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捂着火辣辣的脸,盯着姑娘看了一会儿,心里不由升起了一股无名怒火;好啊,看来当个好人也不容易,好心救你,却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好,好,好!你不把我当好人,我就一定要当好人吗?这种费心尽力做好一个人的道理看来并不适用啊!
他提着靠在墙边的油灯回来,冷笑了一声,道:“看来还是把你交给他的好!”说完把匕首往旁边一插,随手就拿起了刚隔开的绳子。
“三魁,过来帮忙!你按住她的手,我们再把她绑住送给刚才那个小子!”
罗三魁口水都流出来了,嘻嘻地笑道:“不,我还没吃奶呢!”
“那也行,你先吃,回头再送出去,不过你要先和我一起绑住她!”
“好啊好啊!”罗三魁过来,熟练地按住了姑娘的手。
“你们这些流氓,我——”姑娘不知道段天的真实意图,不过看来段天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开口就要说什么。
段天随手就把那条胶带按在她的嘴上,笑道:“叫什么叫?我已经受够了!”
罗三魁已经把她的两只手绑在一起,伸手就去掀盖在她身上的衣服,段天拉住他道:“别急,外面那个家伙看着呢!你去洞口那里看着点儿,别让他听到我们在干什么!快去,回来就给你糖!”
罗三魁有些舍不得,但有糖吃,好像比这个强,高高兴兴地去了。
段天盯着姑娘看,一声也不吭。
姑娘满脸的泪水和怒火,却发不出声来。
一把拔起身边的匕首,段天盯着仔细看,却在上面看到了字;起身来到油灯旁,才看到匕首上刻着“张峰”两个字。
哦,知道了,看来这个张峰就是拿走了夏雨三十万走人的那家伙;三十万拿走了,却扔下个匕首,让自己派上了用场。
再回到姑娘身边,冷笑道:“脾气还挺倔的,听说你家有些古董?”
姑娘并不理他,把头转向了一旁。
“三魁,你带手机了吗?”
“手机?没带,又不好吃,我带它干嘛?”
“啊,你守住门口儿,一会儿我叫你,听到了吗?”
“给不给糖啊?”
“给,一定给!”
段天提着匕首,另一只手突然在姑娘腰间摸了起来,顾念吓得身子一颤,剧烈地扭动起来。
“别动!小心我的匕首划断你脸上的血管儿!”
姑娘立刻不敢动了,目光却像刀一般射过来。
段天在她腰间的两个兜里摸了一下,没有手机,不由问道:“你带手机了吗?”
姑娘急忙点点头,这问有没有手机,总比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强多了,她的目光看向远处。
顺着目光看过去,段天看到了一个小包儿,过去一翻,果然找到了一部手机!
但是,打给谁呢?
自己劫持罗三魁,直接打给周廷峰,会被他看不起的;打给周心融?自己和周廷峰的恩怨和她无关,不应该把她牵进来。
刚才拼命的想手机,觉得有了一部手机就可以实现自己的想法,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手机在手也没有用,连打给谁都想不出来。
唉!看来当劫匪劫持人质,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又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应该给罗三魁弄些糖来,这是最重要的,不然他不配合,人质没了,就没有了对付周廷峰的把柄。
还得回到姑娘身上来。
段天蹲在她身边,问道:“我能打开你嘴上的胶条吗?”
姑娘点点头,又迅速摇摇头。
“看来你不想打开,好吧,我真的没有什么耐性了,三魁,我们走!把她扔给那家伙吧!”
罗三魁不同意了:“那我呢?我的糖呢?不给我糖我就不走了!”
姑娘感觉到了,段天不让先前那坏蛋碰自己,又不让那个三魁动自己,还用衣服给自己盖上,莫非他不是坏人?
听段天要走,她着急了,急忙扭动身子,使劲儿喊着什么,却没能喊出来。
段天看到了,斜着眼问道:“现在可以打开吗?”
姑娘使劲儿地点头。
段天隔断了绳子,又一把撕开胶条,问道:“要喊,还是要说什么?”
如果换个真正的坏人,这时一定已经有了动作,姑娘的反应应该是大喊大叫,乱蹬乱踹;但段天没有,他用绑起来再打开,封住嘴再撕开胶条的方式,姑娘懵了,摇摇头表示不喊也不说。
“告诉你,我不是什么坏人,是这个社会逼我当坏人的!还告诉你,我当坏人也不是对你们下手,我有自己的仇人,和你无关!”
姑娘才觉得安全些,把段天的衣服紧紧裹在身上,慢慢向后移动着身子。
“不用这么费劲,你可以随时离开!”
段天突然变得沮丧起来,自己的深仇大恨,恋人李娟儿离开了自己,却没能看到她最后一眼,和这等人纠缠不清的,还有什么劲儿?
罗三魁不过是个不该来到这个世界的人,他犯不着趟这摊浑水,着姑娘更是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留他们在这儿干嘛?
突然一挥手,他大声道:“走吧,走吧,你,还有三魁,你们都走吧,爱去哪儿去哪儿!别在我身边烦我了!走!”
说着,用匕首晃来晃去吓唬他们。
姑娘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她不知道面前这个人是怎么了,一阵风一阵雨的;罗三魁却不同意,问道:“你还没给我糖呢,让我去哪儿?”
“去吧,让这个姐姐带你找糖去,她能找到!你别动她,你一动她就不给你找糖了,听到没?”
俗话说有奶便是娘,现在的罗三魁是有糖便是娘,听了段天的话,立刻缠住了姑娘,嚷着让她把糖拿出来。
姑娘哭笑不得,却没敢立刻离开,那个家伙还在外面呢,现在出去无异于羊入虎口,自己送上去一样。
但段天的匕首好像随时都能刺过去似的,她同样战战兢兢。
好在段天突然觉得很难受,看看四周,好像里面还有一个洞口,便起身摸了过去。
果然是个洞口,应该是砖窑烧砖时通人的内窑入口,他钻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洞,不知道怎么形成的,段天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想着自己的处境,想着已经离开自己的李娟儿,她的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孩子。
他才开始伤心,匕首插进地上,双手捂住脸,无法抑制的泪水泉涌而出。
开始时仅是抽泣,后来,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放声痛哭起来。
罗三魁愣住了,女子愣住了,不知道这个冷言冷语的“丐帮老大”怎么回事儿,明明是个拿着匕首的“强者”,转眼间为什么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