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竹衣也不想哭得这么狼狈,但是压抑了这么久的心情,骤然间得到了释放,她想控制也控制不住了,于是,忍了又忍都失败了之后,她干脆放任自己,像个孩子一般放肆地大哭起来。
见状,季牧爵既心疼又无奈,只能耐心地拍着她的后背,然后轻声哄着,只是这次内容有了一下改变:“哭吧,哭吧,哭出来能好受的话,那你就痛快哭出来吧。”
这厢他正耐心地哄着商竹衣,但手机上的画面却忽然发生了变化,不知道穆岳是怎么察觉到了外面偷窥着他们的人,她蓦地一拍桌子,指着镜头吼道:“是谁在那里!”
这一嗓子从耳机里传来出来,在包间里响起,正哭得十分专心的商竹衣都被她尖细的声音吓得愣住了,然后茫然地抬起眼睛;“怎……怎么了?”
季牧爵没有来得及立刻回答她,而是赶忙将手机拿起来,然后拨通了宋溪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起来了,宋溪有些慌乱的声音传来:“季董,穆岳发现我们了,现在怎么办?”
季牧爵原本是打算等把赵连臣的目的打探出来之后,再对穆岳动手的,但是现在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了,只能立刻动手,不然一旦让穆岳和赵连臣跑掉,想要再抓回来,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于是,季牧爵当机立断:“把人给我留下!我这就赶过去。”
宋溪也干脆利落地应诺:“是,我明白了。”
说完,他们便将电话挂上了。
季牧爵朗声冲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话音刚刚落下,几名人高马大的保镖便冲了进来,冲季牧爵恭敬地颔首道:“季董,有什么吩咐?”
季牧爵一边温柔地扶着商竹衣,一边转头对保镖们说道:“留下一部分人在这里照顾好夫人,剩下的人,跟我走。”
说完,他便迈开长腿,准备往门外走去。
这时,刚才还情绪一度失控的商竹衣忽然伸出了手,一把拉住季牧爵的手臂,然后红着眼眶,声音中虽然HIA带着哽咽,但是已经冷静了不少:“我要和你一起去。”
闻言,季牧爵下意识地就要否决她的提议;“不行……”
不过不等他说完,商竹衣便轻松打断了他的话:“我要去,我要当面问问清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她这样算计于我!”
听到她这样讲,季牧爵愣了一下,然后沉吟片刻,缓缓点了点头:“好,我可以答应你,但是现在过去,穆岳很可能会狗急跳墙,所以,你一定要跟在我身后,不要让她伤害到你,明白了么?”
商竹衣淡笑着点了点头:“有你呢,她再怎么狗急跳墙,也不会伤害到我的。”
这句完全信任的话,彻底取悦了季牧爵,他也轻笑了一声,然后伸手牵起商竹衣的手:“走吧。”
说完,他带上商竹衣一起往门外走去。
这时,等在隔壁包间里的叶静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连忙走出去查看,迎面就看到他们两个手牵手的画面,她先是一愣,然后会心地笑了出来,看来事情已经解决了。
看到叶静走出了,季牧爵冲她笑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我和竹衣还有些事情要处理,静姐,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吧。”
闻言,叶静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欣慰地看着他们,笑着点了点头;“好,好,那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又噙着笑意打量了一番这对终于和好的璧人,然后才一步三回头地往楼下走去。
等叶静离开之后,季牧爵也没有再做耽搁,牵着商竹衣一起变坐进了车子里,按照宋溪发来的地址,一路风驰电掣地赶了过去。
来到郊外偏僻的会所外,司机将车子稳稳地停住,然后季牧爵拉着商竹衣缓步从车子里走了下来。
商竹衣皱着眉头抬眼环视了一圈这座会所周围的环境,忍不住感慨道:“这……真的是有够偏僻啊。”
闻言,季牧爵不由地被她都笑了,然后轻声说道;“不够偏僻皱眉藏身?好了,我们进去吧。”
商竹衣点了点头,然后乖乖地跟在季牧爵身后,一起往会所里走去。
宋溪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看到季牧爵的身影,他立刻应了上去,脸色有些难看:“季董,是我办事不利。”
听到他这样讲,季牧爵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什么意思?”
“穆岳似乎对这家会所的地形十分熟悉,所以我们的人冲进的时候,她就已经借着小门和员工通道跑掉了,只剩下了赵连臣一个人在房间里,我们已经把赵连臣控制住了。”宋溪皱着眉头,低声汇报道。
闻言,季牧爵的眉头顿时皱成了一团:“什么?”
一旁的商竹衣脸色也不太好,有点担忧地看向季牧爵:“现在怎么办?”
季牧爵脸色阴沉地思考了一会儿人,然后没好气地对宋溪说道:“她仓皇出逃,没有任何准备,应该跑不远的,立刻安排人手,以会所为中心展开搜索,决不能让她就这样跑了!”
闻言,一心想要戴罪立功的宋溪连忙点了点头;“是!”
说完,他便点了几个人,任何急匆匆地跑来出去。
季牧爵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任何低头对商竹衣:“穆岳已经跑掉了,你想问的话,现在恐怕试问不了了,所以,我还是先让人把你送回去吧。”
闻言,商竹衣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反正她和赵连臣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好,那你呢?”
季牧爵抬头看了一眼暂时羁押赵连臣的地方,然后冷笑道:“我还有话要问清楚,你先回去,我处理好手里的事情,就去陪你。”
于是,商竹衣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好。”
送走商竹衣之后,季牧爵的眼神的温度瞬间降到了零下,他缓步走进了包房里,然后冷笑着对一身狼狈的赵连臣说道:“赵律师,别来无恙啊。”
听到他冰冷得快要掉出冰渣来的声音,被五花大绑仍在一旁的赵连臣不由地哆嗦了一下,然后他想起关键时刻抛下自己一个人逃跑的穆岳,心里又恨又急,忍不住冲季牧爵啐了一口:“呸,你少假惺惺的,我落在你手里了,我认栽,要杀要剐随你便!”
闻言,季牧爵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忍不住哈哈一笑,赵连臣越是这样气急败坏,他就越是想要戏弄他,于是,他嘴角噙着一抹浅淡地冷笑,幽幽地开口道:“现在可是法治社会,赵律师自己也是知法懂法的人,怎么能撺掇我触犯法律呢?”
听着他含讥带讽的话语,赵连臣更加恼火了:“你少说废话,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为了更好的欣赏他恼羞成怒的面孔,季牧爵还特意屈尊降贵地弯下腰,近距离地直视着他的面孔:“赵律师不是一向自视甚高么?不如你猜一猜,我打算对你做什么?”
直接宣判远,不如让他猜测自己即将面对的可怕结果来得更加摧残心灵,果然,赵连臣愣了一下,似乎在顺着季牧爵的思路思考着自己在他手里会是个什么下场,到最后,季牧爵还没说什么,他就先把自己的心理防线炸毁了。
“季牧爵!你简直丧心病狂!”赵连臣又惧又怒地吼道:“你害了我姐姐还嫌不够,现在还要对我赶尽杀绝,季牧爵你就是畜生!”
听着他嘶吼出来的控诉,季牧爵先是一愣,然后很快就意识到,赵连臣嘴里说的这件事,很可能就是他们在窃听器里听到的那件被穆岳拿来威胁赵连臣的隐情,于是,他扬了扬眉毛,追问道:“姐姐?你姐姐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少装蒜!”赵连臣见他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心中的怒火就更加汹涌了:“既然落到你手里了,那我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了,你害得我姐姐客死异乡,现在你却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和那个女人相亲相爱,你有没有想过我姐姐为你付出了多少!”
“客死异乡?”季牧爵仍旧十分迷惑,他低头思索了一圈,确定自己没有背过人命债之后,又低头看向赵连臣,厉声喝道:“你别装疯卖傻,把话说清楚!”
见他的确神情疑惑不似作伪,赵连臣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忽然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姐姐,你看到了没有,这个害得你丢了性命的男人,他到现在竟然已经完全不记得你了!”
看他表现得这么伤心,季牧爵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曾经失忆过了,难道他真的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姐姐叫什么名字?”季牧爵忍不住询问道。
“你是真的忘记了还是在装傻?我姐姐叫赵卿洁,你别告诉我你对这个名字都毫无印象!”赵连臣恨恨地看向他。
听到这个名字,季牧爵才恍然大悟:“你是卿洁的弟弟?”
“别叫的这么亲切,我姐如果知道,时至今日你已经将她忘了个干干净净的话,她一定会悔不当初的!”赵连臣仍旧恨得咬牙切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