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海去缕线索了,我和老朱一时半会儿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在招待所里宅了半天,吃了晚饭后,我本是想早点睡觉的,这两天折腾的够呛,正好早点歇了,恢复恢复体力。
正睡的昏天黑地的时候,突然觉得背后有人戳我,一下就给我捅醒了,回身一看,朱天眼正沉着脸,瞪着两只眼睛看着我。
我去,吓了我一跳,我迷迷糊糊骂了他一句,正要转身接着睡,可老朱却没放过我,直接凑到我的耳边,低着嗓子说道:“小子,这都几天了?”。
“什么?什么几天了?”,我眯着眼睛,搞不明白朱天眼说的是什么意思。
“七天了,我看差不多了”,他又嘀咕道。
“什么七天呀,我说老朱,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说什么胡话呢?”,我的话还没说完,突然间反应了过来,七天,老朱说的不正是刘金海从被害死到现在正好过了七天嘛。
我一下就醒了过来,“你说,今天是刘金海的头七”,七天,正好是人死后阴阳转化,阴气初生的时间。
老朱一点头,“走吧,小子,咱们去酒店看看”。
“你,你什么意思?”。
朱天眼眉头一皱,说道:“我觉得那间屋子里有问题,如果刘金海的尸体还在那里,那今天夜里肯定能闻出味道来,如果他的尸体不在,那昨个我闻见的味道可就……”,朱天眼两只眼睛一瞪,看着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是呀,如果按照视频中的图像分析,刘金海应该没离开过酒店,甚至都没离开过酒店的顶层,如果他的尸体还在那里,那今天应该能闻道到尸体中的阴气,也就能找到他的尸体了。可这还是解释不通,老朱那天在屋子里闻到的味道是怎么回事,因为这七天不到,阳气是不会转化的。
我问朱天眼,即便是能找到尸体,可这也说不通呀,难道是刘金海早就已经死了,今个并不是真正的头七。
朱天眼皱着眉头,说他也不知道,必须去查一查才能知道。
我一轱辘起了身,冲老朱一使眼色,我们两个便谁也没通知,自己去了酒店。
这会儿大概是晚上九点多,酒店大堂里人正多,我俩也没通知酒店的保卫部门,而是悄悄得摸上了顶层的客房。
电梯门一开,楼道里的声控灯也跟着应声点亮,朱天眼已经将涂阴粉拿在了手里,皱着眉头就往事发的套房走。因为这个案子,顶层的客房暂时不再对外开放了,刘金海住过的客房也上了县公安局的封条,所以整个楼层静悄悄的,就只有我和老朱两个人。
老朱已经将涂阴粉摸在了鼻子上,闭着眼睛,凑到套房的门前,聚精会神得闻着周围的味道,我也取了点涂阴粉,往鼻子上蹭了蹭,我对这东西并不熟悉,有的时候能闻到味道,有的时候什么也闻不到,要想用好这涂阴粉,也是需要不断练习的,当真是门技术活。朱天眼却很厉害,他说自己不仅能闻出阴气的味道,还能通过不同的味道,辨别出不同的阴气。
粉末一碰鼻子,我顿时就感觉到不对,一股子很淡的酸腐的味道立即就窜进了鼻子里,我一下就兴奋了,示意老朱,果然有文章。
可朱天眼却始终闭着眼睛,一脸的严肃,根本就不理会我,拧紧了两道眉毛,一言不发。
大概多了半分钟,老朱突然间两眼一睁,浓眉倒竖,怒目圆睁得看着我,伸出两根手指,轻轻说了句:“两个”。
两个?我一下就明白了,老朱说他闻到了两个味道。
“有两具尸体吗?”。
朱天眼眯着眼,摇着头,在楼道里来回乱转,而后走到出事的套房前,想要打开房门。
“尸体在屋里?”,我问。
老朱摇头,“我也说不好,得让我好好找找”。
这间套房的门是密码锁,一直保留着出事那天刘金海使用的密码,所以我也记得,没费什么事就打开了房门。
我俩进了屋,朱天眼便开始围着屋子里转圈子,可几圈溜达下来,他却是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嘀咕道:“这屋里的味,怎么淡了”。
确实如此,我也感觉到了,进了屋子之后,那股子酸腐的味道就清淡了许多,对我来说,几乎就闻不到了。
难道说,尸体并没在屋子里吗?
我俩一对眼神,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朱天眼动作麻利,一溜烟就窜出了屋子,又往鼻子上涂了不少的粉沫,示意我别走动,也别出声。然后便开始聚精会神得在楼道里来回绕圈子。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老朱把范围缩小在了消防楼梯的附近,最后他站在一扇落地窗户的前面,冲着我点了点头说:“小子,这地方的味最冲”。
我赶紧凑过去,发现老朱站的位置什么都没有,他正对着一扇通体的落地窗,能看见外面的夜景,左右两侧都是墙,墙的另一层也没有房间,直接就是大厦的外立面,再往前是消防楼梯的入口,斜对着的则是电梯。
我四下看了看,有些搞不明白,难道是消防楼梯间里有蹊跷吗,我正要去查看,朱天眼一把把我给拽了回来,说道:“小子,就在这地方,老夫我几十年道行,这会儿可是走了心了,不会有错”。
“可……,这地方那有什么尸体呀?连个藏尸体的地方都没有,难道这尸体会隐身不成”。
朱天眼眉头一紧,低着头不说话。
“难道,尸体藏在脚下了,下面那层的房间里?”。
老朱却是摇头,突然两眼一亮,伸手指了指天花板,说道:“我觉得,是上面”。
上面,我下意识的抬头往上看,这层是整栋大厦的顶层,这上面就是楼顶了呀。
“你是说,尸体在楼顶上?”。
“你再想想,刘金海最后出现在了什么地方”。
老朱这么一说,我突然反应过来,视频中,刘金海最后一闪而过的地方,就是我俩现在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