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债的第一站,是LD市的一家国际贸易公司,之前也打电话联系过,这边说的很好,痛快地答应了,说如果有人来的话,将仔细核对一下账目,随时可以结账。
就是因为这个,大家才把第一站定在了这里,目的就是来个开门红,为后续的套在行动打个好一点儿的基础。
按照地址,找到了这家公司的地址,门面装饰得有模有样,应该没什么问题;几个人相视而笑,来到了门口儿。
自然有人拦住。
这一点国内外是没有什么区别的,设置门卫,目的就是阻止企图不良的人进入,也为工作人员的工作提供了安全保证。
但这里的保安和别处不一样,他们同时具备了两个极端:个个手里都有枪,却又非常有礼貌。
长枪在旁边的墙上挂着,手枪就别在腰间,从不骄横地拔枪出来,似乎已经成了习惯;对待来访者客气之至,有人亲自带领着去找被访者。
但这公司的内部,就和外面有了较大的差异,外面看棱角分明,应该很容易分辨方位的;进去后就被形状怪异,走向也很难辨清的楼梯给弄晕了;而上楼后,楼梯并不接着向上,而是左转右转地拐了好几道弯儿才是另一道楼梯;就这样连续登了六层,没看到电梯在哪儿。
晋平小声嘀咕道:“我的妈呀,这简直就是走迷宫嘛!要是段总来就好了,他最擅长的好像就是这个!”
的确,如果段天和他们在一起的话,一定会想起第一次和商冰去谈判时的那次遇险经历;但他不在。
晋瑶默不作声,走在了最后。
罗塔边走边用力记忆,力图在稍后出来时别遇到麻烦。
周心融明显还停留在飞机上的事儿,心里不痛快。
保安边走边和大家聊,亏得除了罗塔外几个人都会外语,交谈起来并不费力,罗塔则落得个清闲,什么也不说最好了;聊着,便到了会客室。
几个人坐下,有人端来茶水和点心,请大家稍等,说那边在开会,会后会有专人接待的。
大家便坐下来等,阳光射在在茶几上,窗框在茶几中间留下了一道阴影,慢慢地往下走,离开了茶几后,顺着地面的方砖走,经过窗台,最后消失看不到了。
几个人整整等了一个上午,桌子上的点心已经被一点点蚕食掉,水也喝得一杯又一杯,不知道喝了多少杯。
“怎么回事儿啊?不会让我们就这么等下去吧?”晋平第一个沉不住气了。
“这可能就是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吧?谁让这是人家的地盘儿呢!”周心融答道。
她想到了段天,当初和那个乔峰找自己时,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使劲儿敲自己的门不说,还大声喊,那股子劲儿!
如果在这儿的话,他又会这么毫不客气地冲出去找人了!
想起这些,她开始想他了,不由拿出手机找到了他的照片,痴痴地看起来。
晋瑶也在摆弄着手机,不知道摆弄着什么,可能和自己的一样吧?周心融侧眼看看,继续看自己的。
就在最后一缕光线消失在窗口的时候,终于有人回来了。
非常热情地请大家去就餐,说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午餐,专门替大家准备的。
“但是,各位只能自己随便用了,集团的几个董事都有紧急工作要做!——不过我已经替各位预约好,两天后杰克副总裁会亲自接见各位的,这两天时间里,各位的吃和住,我会全权负责的。”
“什么?你让我们等两天?老兄,我们哪有这么长的时间等啊?拜托你告诉他们一声,我们的问题可能几分钟就解决好了,几分钟的事儿推我们几天,有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晋平受不了了,大声呼喝道。
对方却根本就不详细解释,只是说明几个人吃和住的事项后,自顾转身走了。
晋平在后面又大声呼喝了一阵儿,却没有一丝效果,气得他直蹦……
又是这个会客室,又是这几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又过了一个下午;晚餐的时候到了。
“几位,你们怎么没反应啊?到了他们的地盘儿就蔫了吗?再等一天,他们要是还有理由让继续等,我们怎么办?等一百天都是他们!”
晋平刚喊完,一天来未有任何表示的罗塔说话了。
“周总,晋总,晋平,我说句话!”
见几个人都静静地等着,他慢慢说道:“我们和他们之间的债务关系,额度是多少?”
“从账目上显示,应该是一千万英镑左右,也是我们在这里最大的一笔账目。”晋瑶答道。
“一千万英镑,和我们的钱比,是多是少?”
“接近一个亿。”周心融说这话时,语气很平淡,好像不过是在说个数字。
却把晋平吓了一跳,小声道:“我的天,一个亿?外面欠我们这么多钱?要回来我们不就发达了吗?”
对周心融是很平淡的,对罗塔来说更是一个数字而已,他不认为一个亿和十个亿相比有多大的区别;和当初段天的感觉一样;不过当时段天是没有概念,罗塔是没有这个比较的欲望。
他又问道:“那我找他们,让他们把钱还给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吧?”
他要动硬的。
晋瑶急忙摇头道:“这是在人家的地盘儿,我们不能乱来的;就算钱要出来了,我们人没回去,他们一样能控制,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罗塔没再说话,他也没有什么把握。
“那就要等到明天了?”晋平愤愤地道。
“等等吧;换成我们的钱接近一个亿,一个亿,等一天也值!”
最后周心融做了决定,并笑道:“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四个人正好姨夫架,来,打扑克!”
她竟从背包里掏出一副扑克来!
四个人也不等了,回到住处凑在一起打起了扑克。
罗塔本来不会,他的世界中没有扑克这个概念,但高手就是高手,在听了晋平的讲解后,又想了一会儿,便会玩儿了;经过几把牌,他的水平就超过了所有人,记忆力、判断力都远胜其他几个人。
晋平有时喜欢耍些小聪明,明明手里没有的牌,却说就在自己手里,吓唬晋瑶和周心融,弄得她们俩真的不敢乱出;但罗塔很轻松地识破了他的伎俩,并毫不客气地说了他一顿,弄得晋平有些下不来台,最后一生气借口离开了。
罗塔不声不响地回屋闭目养神。
晋平躺在床上生闷气。
最后他还是无法对峙过罗塔,打破了两个人的沉默。
“罗大哥,你说话为什么连点儿面子都不留呢?”
罗塔睁开了眼睛。
“晋平,面子重要,还是你的发展重要?人可以没有面子,只要他褪去了浮躁;人可以被别人说,只要他肯听;现在的你就是这样,不要怕别人说,可以说,可以喊,可以指着鼻子训斥,只要你对我是真心的;说你一句你听进去了,说你两句你改了,当最后他说不出什么的时候,自己想想,你是什么样儿的?”
晋平自然听不进去他的话,反问道:“罗大哥,这么说我,你呢?你为什么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你为什么去住那个小屋?”
罗塔淡淡一笑,道:“在你们看来,我和这个世界可能有个距离,但实际上没有;你们能做的事情,我都可以做,但别人说什么,我不会觉得没面子,只要他说的对我好;哪怕对我不好又怎么样?我一样可以笑着接受的。”
晋平突然大声道:“罗塔,你全是吹牛!说自己脾气好,又什么能融入这个世界,我看你根本就没法融入这个世界,你和我们之间就是格格不入!”
罗塔微笑着摇头,道:“没有,我可以的;也可能有不融洽的地方,但只要我知道就会改的。”
“你吹牛!罗塔,我看你就是骄傲自大,目中无人!我晋平这么大年纪了,你当着两个姐姐的面儿随便就说我,考虑我的感受了吗?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你还怎么赢得别人的心?无知,无能的人!”
罗塔又笑了,“晋平,可能你说的也有道理,错的地方我改;不过我觉得那样说你没什么不妥的,以后你就能知道。”
晋平突然起身,面对罗塔深深鞠了一躬,道:“罗大哥,我服了!刚才我用尽可能来激怒你,如果你发怒,就说明刚才你的话都没有用了;但你没有,不但没生气,反而愉快地接受这些,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罗大哥你是对的!”
站起来,又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又一个,每一个鞠躬都是严肃的,庄重的。
然后才说道:“罗大哥,刚才你和我说的这些,就已经够我学一辈子的了;但我觉得这还不够,想成为一个出类拔萃的人,就要时刻学习!我自己需要怎么摒除弱点,就不用一一和大哥你说了,我想要的是,和你学几招功夫,能防身自卫的功夫!”
罗塔点点头,“晋平,我感觉到了你的真心;可以,我完全能教你功夫,但你一定要保证,不可以因为手上有功夫就随便粗心大意!”
“大哥,我知道;并且我也知道,你所说的粗心大意,就是说不要因为有功夫就不审时度势,不要因为有功夫就不讲道理,更不要说恃强凌弱了,是吧?”
罗塔没回答这句话,却说道:“如果你想学的话,今晚就开始!我教你入门功夫,怎么把力量集中在一起;晋平,人的潜能其实非常巨大,普通生活着的人只能用到本身能力的百分之一不到,只要你能开发到百分之二三,就非常了不起了;拳头,我们都会攥,但攥起拳头砸在墙上,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晋平眼睛正瞪得又圆又亮,听了这话不由有些泄气,道:“疼的厉害吧?”
“那是没发挥潜力。”
罗塔看看室内,拿起了烟灰缸。
“晋平,你不敢一拳砸在这上面吧?”
晋平觉得他在开玩笑,不禁摇了摇头。
“那你看我的!”
罗塔看看室内,觉得门口儿位置还可以,是钢筋混凝土的面儿,便过去把烟灰缸放在上面,看着晋平道:“晋平,我就可以一拳砸在上面,并且保证拳头不会被磕坏!”
晋平生平第一次看到了这个场面,忙往前凑了两步,却用手挡住了脸。
罗塔把烟灰缸平放在地面上,扬起拳头,也没见怎么准备,便迅速砸了下来。
“噗!”略带沉闷的声音过后,烟灰缸被砸成了十几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