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连臣的脸上满是癫狂的神色,简直和之前赵卿洁发病时的样子如出一辙,这让季牧爵的心中升起一些不好的预感——精神病不会也传染吧!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哄得我姐姐信了你的鬼话,但是那件事我是亲耳从你嘴里听到的,我不像我姐姐那么傻,才不会被你忽悠,所以,这件事你如果不给我们一个交代的话,谁都别想好过!”赵连臣一边累着叶静的脖子,一边嘶吼道。
“是你姐姐自己将当年的真相告诉我们的,你不相信我们,难道连她,你也不信了么?”季牧爵皱着眉头,凛然不惧地反驳道。
赵连臣冷笑一声,抵在叶静脖子附近的碎片又深了一些,在她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淡粉色的痕迹,虽然没有见血,但是也让周围的人,看得十分心惊:“你少忽悠我,这个女人是学心理学的,一定是她给我姐姐催眠了,借机修改了她的记忆,让我姐姐心甘情愿的以为是自己对不起你们,我姐姐善良,这种把戏能骗的了她,骗不了我!”
闻言,被挟持的叶静却先沉不住气了,她忍不住反驳道:“以现在的催眠水平来说,只能唤醒和掩盖一部分记忆,但是绝对做不到有指向性地修改记忆,你只要稍微查阅一下资料就知道我没有骗你!”
“你闭嘴!”赵连臣忽然被激怒了,高声大吼起来,捏着碎片的手抖了一下,将那道粉红色的痕迹变成了一道伤口。
“啊——”先受不了的是赵卿洁,她看着叶静脖子上流出来的丝丝鲜血,捂着嘴巴尖叫了起来:“连臣,我求求你,别……姐姐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好好的!”
叶静感受到脖子上传力的割伤痛,心底蓦地一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季牧爵上前一步,眉头紧皱地看着叶静的脖子上的伤口,还在伤势不重,并没有伤及动脉,很快便开始结痂止血了,这才让他的心略微放松了一些。
“赵连臣你冷静一些!好,你说,你想要怎么样?”季牧爵知道现在和赵连臣讲道理都是白费功夫,不如先顺着他的意思谈判,试探一下他的真实目的。
闻言,赵连臣果然迟疑了,他勒在叶静脖子上的手也放松了一些,思考了一会儿开口道:“我要你弥补我姐姐的精神损失,以及,恢复我的名誉,让我重新能回到工作岗位上去!”
“嗤——”刚刚被放松了一下挟制的叶静忍不住冷笑了一声,用大家都能听得到的声音嘀咕道:“我还以为你有多正义,为了姐姐挺身而出,现在看来不过是为了给自己谋取利益罢了!”
此言一出,赵连臣的脸上一阵青白,他的眼神有些心虚和闪躲:“你别胡说,我的工作原本就是因为季牧爵从中作梗才没了的,我只是拿回我原本就该拥有的东西而已。”
叶静几乎又要忍不住讥讽他了,却被一旁的季牧爵用一个眼神制止了。
季牧爵再次上前一小步,伸出双手做了一个“冷静”的手势,然后对赵连臣说道:“这些都没有问题,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必须保证,不能再伤害静姐一丝一毫。”
赵连臣似乎有些没有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爽快,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眼底涌现出一股得意的神色,看了看赵卿洁:“姐姐,你别担心,我一定让季牧爵给你一个交代。”
赵卿洁一直在旁边默默哭泣,听着弟弟说这样的话,她只能露出一个心酸又无奈的笑容:“连臣,我真的不需要,是我做错了事情,牧爵没有追究我的责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我们不能太贪心。”
闻言,赵连臣显然是不乐意的,他皱着没有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姐姐:“姐姐,你不能太善良了,像季牧爵这样为富不仁的家伙,我们该教训他的时候,必须不能手软。”
这时,心宽似海的人质再次控制不住她的吐槽之魂了:“对,敲诈的时候必须不能手软,不然干这一票多亏本啊?”
赵连臣也不知傻子,自然能听得出她的讥讽,于是,他面色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又重新将玻璃碎片紧紧抵在叶静的脖子上:“少冷言冷语的,你没有处在我的境地上感受一下切实的痛苦,自然可以大言不惭,如果你是我,恐怕会做出比我下作一百倍的事情!”
叶静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不过感受着脖子上冰凉的触感,她也不敢继续开始嘲讽模式了,只能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我说了,可以答应你,所以你还不放人么?”季牧爵有些烦躁地皱起了眉头:“别挑战我的耐心,不然即使答应了给你的,我也随时可以拿回来,我相信你明白的。”
赵连臣见识过他的手段,自然明白,于是,他的气势立刻弱了一截,犹疑着将勒着叶静脖子的手松开了一些,然而很快他又像是受了惊的动物一般,警惕地看着季牧爵,然后冲洗将手勒回了叶静命运多舛的脖子上。
“额!”这次赵连臣没有把握好力道,叶静被他勒得差点就要翻白眼了:“你……谋杀啊!”
听着叶静气息不续的控诉,赵连臣这才意识到自己用力过猛了,未免谈判还没结束,他手里的人质就先被他捏死了的惨案发生,赵连臣沉着脸稍微松开了一些空隙。
叶静这才得意重新大口呼吸扬起,她像是脱离了水的鱼儿一样,也顾不上形象了,张开嘴巴粗重地喘息着。
“赵连臣!”季牧爵脾气再好也也忍受不了他这样的翻脸反复,更何况他对外人的脾气并不能算得上是好:“如果你想要玉石俱焚的话,我也不是奉陪不起,但是你却要考虑清楚了,如果静姐少了一根汗毛,你到底是不是囫囵着走出这间屋子!”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虽然面色平静,但在这份表面的平静之下却似乎蕴藏着汹涌可怖的狰狞冷酷,这让赵连臣不由地一阵胆寒,他的手抖了起来:“季牧爵,你……你你……”
他结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这倒是让季牧爵更加没有耐心了:“我劝你趁我还好言相劝的时候,放下手里的利器,不然,等我耐心耗尽,到时候你可是后悔都没有机会了!”
闻言,赵连臣心虚地眨了眨眼睛,他当然知道季牧爵说这话不是狂妄,更不是夸大其词的威胁,而是真的会那样做……
“我只是担心你食言而已,我要你按照我的要求,立刻起草文件,然后签字,等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我自然会放人的。”赵连臣神情紧张地说道,虽然他现在看似占据了主导地位,但是面对着季牧爵时,他的心里还总是控制不住地发虚。
闻言,这次轮到季牧爵忍不住讥讽一笑了;“你之前的工作应该也是接触过文件修订到最后签署的,你告诉我,一般这样的合同,想要多久能完全达成?”
赵连臣当然知道这不容易,但是他现在已经拖延不起了,于是,他皱着没有面色狰狞地吼道:“我不管,季董如果是想借此拖延时间的话,那么我只能告诉你,你打错注意了,文件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修订完成,但是这个女人的性命,只需要我轻轻划下一刀,不出几分钟,她便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无法救治!”
“你!”季牧爵这次是动了真怒了,但是又不能刺激赵连臣,于是,他只好抿着嘴角点了点头:“好,我立刻安排我的律师团过来,在这期间,不许伤害静姐。”
赵连臣也知道他现在能争取的条件只能到这一步了,于是,他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快点儿!”
季牧爵寒着脸转过身,掏出手机走到了门外,然后打通了宋溪的电话,大致叮嘱了一番后,又低声说道:“在律师团里安插几名身手矫健的保镖,在保证人质安全的前提下,他们可以随机应变寻找机会制服他。”
闻言,宋溪也没有耽搁,立刻颔首道:“是,我马上就安排,然后亲自带人过去。”
季牧爵轻轻“嗯”了一声,皱着眉头放下了电话,然后沉吟了一下,才转身回到了别墅里面。
“连臣,你听我一句劝好不好,你是学法律的,更应该知道这样的行为是什么性质,趁现在你还没有酿出打错,收手吧,我会替你向牧爵求情的,我相信他一定不会为难你的。”赵卿洁站在一旁几乎声泪俱下地劝说道。
她刚刚清醒过来,深刻地明白因为一时执念而浪费了这么漫长的宝贵时间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她不想让弟弟重蹈覆辙。
然而赵连臣现在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现在放弃,不符合他的做事标准,于是,他想都没有想就断然拒绝接受赵卿洁的诉说:“姐姐,你别怕,季牧爵已经答应我了,你也说了,自己浪费了那么多年大好年华,拿了季牧爵的补偿金,你才能重新开始生活啊!”
闻言,赵卿洁皱着眉摇了摇头:“只要心志坚毅,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可以重新开始,而不是完全依靠外物,你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