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白小青,她满脸的焦躁,把我拦在怀里,一个劲儿的叫着我的名字,看到我醒了过来,兴奋得喊了起来。
这会儿,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恍如隔世般什么也想不起来,好似灌进了一壶铅水,全都堵死了。
我朝四周看了看,静悄悄没有一点动静。
小青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指手画脚得在眼前一通比划,可我却一个字都听不见,像是傻了一样。
她表情夸张得指着我的胸前,一个劲儿得说着什么,我低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透过衣服,从我的胸前竟然射出了几道刺眼的光柱,银白色的光柱像是一根根长箭一样,直接射向了墓室的顶端,这才让我感觉到,胸口处隐隐的燥热,有东西在不停地蠕动着。
有东西在动,吓了我一跳,赶紧扯开衣服,这才恍然大悟,我之前一直将那块金国生家传的“魑玉”带在身上,这会儿正是这块东西在作怪。
石头通体发射着耀眼的白光,还有微微的热量散发出来,那模样简直如同外星来物一般,看得我和白小青全都目瞪口呆。
功夫不大,“魑玉”射出的光亮渐渐得暗了下去,温度也开始下降,当它又恢复正常之后,我才敢试着拿起它,放到火光下一看,发现那“魑玉”居然变了模样,之前它是通体透彻,色如翠竹,晶莹如露水一般。但这会儿却完全变了样,颜色浑浊了不少,里面出现了奇怪的图案。
这让我突然想了起来,阴门录中说过,“魑玉”可封存阴气。
封存阴气,我摇了摇天旋地转的脑袋,渐渐回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
难道,难道是这块“魑玉”将进入我身体里的阴气给吸收了进去,可这种阴门术叫“割图”,是很复杂的,刚才我已经快要见阎王爷了,那有什么本事用什么“割图”,再说我也完全不会施用这种东西呀。
“刚才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我问道。
白小青断断续续得说道:“我,我刚才在石门外面,看,看到你胸前突然冒出了亮光,就跑过来找你,那会儿你已经昏过去了,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小青还有点惊魂未定,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不管怎样,我总算是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又走回来了。
我试着站起了身子,看到宋贵一动不动的趴在一边,身体朝下,以一个很奇怪的姿势半卧在地上。
我试探着将宋贵的身子翻了过来,顿时间一股子怪味迎面扑来,火把凑上去一看,吓了一跳,宋贵的身子已经彻底腐烂了,脸上的五官变得面目全非,模样瘆人的很,只是身上发出的味道很奇怪,并不是尸体腐烂的臭味,甚至还带着一股子淡淡的清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得想办法把这具尸体给弄回去,让技术科的人解剖化验才行。
不过,这会儿还顾不上这事,张敏应该还没醒过来。
我举着火把,赶紧往刚才的地方摸,可找了半天,居然什么都没发现。
这个张敏,竟然又失踪了。
我简直要崩溃了,这娘们简直是专业玩失踪呀,我和白小青扯开了脖子四处喊她,四下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就在这会儿,我忽然觉得头顶上有东西往下掉,用手一摸,是土渣子。
怎么会有土渣子掉下来,抬头一看,正好一把土糊在脸上,结结实实得拍了个全乎。
几乎是同时,我发现整个墓室到处都在往下掉土渣,正在我俩人纳闷的功夫,耳边接连响起了几声震耳欲聋的怪声,听起来像是什么东西裂开的动静,这种声音很快就连成了一片,接二连三得从周围冒出来,我已经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大对劲,直到一块篮球大小的石块从天而降,正好拍在我的眼前才恍然大悟,这地方快要塌方了。
“快走,这地方快塌了”,我冲着白小青吼道。
可张敏还没找到,我心里着急,声嘶力竭得喊着她的名字,可却得不到一点的回应,头顶上掉下来的碎石越来越多,岩石开裂的声音也越来密集,白小青拉着我往外跑,“老莫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没办法,我一狠心,必须赶紧逃出这里,不然我和白小青都得被活埋了,可掉下来的土渣和碎石扬起了大量的尘土,把我俩给团团围住,烟尘阻挡了视线,一时间竟然找不到石门的出口在什么地方了。
我俩挥着火把,到处找路,脑袋上如下雨一般往下掉着碎石块和土渣子,情况危急,这里随时有塌方的危险,再耽误一会儿肯定是出不去了。
正在我俩像没头的苍蝇到处乱转的时候,我突然看见前面亮起了一团火光,有人在不停地朝着我挥动火把,盈盈弱弱的有声音传过来,仔细一听,竟然是张敏在喊我们,让我们赶快朝着她的方向跑,哪里是石门的位置。
我一看张敏出现了,心里是又惊又喜又恨,这女人真是能活活把人给气死,我俩拼了命的找她,她自己居然已经跑出去了。
不过这会儿也顾不上这些了,我和白小青拼了命得夺路而逃,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总算在千钧一发之际,跑出了密室。
就在我俩冲出石门的一瞬间,身后的墓室中就传来了轰隆巨响,大块大块的岩石开始往下砸,彻底填满了整个墓室。
“你,你到底去哪了?下次行动之前能不能先说一声,无组织,无纪律”,我喘着粗气,冲着张敏吼道。
张敏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微微冲我一笑,伸手指了指头顶,我抬头一看,原来要塌方的地方远不止墓室,旁边的石壁也开始出现了裂痕,而且刚才我们走进来的哪条通道已经坍塌,里面堵满了碎石块,路已经没有了。
眨眼的功夫,石壁上就已经有石块开始往下滚落,不好,这地方马上就要塌了,可四下已经没路可走了,我们三个被困在这里了。
“这可怎么办?没路了”,我一边四下寻摸,一边嘀咕。
张敏怪异得一笑,挥了挥手说道:“跟我来,这有条路”。
“路,那来的路呀?”,白小青搭话问道。
“来不及解释了,快点跟上,难道你俩想埋在这地方当土肥”。
我和白小青赶紧跟了上去,只见在岩壁之间居然藏着一条石头台阶,位置极为隐蔽,几乎与岩壁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这是台阶吗?”,我凑上去查看,确实有人工打磨的痕迹。
“快,跟上”,张敏说话就往上爬。
“等等,等等,这台阶能爬到那呀?”,白小青问道。
张敏顺势指了指头顶,那里有一个巴掌大的圆口,正是我们来的时候看见的。
“这路通不通呀,这面石壁这么高,要是万一中间断了,那我们不就更麻烦了吗?”,白小青嘀咕道。
“不知道,只能爬着看看了”。
白小青说的有道理,这岩壁看着很高,估摸着至少也得有个百十多米的高度,而且很陡峭,如果爬到一半路断了,岂不进退维谷。
“这条路到底能不能出去,咱们也不知道呀”。
可张敏根本不理我俩,自顾自地往上爬,嘴里说着:“我们还有路可选吗”。
确实如此,周围的山石开裂得越来越厉害,已经有大块的石块开始往下落了,不能在耽搁了,眼前也没其他的路可走,要想逃出这里,只能冒险一试,堵上一把。
我和白小青紧跟在张敏的后面,提心吊胆得往上爬,这条路陡峭得厉害,说是石头台阶,其实打磨的工艺非常简陋,基本上就是突出的岩体简单得敲打了两下,有的石头只能踩上半个脚掌,有的被磨得很尖,扎的人生疼。
越往上爬就越困难,身边就是绝壁,一不小心就可能摔下去,很多地方只能手脚并用,才算安全一些。
突然,张敏停了下来,我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前面的路果然是断了,不过庆幸的是,石阶还存留着大约十多厘米,断口也不算大,而且那根攀岩绳还在,张敏试了几次,终于将岩钉打在了石壁的夹缝上,借着攀岩绳一点一点的爬了过去。
白小青一直就很恐高,这会儿哆哆嗦嗦的不敢往前走,我只能把她护在怀里,深一脚浅一脚得闯了过去。
在这之后的路反倒顺了不少,很快我们就爬到了顶端,这才发现这个圆口只有一个人的宽窄,我们依次爬了出去,总算是呼吸到了外面的空气,我吊起的心算是放下了。
上来之后我才发现,原来这个圆口是个井口,我看了看表,这会儿应该是凌晨两点多,我们居然在下面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我用火把四下一照,周围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这地方看起来好像只有这么一口井,井下还不时传来塌方的声音,听得人心里直发毛。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墓室为什么会塌方?张敏又是怎么找到那条路的?我这憋了一肚子的问题想问她,可张敏却不理我,翻开自己的书包,把最后一点饼干和面包倒了出来,自顾自的大口嚼了起来,白小青一看有吃的,也不管不顾得跟着往嘴里塞,我们三个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我这肚子里也早就唱了空城计,刚才精神高度紧张,这会儿放松下来才发觉到自己也是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张敏递过一块面包,说道:“先填饱肚子,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我们胡乱吃了一顿,大家都已经累得虚脱了,再也走不动了,白小青干脆直接靠在井边上睡了过去,张敏也往地上一躺,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这周围是什么情况我们完全不知道,这两位姑奶奶还真是心大,竟然直接就睡了。
我本想撑着熬过一夜,可眼皮不争气,没撑过两三分钟,我也一歪脑袋,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