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笨子进来的第一眼,便看到了老板椅上正襟危坐的罗塔,立刻就是一阵哆嗦。
但很快地,他就替自己找到了镇定下来的理由。
“你叫什么名字?我是来要钱的!”
说完了,想找个地方坐下,才发现沙发上的段天。
“还有你,不是段天吗?这不是你的公司?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好嘛!没等罗塔和段天说一句话,他自己先绕晕了。
罗塔才问道:“你要什么钱?我们该你的钱吗?”
“这话说的!不该钱,我来要什么账?拿钱吧,你们一共该我们三百一十五万,今天不拿钱的话,我们就强行执行,扣下你们的公司!”
想想这话不对,凭什么扣人家公司?便又加了两个字,“大楼!”
话都说不明白还来要账,这种人再对付不了,就别重振什么段氏集团了!
段天心里好笑,不由表现了出来。
大笨子看着他,大声道:“怎么,我来要账好笑吗?”
段天摇摇头,却还没笑完;直到笑得差不多了,才答道:“先生,如果全东岭市的人都像你似的,排着队来要账,说我欠他们的,并且每个人都是三百一十五万,你是不是觉得好笑呢?”
大笨子没明白他这话什么含义,继续大声道:“那有什么好笑的?你要是每个人都欠那么多,早就被大家伙儿撕碎了!快拿钱来,我没时间在这儿耗着!”
罗塔明白了段天的意思。
他做的是段天的位置,是段天安排的,为的就是通过罗塔来震慑他,没想到大笨子却没太害怕;不过罗塔也觉得是时候了,坐在老总的位置,就该说句话才是;他也笑着问道:“大笨子我告诉你,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道理我们都懂,不过你说我们欠你钱,证据呢?你凭什么说我们欠你钱?”
大笨子好像早有准备,从腋下的包里翻出一个文件夹来,在里面找到了一张纸,过来往罗塔面前的桌角上一拍:“看看吧,这就是证据!”
他对罗塔还是颇有忌惮,没敢太靠前,把纸拍在桌角后,立刻退了回去。
罗塔并没有动。
这些东西看了也没有用,至少对他来说什么用都没有;他看向段天,道:“段天,你看看吧,我很忙没时间!”
段天答应一声拿过了纸条。
大笨子搞不清了,那天和段天动手时,觉得段天是老大,这怎么转眼间罗塔坐在了老总的位置上呢?
还是仔细问问,问明白怎么回事儿,回去也好和老大交代不是!
“段天,这公司不是你的吗?到底谁是老大?”
“大笨子,我们这是公司,不是帮派,没有老大老二这个说法儿,只有老总;你看我们谁像老总?”
不答,却把问题推回去让大笨子自己想,这一招可够厉害的;大笨子看看段天,又看看罗塔,点头道:“不用多问,还是他老大,你老二呗!”
段天立刻喝道:“这里没有什么老大老二,你才老二呢!”
大笨子忙摇头道:“我不是老二,我是老三,也就是老疙瘩,你没说对!”
段天看看字条,的确是一张欠条,上面写着:兹段氏集团借用现金一百万,借期一年,利息三分,于X年X月X日前归还,如不能按时归还,需重新立下字据,将同期利息一并写进。
后面是签字画押。
不用找专业人士,就连段天这个没搞过财务的人都知道,就凭这张字条想要出钱来,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大笨子,这上面写的,是欠你大笨子的钱吗?这是我看到的最可笑的欠条!我没看到欠谁的,这是一;第二,上面写的是一百万,你怎么算出来的三百一十五万?第三,上面写的明白,当年还不上就要重新立下字据,现在已经六年了,持有者也没换个字据,没有履约的字条,早已失效了!大笨子,这可能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回去问问你们的老大吧,告诉他,想来要账最好准备充分些,弄点儿没失效的字条来,好吧?别弄的跟开玩笑似的来要账,我们没时间搭理你们这样的!”
段天这么一说,大笨子傻眼了,愣在那里半晌,突然发狠道:“姓段的,我现在和你好说好商量,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信不信我砸了你的公司?”
罗塔在那里清脆地答道:“不信!你要能砸的话,就来砸吧,我等着!”
大笨子又是一滞,没想到罗塔会这么快地明确回答了,不由嘀咕道:“还说是什么正经公司呢,这不就是一派流氓作风吗?”
罗塔哈哈一笑,“哈哈哈!大笨子,我们不信你能砸公司就是流氓作风了?你口出狂言要来砸我的公司,算什么?”
大笨子无言以对了,默默地收起段天递过去的字条,道:“看来我们不拿出更厉害的证据,你们是不会认账的,是吧?”
“是不敢认账!大笨子我请你搞清楚,如果谁都那张根本没有用的字条来忽悠人,还有人愿意诚实劳动了吗?回去吧,让你的老大也知道一下,随便出来忽悠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大笨子收好纸条,起身向门口儿走去。
到了门口儿,他把住了门的拉手,举得可以随时离开,才回过头道:“姓段的,还有你!”
指着罗塔,继续说道:“不要以为身上有点儿狗屁功夫就他妈的了不起!我告诉你,今天我来叫做先礼后兵!就你们俩这熊样儿的,还和我说三道四?我大笨子长这么大了,还真没有谁敢他妈的和我装呢!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狗东西,我再来,就是取你们狗命的时候了!,你们——”
前面的话,罗塔是可以接受的,毕竟是修炼的人;但后面的话越说越难听,他不由有些不快了,随手抄起桌子上的中性笔掷了过去。
这是有超级功夫的人,掷出笔也是带着功夫去的,不偏不倚,“啪”地一下正击在大笨子的嘴里;大笨子说着话,刚张开嘴要乐,笔就到了,一下子打掉了至少两颗牙!
“别说了,就你们的那两下子,想取我们的狗命,估计还差着一块,回去再学几年,好吧?”
这下大笨子傻眼了,不敢再说一句话,捂着嘴快速离开了。
他才领教到,这个罗塔的功夫实在是太高了,远远超过了想象,一路跑回去找老大诉苦去了。
“老大,我不但没要回账来,还被他们打,打掉了三颗牙!老大,说话都费劲了,你看,快看看啊,快替我出气啊!”
再看他的老大,身材瘦弱,戴着一副高度近视镜,坐在那里和账房先生差不多,一边看报纸一边喝着茶水,典型的无聊办公一族的架势。
但听了大笨子的哭诉后,他立刻变样儿了。
放下手上的报纸,摘下眼镜仔细擦拭一番;然后拿起杯子喝水,一边喝一边看着大笨子;小声道:“去,再给我倒来!”
大笨子心里开始没底了。
老大越是坡口的大骂,说明他越是有底了,也有了怎么应对目前状况的办法;也有时候不说话,但很快就会做出指示;像今天这样不说话,擦眼镜又喝水的状况,还真是第一次看到;他急忙去倒回来一杯水。
老大接过杯子,又轻轻啜了一口,突然站起来,狠狠地把杯子摔在地上,立刻摔了个粉碎。
“他段天三头六臂吗?你大笨子不是从来没怕过谁吗?今天你怎么怂了?我告诉你大笨子,现在段天的公司还不如我们的大,你就被人吓成了这样儿,如果他发展起来了呢?你是不是就不敢再动他们了?大笨子你给我记住,我寒飞从小打到大,从没输给过谁,他能打我承认,但他能用手,自然就不会用脑!段天的破公司——”
大笨子打断了他的话,小声道:“老大,那不是段天的公司,是另一个人的,我都不认识那个人,前几天还和他打了一架,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儿,老大,你说我们该怎么对付他们?”
韩飞气得指着他的手直发抖。
“大笨子,我和你喝酒,玩儿别的什么都愿意,就是不愿意和你说话!和你说句话太费劲了!你自己听听说的那玩意儿,不认识,前几天还和他打了一架,这是什么?不通!”
“老大,我真的和他打架了,也真的不认识他,真的!”
大笨子又确定了一遍。
韩飞不再说这事儿,说也是白说,和他纠缠这样的话,就是在浪费时间和精力;转而问道:“你说段天不是公司老总,何以见证?”
“坐在老板椅上的那家伙不是段天,是和我打架的那个;老大,他太厉害了,我打不过他……”
“好了,别说那个了,我问你,是段天和你说话了,还是那个家伙?”
“都说了,不过段天说的稍微多一两句。”大笨子又在仔细回忆,到底谁说的多,到底多了几句。
韩飞不再看他的样子,问道:“那个和你动手的,功夫到底有多高?”
“很高,非常高!老大,我的功夫你知道吧?打了他好几拳,都像打在软木头上似的,他连躲都不用躲,反过来打我时,一推我就一个跟头;刚才在他办公室,他用一支笔打掉了我三颗牙,老大,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又来了,能不能消停点儿?看来这家伙真是个高手,我要找个对付他的办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