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搞明白,她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正要开口发问。
张敏又找出了一个打火机,迅速将蜡烛点燃,用镊子夹起白瓷片,在火苗上翻烤了几下,然后将瓷片贴到了白小青的两个臭肺穴点上,神奇的是,这两个白瓷片一碰到白小青的皮肤,一下就变软了,竟然像是两块橡皮泥一样,沿着皮肤的外表紧紧得贴在了上面。
“这是什么东西?”,我问道。
“她的寒气太重了,这东西叫”燥骨”,是用海中一种深水鱼的鱼骨制成的,在一种叫莫斯奇的特制药水里泡81天,再在炭火下反复烤,再泡,反复个五六次才能制成,只要稍微加热就能产生大量的热量,可以驱散人体里的寒气”。
我想了想,莫斯奇,燥骨,我都有些印象。
莫斯奇,是一种药水,相传是波斯拜火教中的宗教信物,在祭祀宗教领袖的仪式上,在火盆中泼洒这种药水,可以加强火势,后来被波斯商人沿着丝绸之路带入西域,再传入中原,阴门录中有描述,汉地传承中,叫圣火露。
至于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书中未有记载,但在其他的一些古籍中,说这莫斯奇就是波斯先人利用特殊手段,制作成的液化天然气。
而燥骨,阴门录中也有记载,是一种产自南海中的深海鱼,书中叫“白牙鲳”,这种鱼肉质异常鲜美,而且有很高的药用价值,燥骨则取自白牙鲳的鱼鳃,由于白牙鲳一生都在深海中,只在产卵时,短暂得进入浅海区,极难捕捞,所以非常珍贵。
无论是燥骨,还是莫斯奇,在阴阳五行学说之中,都属于阳性火行之物,而它们的具体用途,书中描述得过于晦涩,我也看不大明白其中的具体含义。
“这东西是你做的?”。
张敏一笑:“我可没这本事,是我父亲留下来的”。
“小青这是怎么了?受了寒吗?”。
张敏又是一笑,“受了点寒气可用不上这中“燥骨”,这玩意火气大,正常人可受不了”。
“那,她是?”。
张敏脸色一沉,翻开那本日记,还有之前的地图,指给我看。
借着亮光,我看到地图上有一条贯穿整个地区的红线,就是我们之前一直走的那条土路,穿过村子之后,上面标记的是一片沼泽,我们之前走过,并没发现那片沼泽,然后红线一直延伸,最后指向了一个标记,看起来像是最终的目标。地图没什么特别的,我一时没看懂,冲张敏摇了摇头。
张敏指了指在靠近沼泽地开始的位置,我这才发现,哪里有一条非常细的线,颜色也非常的浅,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而线的分支上标了一个记号,看着像是个特殊的图案,没什么具体的含义。
“这是什么意思呀?”,我问道。
“你看这像不像是条岔路”,张敏说道。
岔路,我仔细看了看,恍然大悟,难道说那条土路是有岔路的,我们没发现沼泽地,实际上是我们走错了路线。
张敏将地图对准光源,之前的标记和小字全都冒了出来,我们看到这条细线的边上有个数字,仔细一看,竟然是个21。
“21,这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张敏翻着日记本,数了二十一页纸,把日记递到了我的眼前。
那上面密密麻麻得写满了指甲盖大小的钢笔字,看起来颇为费神,字迹七扭八歪的,很多地方看起来都是为了速记而留下的只言片语,一遍看下来我是有点一头雾水,稀里糊涂得没看懂具体的意思。
我发愣得看着张敏,示意这东西我是有点看不大明白。
张敏凑过来,指点着日记上的几个标记,从头到尾给我讲了一遍。
这上面的内容应该是她父亲留下来的,大体的意思就是说,这片林子被人布下了大量的“土尸贼”,非常危险,在经过沼泽的岔路时必须万分小心,一旦走岔了路,闯进了林子,恐怕是有去无回。
而关于这个“土尸贼”,日记里是这么说的,这是一种很古老的巫术,起源于五胡十六国时期的后汉,当年后汉的开国之君刘渊,在幽州起势,与西晋司马氏争夺天下,在一次战斗中为晋军所败,一路溃逃,被西晋大军围在一处绝壁之上,眼看就要小命不保。
这个刘渊是匈奴后裔,所以军中带有很多萨满教的巫医,正在刘渊走投无路之际,一个巫医献计,说是天不绝大王之命,原来这处绝壁是匈奴骑兵的一处坟场,是当年匈奴伐汉时留下的。
这位萨满巫医献法,可将匈奴骑兵将士的尸骨化作百万雄兵,乘子夜之时,突击晋军营寨,可一夜破敌,救大军于危难。刘渊采用其计,果然突围成功,结了大军之围。
日记最后简单描述了“土尸贼”的原理,就是利用萨满教一种世代相传的药水,掘开死者的坟墓,将药水滴泡在白骨之上,然后再封土填坑,最后将坟头垒高一些,多添加一些浮土,只要有阳气比较盛的人经过,便会引燃尸骨上的药水,燃烧的药水会透过土层,散发出一种无色无味的气体,这种气体会让人产生幻觉,看到死者生前的人形。
因为每个人体内的阳气就如同人的指纹和基因一样,没有重样的,所以不同的人看到的景象也是不一样的。
我大概明白了,那些时不时冒出来的磷火就是药水燃烧后产生的,而释放出的气体让我和白小青都看到了坟头主人的鬼影,之前那个小女孩的影子白小青看到了,我没看到,恐怕就是我和白小青体内阳气不同造成的。
“那这么说,是药水做的鬼?”。
张敏点头。
“那,,为什么小青会晕死过去?而我,却没事?”。
张敏笑道:“一般这种药水阴性很大,恐怕会损害人的阳气,小青的阳气弱,经受不住这么猛的药”。
而我是阴阳骨,体内的阳气非常强,所以受的住药水,所以安然无恙,这倒也能说得过去。
“小青会不会有危险?”,我问道。
张敏眉头一皱说:“我看白警官的寒气并不算太重,这“燥骨”应该能起作用,不过,可能这一时半会还醒不过来,得缓些时候”。
听他这么说,我算是松了口气。
“奥,对了,这地方邪门的很,你看现在是中午才对,可这林子里黑得跟半夜一样”。
“这应该也是药水捣的鬼,我们看到的都是幻觉,人体在阳气受损的时候就会产生幻觉”,张敏抬头看了看天空说。
“可,可咱们怎么才能从这里出去呀?这里跟个迷宫一样,我和白小青根本就找不到出去的路”。
张敏没说话,将日记又翻开了一页,纸上又冒出来一行字,说的是这“土尸贼”在五行中属土,是一种土性的巫术,而这五行克土者为木,只要以木性之物便可破除这种巫术。
巫术也是阴阳之术,但凡是阴阳术,必有五行之说,任何东西都逃不出五行的范畴,所以有性必有相克,所谓万物循环,生生相克,说的也是这个道理。
而究竟用什么样的木性之物才能破除这“土尸贼”呢,我搞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