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策划书的速度是缓慢的,策划书握在手里的动作也是缓慢的,但握紧后,隋清元的动作立刻变了,迅速打开策划书看里面的内容。
开始的页码仅仅在边缘上沾了点儿水,毫不影响使用;继续翻动了十几页还是没问题,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唐宋也紧张地看着,见没什么大问题,脸色慢慢由阴转晴,好了一些。
隋清元更是整个人慢慢地松了口气,翻动页码的速度也加快了,并且不是一页一页地翻,而是像找里面夹着什么东西似的,一下子就翻了很多页。
突然,连续七八页沾在一起成为一个整体翻了过去,隋清元立即停止了翻动,快速翻回来,找到这些页码用手简单一试,果然沾在一起。
水浸湿纸张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慢慢揭开就可以的,这道理隋清元应该懂;但他心急了些,把沾在一起的第一页捻开了一角后大力地去翻动——
“撕拉”一声,这页纸被撕掉一条!幸亏纸被浸湿后还没完全吹干,不然这声音对隋清元来说,丝毫不会比刚才节目中那声爆炸小!
他的手随着剧烈地颤抖一下,急忙去捻开上面,想翻开另一半儿。
段天在旁大声道:“哎呀,隋兄小心!”
他突然这么一喊,隋清元手又是一抖,“撕拉”,这次撕开的不是半页,连在一起的三四页都被扯开了。
“哎呀,哎呀!”段天在旁可惜地直哎呀。
唐宋默不作声地伸出了手。
隋清元颤抖着手,把策划书交了出去。
“隋老弟,看来你是没有什么经验啊!这书本要是被水弄湿后,最好的办法不是急着分开,而是晾干;轻轻松松地把它们晾干后,可以很轻易地分开;看我的!”
说完他随手拿起一个遥控器按下,十米外他办公桌的位置传来了“嘀”地一声响,应该是启动了什么电动设备。
他提着策划书慢慢走过去,把书放在桌子上,道:“稍等片刻就好,来,我们接着聊!”
刚才的菜的确不错,但汤有点儿咸,段天喝了后一直口渴;正常情况下主人招待酒菜后一定要接着给沏杯茶的,唐宋没有,这茶壶茶杯就在面前摆着,热水器就在眼前,茶叶桶里不会是空的吧?
嘿,他愣是没想到?
咽了口唾沫,段天坐在那里,道:“继续继续,还是唐总有办法!——不过真的是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把那东西弄掉地上了,捡起来后夹在下颌上,怕放在旁边弄湿了啊!没想到洗手时给忘了,一下子就掉了下去,还好我及时拿出来,不过还是湿了几页……”
隋清元已经把撕掉的那部分捡起来,掏出手帕仔细地擦拭上面的水迹。
唐宋笑着答道:“不要紧,不要紧的,一会儿晾干我们就可以讨论了;再说了,既然能写出第一份,段老弟自然会让手下写出第二份,并且这第二份可能比第一份更全面,不是吗?”
“那是一定的,一定的!”隋清元的半页纸已经擦拭得差不多了,闻言急忙附和道。
“不是。”段天斩钉截铁地回答。
“不是?”唐宋奇怪地问。
“嗯。我再也弄不来第二份了,因为它不是我写的,是我的一个朋友写的;现在我和那个朋友分开了,想再让他写是不可能了,因为是我把他赶走的。”段天的声音越来越低。
“哦?原来是这样!不知道你的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唐宋问。
“说是朋友,那是曾经的事儿了,现在他不是;因为他和——”
段天突然住口不说了,他想起小玉和他说的那句话:“你没捉奸在床就别咬定人家在一起怎么样了!”
再说这样的事儿说给他们,自己有什么好处?
因此他咽了回去。
唐宋追问道:“他和谁?怎么了?”
“哦,没有;他和我的另一个朋友被我一起赶走的,我现在也不当他们是朋友了。”段天改口道。
“可惜了!段老弟,能写出这份策划的绝对是个人才,你怎么能随便就把这样的人才赶走呢?”唐宋摇着头,表示大为可惜。
段天也不作解释。
那边又传来“滴”地一声,唐宋道:“好了,估计策划书烘干了,我们过去看看!”
隋清元和段天紧跟在他的身后。
唐宋来到近前,把策划书拿起来翻到刚才的地方,慢慢地翻动一下,还是粘在一起,但这次和刚才不同,是干的。
唐宋再次把它放在桌子上,慢慢地,慢慢地,用一只手按住一侧,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去揭开另一页。
两页间已经没有了水的沾连,书页慢慢被揭开了!
唐宋露出了得意的神色,道:“看看,这就是办法!对付什么样儿的事情,就要有他的办法!你硬来,得到的是什么?一堆废纸!”
这话的含义隋清元听出来了,这是在暗示他:不要动不动就把黑社会那一套拿出来,没有用!
同时段天也听出来了,知道这是在告诫自己,不要耍什么花招儿,他有办法对付!
不过段天不想吃这个亏,凭什么我要听你在这儿指桑骂槐的啊?他顺口答道:“对对对,对付什么情况,就要有独到的办法!几张纸黏在一起有什么大不了?唐总一定会找到解决办法的!俗话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啥?”
唐宋看向段天,一竖大拇指,道:“段老弟,还是你有魄力,佩服,佩服!”
“撕拉!”这次声音比刚才隋清元撕的要清脆得多,因为纸干了。
这次的情况比隋清元撕的时候更惨。
因为隋清元撕开时,虽然纸张分开了,内容还在,接到一起能将就着看;现在不是那样,一张纸的这面儿把另一张纸挨着的这面儿给带下来一层!
一下子,变成了一张纸缺了一些字,另一张纸多了一层,两面儿都看不到什么了。
段天再次“啊”地喊了一声。
隋清元脸上先是一惊,接着一喜,最后才变成了惋惜的表情,道:“哎呀,小心啊唐总!”
唐宋狠狠地剜了隋清元一眼,道:“难道说我是故意的吗?”
段天急忙道:“二位别吵,别吵!隋兄不是那个意思,我们看看这块儿大致是什么内容?联系上下的意思应该能琢磨个差不多吧?”
唐宋又瞪了一眼隋清元,才慢慢地去翻下一页。
隋清元脸色如猪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