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三章 症结所在(1/1)

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季牧爵虽然一直在尝试回避,但是商竹衣却清醒而又理智地抓住了这一点,路优然的闯入和颜容的趁火打劫或许迟早会有一天可以化解,但是已经被拆穿摆在眼前了的事实,却又要如何化解?

季牧爵进退两难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但是,即使如此,他也没有丝毫动摇要讲商竹衣留在自己身边的决定,或许伤害无法彻底抹除,但是时间却能渐渐淡化,他相信他一定可以重新赢回商竹衣的心。

见他不讲话,商竹衣以为季牧爵是被自己说服了,于是,她继续说道:“所以,摆在我们眼前的,只剩下一个选择了,不是么。”

季牧爵当然知道她指的选择是什么,于是,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竹衣,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放你离开我的。”

“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因为我必须离开你,而且要带着我的两个孩子。”商竹衣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可能!”她越是决绝,季牧爵的心中就越是慌乱,他的指尖微微发麻,语速也不受控制地开始加快:“孩子我是不会给你的。”

季牧爵并不是真的想要拆散他们母子三人,只是他明白,现在他的手里已经没有任何底牌可以拿出来了,除了这两个和商竹衣血脉相连的孩子,所以,他只能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孩子身上,压在商竹衣舍不得离开她的孩子的母性本能上。

果然,听到他这样讲,商竹衣的眼底立刻浮现出不舍和愤怒:“那是我的孩子,而且你是过错方,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争夺抚养权!”

“争夺抚养权要看的不仅仅是资格,更多的是能力。”季牧爵攥紧拳头,勉强自己冷静下来;“有些话我不想说第二遍,你也应该能够明白,如果你一定要争的话,那么孩子们的抚养权我是势在必得的。”

“你混蛋!”商竹衣终于彻底被他激怒,上前两步猛地推了他一把,低吼道:“季牧爵,我怎么以前没有发现你是这么混蛋的人!”

看着她受伤的神情,季牧爵的心中也蓦地一痛,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妥协的时候,他一旦表现出丝毫的动摇,商竹衣都会头也不回地离他而去,所以他只能继续冷着脸:“我也可以不再混蛋,只要你不再提起离开的事情。”

“这不可能。”商竹衣反复深呼吸着,终于将自己从暴走的边缘拉了回来,只不过她的语气仍旧充满了冷漠:“季牧爵,你了解我的,你明知道这不可能,你有你的执着,我也有我的底线。”

商竹衣没有再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但是面对着她这么平静到有些冷漠的态度,季牧爵的心反而更加慌张了,因为他明白,这样的态度,才更加代表了商竹衣离开的决心。

“竹衣……”季牧爵下意识地收敛起伪装在脸上的冷静,伸手想要拉住商竹衣,但是却被她飞快地侧过身躲开了。

季牧爵抓了个空,心中升起一股扭曲的愤怒,他抿着嘴唇道;“竹衣,我知道你现在正在气头上,好,我不打扰你了,等你的情绪平静一些,我们再谈吧。”

说完,他又深深地看了商竹衣一眼,然后才恋恋不舍地转身走出了卧室。

季牧爵一脸疲敝地走到客厅里,准备倒一杯咖啡醒醒神,但他的手还没来得及碰倒咖啡壶的时候,身后便响起了颜容阴魂不散的声音:“牧爵,你和商竹衣谈妥了么?”

闻言,季牧爵不由地皱紧了眉头,收回准备去倒咖啡的手,然后无奈地转过身;“妈,我们的事情,您就不要插手了好么?”

“我为什么不能插手?更何况这次的事情,还牵扯着我的孙子,所以我必须过问!”颜容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我能处理好的。”季牧爵有些疲惫,也有些烦躁:“果然不是您不经同意就把路优然带到家里的话,这件事原本不用闹到这个地步的,所以您到底还要‘插手’到什么地步才满意?”

听了他的话,颜容有些不可置信地微微瞪大眼睛;“所以你现在是在指责我么?就因为那个女人要离开你,所以,你就这样跟你母亲讲话么?”

颜容总是在季牧爵想要和她讲道理的时候跟他讲辈分,等她终于将季牧爵激怒,不再和她讲道理的时候,她就可以彻底没有顾虑地和他胡搅蛮缠了,所以哪怕是在谈判桌上一向无往不利的季牧爵,也总是拿他的母亲没有任何办法。

“如果您真的是一个会为儿子考虑的母亲的话,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季牧爵攥紧拳头在桌子上凿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脆响,额角的青筋隐隐可见,由此可以想象现在他心头的怒火是多么的炽盛了。

颜容也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你……你难不成还想跟我动手?”

闻言,季牧爵对她露出一个惨淡的微笑;“当然不会,您是长辈,不论我因为您的愚蠢行为付出了怎么样惨痛的代价,我都只能隐忍承受不是么?因为生而为您的儿子,就是我的原罪,这些惩罚都是我活该承受的!”

说完,他猛地转过身,用后脑勺对着颜容,然后颤抖着双手,端起了咖啡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他现在急需这个来唤醒自己的冷静和理智,不然他也很难保证自己下一秒会不会对颜容做出什么不孝不悌的事情来。

“你说什么?”饶是想颜容这样私自的女人,在听到自己的孩子亲口说出这样话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刺痛了一下。

听着颜容有些颤抖的声音,季牧爵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好像有些说重了,但是他心头的怒火仍旧没有消散,所以,他认为现在并不是和颜容好好谈话的好时机,于是,他抿着嘴角放下被他喝掉半杯的咖啡,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颜容却不依不饶地走了过来,一把拉住季牧爵的手臂;“你给我站住!”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母亲,一瞬间,季牧爵的心中竟然生出一股近乎窒息的难过;“我只是想去静一静,可以么?”

颜容的脾气从来都是火爆得说一不二,就连吵架都不允许对方叫中场暂停:“不可以,你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如果我和商竹衣只能有一个人留在这个家里,你会选谁?”

闻言,季牧爵都要被她气笑了;“妈,您为什么不干脆问您和竹衣一起掉进水里,我先救谁呢?”

“你如果想要这个理解也可以,总之,这是一道单选题!”颜容咄咄逼人地说道。

季牧爵有些头疼地皱起了眉头,嘴角紧绷地沉默了半晌,最后却只是叹息般地说道:“这原本不应该是一道单选题的,妈。”

“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责怪我逼得你只能单选了么?那个商竹衣也真是的,像咱们季家这样的门楣,你有个二三红颜知己,不是再平常不过的么,她如果真的有肚量,就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竟然还闹成这样,真是太不懂事儿了。”颜容侧过脸,嘀嘀咕咕地抱怨道。

“够了!”季牧爵都感觉有些听不下去了:“这些话您以后不要再说了,更加不能在竹衣面前提起!”

“我是长辈,我想说什么是我的自由,难不成我还要看她的脸色!”颜容说着,还不屑地哼了一声。

季牧爵感觉自己真的已经无法和她继续沟通下去了,于是,他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侧身打算绕过颜容,回去书房静一静。

然而颜容却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再次迈步拦住了他;“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去哪儿?”

季牧爵烦躁地扫了她一眼:“您还有什么话要说?”

“路优然的那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颜容也不跟他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不打算留下这个孩子,以她的性子,如果留下这个孩子只会后患无穷。”季牧爵斩钉截铁地说道。

闻言,颜容先是一愣,然后断然否决;“不行,那个孩子毕竟是我们季家的骨肉,你怎么能……”

“妈,您怎么还没看明白?我原本打算给够赡养费让她带着孩子好好生活的,但是她却得寸进尺,我如果一味放任的话,以后就会成为她的持续敲诈的对象,那样季家才会永无安宁之日!”季牧爵冷声说道。

他说的这些,颜容也不是不明白,但是路优然现在对她而言还有用,更何况,看季牧爵的态度,路优然的那个孩子很可能真的是季家的孙子,所以她就更加不能让季牧爵恣意妄为了。

“让季家无安宁之日的是商竹衣,她如果真的已经做好和你携手一生的准备,就应该懂得为你为季家考虑,而不是任由自己的性子来!”颜容的歪理说起来一套一套的,而且槽点慢慢,季牧爵简直不知道该从那一点开始反驳比较好了。

“竹衣是最无辜的,我不允许你这样说她。”季牧爵冷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