将手放了下来。
就在她喘着粗气不知道在和谁怄气的时候,颜容也气冲冲地摇着轮椅走了进来;“可恶,商竹衣居然带着我的孙子跑掉了!”
闻言,路优然连忙收起脸上愤怒的表情,转头看向颜容:“怎么了?”
“我过去的时候,发现病房里早就人去楼空了!”颜容愤愤地砸了一拳轮椅的扶手:“肯定是商竹衣那个女人,怕我们把抚养权争夺过来,所以先下手为强,把孩子们带到我们找不到的地方!”
“那……牧爵知道么?”路优然虽然对商竹衣和那两个孩子去了哪里丝毫不关心,但是为了让颜容知道自己是和她同仇敌忾的,所以路优然只能假装很紧张的样子。
“对啊……”路优然是说着无心,但是颜容听了她的话却受到了启发:“牧爵这几天一直很平静的样子,他不可能不知道商竹衣离开了,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知道商竹衣和孩子们在哪!”
说完,颜容便将路优然扔在了脑后,掏出手机,就拨通了季牧爵的电话。
季牧爵刚刚结束一天的会议,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捏了捏眉心,疲惫地闭上眼睛准备养养神,但是急促的电话铃声却将他小憩的计划打破,他不满地啧了一声,然后才皱着眉头将电话接起来;“喂,妈?”
颜容根本没有察觉到季牧爵语气中带着的疲惫和焦躁,立刻连珠炮似的追问道:“商竹衣走掉了!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还有我的孙子,他们在哪,你知道?”
季牧爵无奈地叹息了一声,然后耐心地解释道:“我知道,一弦已经基本恢复了,医生说可以出院,所以我就把他们接回家了。”
起先颜容听到孩子在季家老宅,还放心地松了一口气,但是很快她便意识到,季牧爵口中的“他们”指的不仅仅是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