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皮化影-现场(2)(1/1)

赵大海和李毅两位同事还显得挺不好意思,本来打算尽尽地主之谊,招待我们一番,结果却连夜宵都快赶不上了,晋南本来就是个县级市,地方小,人又少,这会儿路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沿街的店铺也大多都关了门,一派冷冷清清的模样。

我们几个人就随便找了个还在营业的小门店,简单几个菜填饱了肚子。赵大海便要招呼我们去县公安局的招待所住下,明天一早再进现场。

可老朱却冲我使了使眼色,吧嗒吧嗒嘴,吐着烟圈,我明白他的意思,便转身对赵大海说:“要不咱们现在就进现场看看吧,抓紧时间”。

赵大海一愣,李毅也一脸惊讶,“这……这也太不好意思了吧,这一天的,舟车劳顿,二位还是先休息一个晚上吧,也不着急这一天半载的”。

我又看了一眼老朱,他眯着眼睛,一连吐了好几个烟圈,我又说道:“这倒没什么,大老远的来了,反正我看大伙也都不困,尽快开展工作吧”。

赵大海他们自然是着急赶紧破案,也不再推辞,带着我和朱天眼直奔了案发现场。

这美华大酒店是晋南市最高级的大酒店,在城市的核心区,集中了大型的商业区,高楼大厦的很现代化,还有市委的一些办公机关也在这附近,晋南虽然地方小,但经济却不小,县内的煤炭资源极为丰富,所以经济发展的很好。

我们到附近的时候,发现周围还挺热闹,还有不少店铺开着门,比其他的街区明显要有人气。

美华大酒店挺气派,总共十二层高,内外装修都挺豪华,出事的那间套房在酒店的顶层,现在已经上封了。

我们进了酒店,赵大海找来了酒店的负责人,由于这个案子还处在保密的阶段,知道案情的相关人员很少,所以我们一行人也没有声张,由酒店的一个董姓副总陪着,悄悄得上了顶层。

酒店的顶层只有三个房间,都是总统套间,这会儿整个楼层都给封了,当然对外的借口是设备检修。

电梯开了门,经理领着李毅和赵大海走出了电塔箱,我和朱天眼跟在后面,我趴在老朱的耳朵边上,轻声问道:“老朱,你干嘛非要今天晚上来呀?”。

老朱咧嘴一笑,怪声怪气得说道:“晚上呀,好闻味”。说话,他的手里已经冒出来了那个小磁瓶,开了小盖子,往手里倒了些粉沫,往自己的鼻子上涂了涂,那里面装的就是涂阴粉。

他还往我眼前一递,“小子,你也来点”。

我赶紧摇头,这涂阴粉有很大的副作用,用了之后容易让人偏头疼,再说这还没查清楚呢,哪来那么多孤魂野鬼呀,我示意他把这东西收好,省的让李毅他们看见,还得费唾沫解释。

这顶层的布局挺有意思,整个楼层是圆形的,电梯出来正对着三扇房门,正是三间套房,以三角形布局,电梯门正对着的就是出事的房间,已经被围挡封住了。

董经理领着我们往房间去,一边还介绍着这几天的情况,无非就是酒店配合警方工作,封锁了楼层,教育了相关人员,保护好了现场,都是些客套官话。我和朱天眼则四下看,发现这个楼层的监控覆盖的很全面,几乎没有死角,整个楼层的布局也非常简单,没有复杂的格局,是敞开的半圆形空间,周围有落地的窗户,能看见整个晋南的夜景。

李毅他们去开门,我和朱天眼分开查看周围的环境,那张看到刘金海背影的照片就是从我现在的位置拍下来的,我抬头一看,正对面正有一台监控摄像机,方向一直朝前,对面就是楼梯的入口。

从照片的角度来看,刘金海在镜头中只出现了很短的时间,几乎是一闪而过,难道他当时是朝楼梯跑过去的,可是不对,如果走的是楼梯,那监控应该能照到他才对。

我试想着当时的情况,顺着监控的角度走了几遍,但却没什么发现。

这会儿,李毅喊我,我正想进房间,可一转身朱天眼却不见了,就这巴掌大的地方,怎么人就没了,我连喊了好几嗓子,全都没人影。这个老朱真是什么路数,怎么还玩上失踪了。

没办法,我自己先进了房间,这间套房分为内外两间,外间的客厅有一扇半圆形的落地窗,能看见整个晋南市的全貌,里间则是卧房,面积很大。

董经理领着我往屋里走,看到地上有白色的标识线,画出了一个不规则的形状,李毅凑到我身边,低声说道:“人皮就是在这里发现的”。

我仔细看了看,地上有干涸的血迹,面积很小,看起来血量也不大,而其他的地方则是干干净净,没有痕迹。我觉得有些奇怪,剥皮这种想想都血腥的场面,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或许这里不是第一现场,我又查看了屋里的卫生间,李毅说卫生间里没有血迹,很干净。我问他有没有做血迹鉴定,也许凶手处理过现场。

这种血迹鉴定叫鲁米诺,是一种生物试剂,与血红蛋白和血红素会发生反应,产生蓝绿色的荧光。前几年局里有宗案子,凶手就是用顿器杀人,然后处理了现场,掩埋了尸体,我们在疑似现场并未发现血迹,也没有找到凶器,所以没有确凿的证据,也没法确定案发现场。技术科便对整个房间做了血迹鉴定,发现屋子的天花板和角落里有很多的血斑,散落在屋子的很多地方,正是凶手用顿器击杀受害者时飞溅到屋子角落中的血迹,这才算是结了案。

可李毅却摇了摇头,县公安局的技术力量不够,省厅昨天做了排查,这间屋子很干净,没有其他的血痕。

这……是有点怪,剥人皮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没留下丝毫的痕迹,这怎么可能呢,我低头琢磨着,走出了卧房,无意间一抬头,正撞见老朱,他正以一个非常奇怪的姿势趴在那扇半圆形的落地窗上面,伸着脖子往天上看。

我赶紧凑到近前,低声说:“你干嘛去了?”。

朱天眼却沉着脸,喃喃得说了句:“这屋子里,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