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牧爵这才看到抢救室门外还有个人:“是你送竹衣来医院的?”
男子点了点头,然后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情况:“是我,很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撞到了这位女士,不过我会负责任的!“
闻言,季牧爵原本对他仗义援手,送商竹衣到医院的感激之情顿时烟消云散了,一把揪住男子的衣领,脸色冰冷:“是你撞了她?”
即使面对季牧爵这样的威压,男子也没有抵赖的意思,只是解释了一下:“的确是我的责任,对不起。”
季牧爵猛然扬起手,然后一圈挥在了他的脸颊上;“混蛋!”
男子捂着挂彩的嘴角,并没有还手,只是低着头;“对不起……”
这时,处理交通事故的交警走了过来,看到季牧爵正在单方面殴打那名男子,便连忙走上来劝阻。
“这位家属,你冷静一下,虽然这位女士是受害方,但是根据我们调取的监控录像来看,事故的主要原因,是这位女士没有按照信号灯,横穿马路造成的,所以,责任不全在这位先生身上。”
闻言,季牧爵原本因为商竹衣出事而变得有些不够冷静的心情,就变得更加激动了,伸手推了一把交警,吼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竹衣她变成这样是她自找的是么?”
交警看着季牧爵脸上激动的神情,也可以体谅家属这个时候的冲动行为,所以并没有追究他袭警的责任,没在理会他,而是转头去向那名男子询问情况了。
“姓名。”
男子捂着嘴角站起身来,配合地说道“赵连臣。”
听到这个名字,交警微微皱起眉头,然后打脸着眼前的男人:“你是那个专门为穷人提供司法援助的大律师赵连臣么?我听我司法系统的同事提起过这个名字。”
赵连臣有些害羞地低下头,然后微微点头;“是我,但我不是什么大律师,帮助需要的人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听到他肯定了自己的身份,交警立刻露出敬佩的神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赵律师你太客气了,我们去隔壁房间里坐着采集笔录吧,这边请。”
说完,交警便带着赵连臣往一旁临时征用的医生休息室走去。
即使知道了赵连臣的真实身份,季牧爵仍旧不以为然地看了赵连臣的背影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厌恶。
不过他虽然心中不忿,但是比起教训那个臭小子,还是商竹衣的情况更让他牵挂。
于是,季牧爵并没有跟上去,而是仍旧站在原地,等候着商竹衣的抢救结束。
过去了不知道多久,抢救室的门终于在季牧爵的祈祷中缓缓打开了,他见状,连忙走了上去,急忙询问医生:“医生,她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一手推着商竹衣的病床,一边耐心地向季牧爵解释道:“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她伤到了后脑,对神经有没有造成损伤还不能确定,要等病人醒来之后,再做具体的检查才能知道,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闻言,季牧爵愣了一下,然后抿着嘴角点了头;“没有生命危险就好……”
说着他帮着医生一起,将商竹衣送进了医院的VIP病房。
季牧爵看着商竹衣苍白的脸色,心中是说不出的疼惜和自责。
他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旁温柔地说道:“竹衣,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没守护好你,对不起,我愿意领罚,你快点醒来好不好?”
商竹衣现在自然还不能给他任何回应,仍旧昏昏沉沉地睡着。
这时,做完笔录的赵连臣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季牧爵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动作,警惕地转头看去,看到是暗格肇事司机,他便气不打一处来;“你来干什么?”
赵连臣仍旧一脸谦和,抱歉地看着病床上的商竹衣:“我很抱歉,撞伤了这位小姐,所以我想来看看她怎么样了?”
季牧爵站起身来,冷漠地挡住赵连臣看向商竹衣的视线:“你的责任会有警察来定性,你只需要按照法律规定承担你应该承担的责任就好了,至于竹衣这边,就不牢你一个撞人司机来操心了。”
好意被拒之门外的赵连臣的内心有些受伤,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淡笑了一下:“那好,我明白你现在想要和她单独待一会儿的心情,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他又充满 善意地冲季牧爵笑了一下,然后才缓缓转身离开。
把那个讨人厌的不速之客赶走之后,季牧爵才重新坐回商竹衣的病床前,安安静静地守着她了。
商竹衣这次伤得不轻,即使麻药的药力过去了,还是没有清醒过来,这让季牧爵有些焦急了,他连忙按下了呼叫铃,将一众医生叫到了病房里面。
“她为什么还不醒过来?”季牧爵焦急地问道。
医生们拿出工具,给商竹衣做了一些基础检查,然后转头对季牧爵解释道:“季先生,是这样的,令夫人的后脑受了撞击伤,所以或多或少地会对脑部神经造成一定影响,这些影响中就包括昏睡,已经清醒之后可能会出现健忘嗜睡,甚至失忆的症状。”
闻言,季牧爵的心咯噔跳了一下:“失忆?”
医生见他这么紧张,连忙安抚道:“失忆是最坏的情况,夫人不见得一定会出现这个症状,您不必这么紧张。”
即使医生这样说,但是季牧爵还是有些担心,他不敢想象,在和商竹衣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如果商竹衣真的将他遗忘了,他们以后的生活该怎么继续下去。
不过很快他又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不论商竹衣会不会忘记他,他都要想尽办法让她重新记起自己,总之,季牧爵是不会放手的。
于是,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他有些颓然地坐回了病床边,然后对医生们挥了挥手:“辛苦各位了,你们先回去忙吧。”
闻言,医生们互相看了一眼,也不知道该怎么再安慰他了,只能留给他一片安静的空间让他缓一缓了,于是,医生们一起转身离开了病房。
季牧爵坐在商竹衣身边,眉头紧紧皱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眼神深沉切冰冷,让人一望之下便遍体生寒,可见他的心里是多么的惶恐和不安。
第二天,等在秘书室里面准备看热闹的穆岳至今没有听到任何消息,于是她有些坐不住了,干脆拿起一份文件,打算故技重施,去季家别墅打探一下,如果季牧爵和商竹衣吵起来了,她还能顺便火上浇油一把。
于是,打定主意的穆岳交代了一下同事之后,便转身走出了办公室,直奔季牧爵的别墅而去。
来到别墅外,这次房间里没有主人在,所以帮佣也不敢像之前那样直接请穆岳进去了:“穆小姐,先生和夫人都不在,你还是先回去吧。”
闻言,穆岳有些激活地皱起了眉头:“都不在?”
如果有一个人因为愤怒而选择暂时离开,或许还能理解,但是明明应该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却同时出门不在家了,这让穆岳有些想不明白了。
帮佣点了点头:“是呢,所以,你还是请回吧。”
闻言,穆岳仍旧不死心地追问道:“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么?”
问完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太心急,于是,欲盖弥彰地解释道:“是因为有个紧急文件要交给季董,所以拜托你告诉我一下吧。'
听到她说得这么严重,帮佣迟疑了一下,还是怕耽误了季牧爵的公事,于是犹豫着说道:“先生出门前好像说了一个仁爱医院,大概是去那里吧。”
得到想要的答案,穆岳也不再逗留了,点了点头,冲帮佣道了个谢便转身离开了。
季牧爵坐在商竹衣的病床便,好像一尊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眼神中除了神情,便只剩下了万分的担忧。
穆岳走到门外的时候,正好将他的这副眼神看在了眼里,心中立刻妒火燃起,双拳紧握。
但是现在还不是暴露真实目的的时候回,于是,穆岳反复深呼吸了几次,重新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然后才一脸冷静地走了进去。
“季董,”她走到季牧爵身边,轻声唤道。
而季牧爵却好像心里眼里只剩下了商竹衣一个人一般,对穆岳的呼唤置若罔闻。
见状,穆岳无奈又恼火地再次喊了一遍,微微提高了音调:“季董!”
季牧爵这才注意到身边多出了一个人,他缓缓抬头,然后立刻皱起了眉头:“你怎么来了?”
穆岳心思敏感,当即就从季牧爵的态度中,感受到了他的不欢迎。
于是她尴尬地笑了一下,连忙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季牧爵:“季董,这是今天要处理的紧急文件,我怕但是公事,就冒昧地跑来打扰您了……”
不等她说完,季牧爵便伸手接过了文件,大致扫了几眼,便掏出笔,飞快地签下了名字,然后便干脆利落地下逐客令了:“好了,没有其他事情了吧?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