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都是难以预料的，也是难以想象的。
如果不是李娟儿用手机拍下了这张照片儿，段天和小王儿这辈子都解释不清了，他们怎么解释李娟儿都不会听的。
偏偏李娟儿拍下了这张照片儿。
偏偏财务室的后墙上挂了一面镜子。
这面镜子从另一个角度映着段天和小王儿，他们之间的距离在镜子里显现出来，段天一面比划着一面说，小王儿在那儿打字。
整幅画面表现的，是段天比划小王儿打字，毫无任何嫌疑。
“看看，我和小王儿之间清清白白的，什么事儿都没有！快完成计划了！——对了，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捉奸来了！”
“李总，可别乱开玩笑！我一个司机怎么说都行，人家小王儿可不敢被乱说！您可别说了，别说了！”
“什么计划？”
“你那边怎么样了？”
“我说有点小事儿就出来了，到处找你找不到，感情在这儿卿卿我我呢！哼！”
“李总，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快说说隋清元说些什么？和他说情人岛的计划了吗？”
“我呸！我便宜了他！天底下还有这等好事儿？这边算计我，回身跑我这儿拿走个项目，等着吧，啥时候我不能说话时再来占便宜吧！”李娟儿怒气冲天地嚷道。
“别喊，别喊！沉住气，我们面对的不是有勇无谋的一只熊，而是一条爪牙锋利，头脑敏锐的毒狼！”段天劝道。
“你想让我怎样？”李娟儿有些不耐烦了。
她这么不耐烦，也不算奇怪，隋清元太过阴险，简直欺负到头上来了。
但在小王儿看来，情况就不这么简单了，段天一个司机，身份在整个集团来说应该处于最低的位置，却和李娟儿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李娟儿不生气不算，好像还挺听他的，居然问他该怎么办？
她愣愣地看着。
“李总，你去再应付一会儿，这里的策划书马上就打出来了！打出来后我给你打电话，你过去取去给隋清元，他自然会和你合作的！以后的事情——”
他小声道：“去你办公室说去！”
小王儿更迷惑了，好像段天倒是李娟儿的领导。
李娟儿想想，道：“也行，不过你快点儿，我不愿意看到他那虚头巴脑的样儿！”
“嗯，很快就完事儿！”
段天率先向李娟儿办公室走去。
小王儿不敢相信，段天居然能像指挥下属般地和李娟儿说话！
她不知道，李娟儿心里段天已经成了一片天，一份坚强有力的依靠。
李娟儿紧跟着段天回办公室了。
“千万要说明，这事儿只能是我们和他合作，不许唐宋掺合！并且一定不让他感觉到我们对唐宋不满，他们两个现在貌合神离，正是里间他们的好机会！”
“至于这么费劲吗？把隋清元的恶劣行径直接揭出来，他有什么可说的？”李娟儿问。
“他要是不承认呢？我们光凭那两个人的几句话就想揭露隋清元，他不会简单承认的，反而暴露了我们痛恨他的实际，他去和唐宋合作起来，对我们就大为不利了；唐宋这人仗着老子的势力，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他要是豁出去一面儿的话，我们和老东西之间的暗斗会被他搅乱的！”
李娟儿才嘟着嘴道：“那你快点儿！快点儿啊！”
“嗯，你先去吧，我很快就给你打电话！”
李娟儿去了。
段天再次来到小王儿这里，继续口述策划书。
小王儿不敢再乱来了，也不用离这么近便能听清，并且打字的速度快了很多。
段天的口述反而越来越慢。
小王儿也不敢多说，手按在键盘上，段天说一句话她就打一句，修改时也没有任何犹豫。
段天越来越慢，是因为他在改动，不可能会把小七的设计整体搬过来，那样真的得不偿失了。
他把关键的部分改动了很多，还要不露痕迹地改，不能让隋清元一下子就看出来。
终于，策划书口述完毕，小王儿也及时打了出来，只是仓促间无法把表格打出来，全是文字说明；即使这样，也说得很明白了。
他立刻给李娟儿打电话，让她回来取。
李娟儿几乎是跑过来的。
“我的天，在里面度日如年啊！这个隋清元，听说这份策划书后就开始恭维我，我都听不进去了！快给我！”
段天把策划书给她后，说道：“一定要嘱咐他别泄露出去，这是最大的商业秘密！”
李娟儿点着头去了。
不到十分钟就再次回来了。
“这个隋清元，就是一卑鄙小人！得到策划书后匆匆看了一眼，就说公司有事儿，急急忙忙地跑了，恐怕我再要回来！”
“去吧，他一定要和唐宋商量的！”
“啊？你不是说怕唐宋插手吗？”
“嗯，这是说给隋清元听的，你说得越像，他越会去给唐宋看的；因为他怕和我们合作吃亏！”
“和唐宋合作就不吃亏？”李娟儿愤愤地道。
“这种人就这样儿，和我们合作亏一块钱，甚至不亏，他不乐意；宁可去和唐宋合作，亏一百块，甚至更多！”
“你判断他一定会找唐宋？”
“一定的！”段天胸有成竹地回答道。
“那我们怎么办？岂不是白白给他们策划书了？”
段天再次拉着李娟儿到她的办公室，关上门，小声道：“正是要他们合作！不过我给隋清元的是一份假的策划书，我已经改动过了！并且我们还要不动声色地让老东西得到这份策划书，并且是真的，让他们两方面研究去吧！”
“你——！”李娟儿突然明白了。
“你是让他们之间争？来个两败俱伤？”
段天微笑道：“正是！”
李娟儿乐得抱住他就亲了一口，道：“段天，你太厉害了！不过想让他们之间互相争斗，可能还要一些功夫吧？”
“那当然，不过快了，我已经有了方案！”
刚说到这儿，突然他手机响了，是短信的声音。
他拿起来一看，是司马小婉的，短信只有两个字：想你！
他不动声色地就收起了手机。
李娟儿笑着问道：“谁呀？”
“喏，看看吧！”段天没回答，却把手机向李娟儿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