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牧爵刚才情绪激动,倒没有叶静看得这么仔细,于是,他有些惊讶地微微扬眉:“是他?也是,除了他,别人也没有那份闲心和机会去做这件事了。”
说着,季牧爵的眸色渐渐冰冷下来:“他如果继续留在卿洁身边,难道卿洁不会受他挑拨,既然他敢做这样的事情,那么接别怪我这儿没有他的一席之地了。”
闻言,叶静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点了点头道;“是啊,你只是对赵卿洁心怀愧疚,对他赵连臣又不曾亏欠,为什么要让他掺和进来,他简直就是一个搅屎棍!”
说完,叶静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比喻有些不恰当,她懊恼地咬了一下嘴唇,将自己的口不择言怪到了赵连臣的头上,如果不是他太气人了,她也不会说出这么不合时宜的比喻。
不过,季牧爵现在并没有心情去计较叶静的遣词造句,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的确,事态已经够复杂了,决不能让赵连臣再在其中捣乱。”
叶静对此是绝对赞同的,不过一想起赵家那对姐弟,她就忍不住头疼:“我看赵卿洁对她弟弟倒也有些依赖,万一她不同意怎么办?”
闻言,季牧爵不由地皱起了眉头:“这就由不得她了,我虽然对她心怀愧疚,但是也不可能因此就对她予取予求言听计从。”
听到季牧爵能这么坚持,叶静也就放心了,她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季牧爵的肩膀:“行吧,既然已经决定了,就别想太多了,一切都会顺利的。”
也不知道季牧爵有没有听进去,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然后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盯住叶静早点休息后,便转身走进了客房里。
叶静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最后叹息一声,然后也转身回房间里。
赵卿洁这次倒消停了许久,并没有让赵连臣半夜打电话来扰人清梦,而是等到了第二天一早,季牧爵和商竹衣在餐桌上正静静地吃早饭时,催促的电话才打了过来。
季牧爵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便紧紧地皱了起来,而一旁的商竹衣虽然装作若无其事,但是目光却不受控制地瞟向季牧爵的手机屏幕,在看到那个赵字的时候,她的心便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不过商竹衣还是没有动声色,仍旧维持着进食的状态,还勉强自己将黏在手机上的视线收了回来,假装什么也没有察觉到一般。
季牧爵却有些心虚地抬眼看了是商竹衣一眼,见她没有动作,才站起身来,走到门外将电话接了起来。
“喂?”季牧爵刚刚接起来,对面就传来了赵连臣火药桶一般的追问。
“姓季的,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姐姐的安危放在心上,你之前明明只说去去就回,怎么……”
季牧爵皱着眉头,强忍着怒气将赵连臣的抱怨听到了一半,然后便不耐烦地打断了:“赵连臣,有些话,我原本以为我不用明说,你也能明白,但是如今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他这一番话说的心平气和,甚至不太能听的出怒气,但是赵连臣在电话那头却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似乎季牧爵语言中的寒意竟然穿过电话线直击进了他的心里一般。
“你……你什么意思?”赵连臣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有些发颤。
季牧爵捏了捏眉心,他原本不想和赵连臣多费口舌,但是转念一想在,这些话与其到了医院里面,可能要当着赵卿洁的面说出来,倒不如在电话里和赵连臣单独说清楚比较好。
于是,他强忍着烦躁,解释道:“我对你姐姐只有愧疚,但是并没有感情,所以就更加遑论守在她身边的责任和义务了,至于你,之前你和穆岳联合起来设计我和竹衣的事情,我还没向你追究责任,你现在到底从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对我颐指气使?”
赵连臣的脾气从来都像是弹簧一样,对方一旦强势,他便会下意识地选择服软,更何况,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呢,不服软的话,只会对自己的处境更加不利。
于是,他抿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将语气放轻缓:“好吧,我只是担心我姐姐,所以一时间有些……慌不择言,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姐姐可能快要醒了,你能不能……”
听着他一扫刚才嚣张的语气,换成小心翼翼的询问,季牧爵便忍不住冷笑:“我不过去了,我待会儿会派人去医院把你姐姐接回别墅来静养。”
“可是……”听到他这样讲,赵连臣下意识地就要拒绝,因为他知道,当着商竹衣的面儿,他姐姐想要接近季牧爵的机会便更加稀少了。
不过,季牧爵的耐心并没有打算听完他的话:“你如果不同意的话,那我就只好把卿洁全权交给你照顾了。”
闻言,赵连臣立刻噎住了,他皱着眉头沉默了好久,才妥协地叹了一口气:“好吧,那我……”
也不知道季牧爵是不是故意的,总之他就是不让赵连臣把话说完,便再次打断了他的话:“没有你。”
赵连臣一时间有些不能理解:“什么?”
“我的意思是,只是接你姐姐回来休养,你可以会自己的公寓或者其他什么可以待的地方了。”
季牧爵已经解释得足够清楚了,这下赵连臣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可能!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我姐姐的。”
季牧爵也没有和他商量的意思;“那你就只能带着你姐姐离开我的视线了。”
“你怎么能……季牧爵,你这是推卸责任!”赵连臣又想故技重施,用愧疚去桎梏季牧爵,只可惜这次他的计划落空了。
“我会支付卿洁之后的所有的治疗费用,赵律师,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责任和义务的区别,就连治疗费用的支付,也不过是我出于责任心所做的举动罢了,你如果敢得寸进尺的话,我会连这个也终止掉的。”季牧爵低声说道,但是威胁的意味却已经很明显了。
赵连臣张着嘴巴愣了半晌都没能说出什么有力度的反驳的话语,他只能飞快地运转着大脑,权衡着到底该怎么选择才能将利益最大化,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妥协,毕竟如果季牧爵真的铁了心不再管赵卿洁的死活,那么别说实现他姐姐的隐晦心事了,恐怕连继续留在季牧爵的身边都成问题了。
“好,我可以不跟去,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定要照顾好我姐姐!”赵连臣仍旧不依不饶地提着要求。
不过季牧爵并没有理会他,没有直接回应:“我自有安排。”
说完,他便直接将电话挂上了,赵连臣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恼怒地皱起眉头,然后将手里的手机高高扬起,作势要甩出去,但是犹豫再三,他还是抿着嘴角将手机收了回去,然后气哼哼地转身往病房里面走去。
这时,赵卿洁已经在朦胧间睁开了眼睛,她半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确定走进来的人是谁,不过很显然并不是她所期待的人,于是,她的眼眸中升起一股失望的神色,她瞟了赵连臣一眼,便开口问道:“牧爵呢?”
赵连臣想起自己刚刚差点被姐姐嘴里念念不忘的这个男人气死,心里有些不平衡,于是他用鼻子挤出了一个哼声:“你没看到么?他不在这儿。”
说完,赵连臣就后悔了,他有些担心地抬眼向姐姐看去,好在过去了一会儿后,赵卿洁的眼神中并没有浮现出癫狂的神色,看来她现在的状态尚算稳定,于是,赵连臣暗自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还是不太放心,于是他又补充道:“季牧爵是个生意人,你明白的,他公司的事情很忙的,所以就先回去处理了。”
闻言,赵卿洁有些迟钝地点了点头:“哦,那他什么时候会来看我?”
面对着姐姐期待的眼神,赵连臣实在不忍心将事实说出来,只能挑选一些能说的先说了:“季牧爵说他太忙了,不方便在医院公司两头跑,所以就已经安排了人,待会儿会来接你回他的别墅的。”
闻言,赵卿洁先是疑惑地皱起了眉头,接着又仿佛想通了一般:“这样也好,那我就可以有更多时间和他在一起了。”
赵连臣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赵卿洁的只有期待又向往的神情,于是,他侧过脸,然后轻声补充道:“我有些事情要忙,所以就不跟你一起了,你在季牧爵那里,要照顾好自己。”
“你不和我一起了?”赵卿洁似乎有些不能接受:“我们姐弟好久没见了,你都不愿意多陪陪姐姐么?”
赵连臣在心里说,我当然愿意,只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不愿意而已!
不过,为了不让赵卿洁察觉到自己和季牧爵之间的隔阂,赵连臣还是选择了隐瞒,他为难地摇了摇头:“我……我也有工作要忙的,长时间不去公司,老板会炒鱿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