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竹衣原本的小脸顿时僵住了,脸上一片惊慌,打量着面前的季牧爵,看着他那一辆茫然的模样,她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的刺了一下,意识到了点什么。
“你……你就是季牧爵啊,嘿,你现在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啦笨蛋,我真的会生气的!”商竹衣赌气的用分权锤了一他的胸口,脸上挤出了一丝微笑。
不,事情不会像她想象中的那样的,不会的、
可是下一秒,他的回答,让她心里仅剩的一点希望也在霎时间破灭。
“不是,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墨色的眼眸一沉,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的神色。
商竹衣愣了愣,脑袋里一片空白,如同被五雷轰顶。
她等了那么久,每一天看到他她都在心里安慰自己,安慰自己他会醒过来的,他会好起来的,他是绝对不会抛弃她的。
是的,他醒过来了,只是,他的记忆里,不再有她这个人的存在……
她就这样呆坐着,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是盯着面前这张变得熟悉而又陌生的脸,眼底的神色复杂,有难过,有无奈,有庆幸,更多的是不安……
“商小姐,我们现在需要给季先生做一个全面的检查,麻烦你先出去一下好吗?”直到医疗小组过来,商竹衣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反应过来,微微的点头,向外面走去。
“竹衣?”洛小蜜趁着有空过来,正好遇上了面色苍白的商竹衣,原本愉悦的心情愣了半分。“怎么了?”
商竹衣长长地输了一口气只是轻轻的摇头,随后端坐在旁边的长椅上。
“是不是……牧爵的病情恶化了?”洛小蜜在她的身边坐下,试探地问道,牵过那只手,发现手心冰凉。
“不是,牧爵他……醒了。”商竹衣说着,嘴角挤出了一丝微笑,透着说不清的无奈。
“醒了?”洛小蜜惊呼道,梁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连脸上的雀斑都好像要跳跃起来,“那你应该高兴才对啊,干嘛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洛小蜜用手肘了肘旁边无精打采的人。嗔怪道。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应该感到开心才对……”她笑道,却无意间又是一声长叹。
洛小蜜皱了皱眉,脸上的笑容敛起。
不对,好像哪里不对,明明季牧爵醒了是一件好事啊,可为什么……
创者白大褂的老医生轻咳了两声,从病房里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有点为难。
“医生!”商竹衣向他走去,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焦灼难忍。“检查结果怎么样了?”虽然自己的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但是她一时之间还算是不太愿意接受这样的一个事实。
“那个……商小姐,”医生小心的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支支吾吾地说道,犹豫不决。
“您就直接说吧,没事,我能承受的住。”他的欲言又止让她愈发的着急,催促道。
早一点知道事实,总比蒙在鼓里要好。
医生听罢,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尚小姐,是这样的,经我们检验发现,季先生的身体的各项指标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他失去了所有的记忆,甚至连他自己都不认识……”
怎么会?
商竹衣心里闷得发疼,她多想要有个人能够否认她刚才的猜想,可是没有,事实就赤裸裸的摆在了她的面前,就算她多么不愿意去接受……
“怎么会这样呢?”旁边的洛小蜜再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明明她以为,只要季牧爵能够醒过来,竹衣就能好好的和他在一起,这才是他们的解决才对啊!
“我们初步的判断,季先生记忆的遗失很大的可能是因为车祸的后遗症,毕竟,这次的意外,不算清,他能够挺过来,已经很不错了。”
是的,退一万步来说,只要他活着,只要他能够醒过来,她就应该谢天谢地了,想到这里,商竹衣的心情稍稍的放松了一些。
“那大夫,他还能恢复记忆吗?”商竹衣追问道。
“这个,我们也说不清楚,我们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去确保一个死里逃生的车祸患者百分百恢复记忆,这个及会议恢复的过程,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一时半会急不来。”
“竹衣,牧爵他……”听到自己的儿子醒过来的消息,颜容急急忙忙的赶来医院,转身就像往病房了走。
“妈。”商竹衣轻唤,一只手把她牵了过来。
想了想,她还是觉得让季母了解当下的情况比较好。
“怎么了?”颜容止住了脚步,不解地看向她,她现在巴不快点能够见自己的呃儿子一面,只是见商竹衣脸上的神色,好像不太好。
“妈,你先别着急,你先坐下,我有件事情想要和你说。”上海注意牵着她在旁边的长椅上坐在,心脏紧张的直跳。
这件事情,她缓了大半天都没有缓过来,不知道季母现在突然间听到,会不会一下子接受不了。
深吸了一口气,商竹衣这才准备好自己的措辞,“妈,牧爵现在醒过来了,身体状况一切都好,你不用太担心,只是,他……”她顿了顿,“他失忆了,不只是不记得你我,就就连他自己是谁,他也不知道。”
颜容顿时一怔,心像是刚被什么狠狠地戳了一下,
好不容易等到自己的儿子扛附,。谁知道,事情竟然又一次的出现了意外。
“妈,妈,你没事吧?”商竹衣看着她呆滞的表情,担心的问道,她能够理解,做父母的心情。
季母现在年纪不小了,她怕她一时间被刺激到了,伤了身体。
颜容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面前的地板,心里难受的发慌。
“妈,你别想太多,医生说了,示意这种事情没个定数,说不准那一天他突然间想起来所有的事情了呢?牧爵说不准也在等着我们帮他恢复记忆呢,我们可不能这么快就泄气啊……”商竹衣不停的安慰道,在她百般的安慰下,颜容的心情这才稍稍的平缓了一下。
“妈,你就先别想那么多了,你刚刚不是想要看牧爵吗?我们一块儿进去吧!”
商竹衣见她没有回应,直接牵过她的手,往病房走去。
病房里的医疗人员见两人进来,纷纷点头示意,快步的的从病房里走了出去。
视野中,季牧爵安静的端坐在床上,深邃的眼眸深不见底,凝视着那几净的落地窗。
“牧爵!”颜容激动地唤道,顿时间红了眼眶。
在他昏迷的这些天,颜容请遍了国内外的有名的专家,一遍帮忙打理着公司的事务,一遍每天定时的过来看望他,如今他终于醒过来了,她怎么能不激动?
季牧爵循声望去,微微眯起了眼眸,淡淡地开口,“你是?”
“她是你的妈妈,牧爵。”在旁的商竹衣赶忙说道。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过是这样,明明是最亲的亲人,却无法相认。
季牧爵看着面前的陌生的女人,那个字眼卡在了嗓子眼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牧爵!”颜容的眼眸氤氲起一层水雾,仿佛下一秒,眼泪就要落下来,她向前,一把搂住了季牧爵,“没事,牧爵,我们会等你慢慢的好起来的,无论怎样,我们都会等你。”
看着面前紧紧的抱着自己的中年女人,季牧爵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不自觉地抬起了手,轻轻地顺着他的背。
“竹衣,牧爵就托给你照顾了。”医院的门口,颜容说道,语气不紧不慢,却自带着一种威严。
“放心吧,妈,我会照顾好他的。”商竹衣笃定地说道。
就像是颜容刚才所说的,无论季牧爵怎样,他们都会一致等他,一致陪伴着他,因为他是他们爱的人啊。
病房里,季牧爵端坐在床上,即便他身上只穿了一套病号服,但是沐浴在阳光下的模样,还是让商竹衣有点看呆了。
他随意的翻看着手中的报纸,并没有意识到屋子里的商竹衣。
“要吃点水果吗?牧爵。”商竹衣问道,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不用了,谢谢。”他客气的回答,语气中虽然少了几分凌厉,但是那一种让人难以靠近的淡漠,依旧没有消失。
这种淡漠,只有对她才是例外,而现在,在他的眼里,她和其他的人并没有什么区别,都只是陌生人罢了。
“那个,牧爵,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犹豫了很久,她还是想要知道这个憋了一整天问题的答案。
“你说吧。”他的目光并没有在手中的报刊中离开,语气平淡无波。
“你,”她咽了咽口水,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捕捉着他脸上每一丝表情的变化。“你真的没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那么多年的感情,对于他而言曾经那么重要的人,那些永远不会忘记她的誓言,都变成了泡沫了吗?
女人有一点最是让人费解,明明早就知道事情的答案,但是还是忍不住为那件事情,那个人去找一万个理由,直到她得到了确切的回答,直到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知道遍体鳞伤,她们才会放手。
商竹衣也是一样,即便是知道他已经丧失了所有的记忆,她还是想要确认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