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见过势利眼,但没见过这样的!我就不信,在他们眼里除了当官儿的,除了钱,就没有良心了!走,和他们理论去,大不了我们都不干了!”
从未见小七发过这么大的火儿。
段天忙拉住他:“小七,你怎么冲动起来了?现在我们如此脆弱,折腾不起的!理论什么?不让我干了正好,我去医院护理病人去,省得来回跑了;你好好干,好不容易有今天采购员这么个差事,你能说不干就不干吗?”
“公子,我无所谓,别人对我怎么样都行,但这样对你坚决不行!我小七宁可命不要了,也不能让他们这样对你!”
小七真的来了蛮劲儿,段天死命拖住才拉回床,然后把门反锁上,就站在门前:“小七,这样对我怎么了?我也是人,普普通通的人,就要承受一些东西,这算什么啊?只要我们还活着,还能保护我们的员工,其他的都无所谓!”
小七惊异于段天的成长,他不再去理论,而是紧紧抱住了段天。
“小七,我去医院了。你不用担心我,把我们的员工照顾到出院,我自信还能办到,钱不是最难的问题;我要你好好干,卧薪尝胆,自然能忍受超过他十倍之辱!记住,每一次我们的挫折,都是让我们强大的动力!”
掏出一叠钱塞进小七手里,段天不再犹豫,大步离开了。
八个患者,都处于昏迷状态,一天的费用就是一万;自从电视台和各媒体不再跟踪采访,医院就停止了免费的床位,费用更是直线上升。
并且传来了更残酷的消息,一个患者引起了呼吸系统的并发症,要增加费用转院治疗。
段天毫不犹豫地承担下来,先去签字画押,然后承诺第二天就把钱到位,一定让患者能够顺利转院。
晚上,他离开医院,独自一人站在街上,为这一大笔不知边际的费用犯起了脑筋。
想来想去,没有谁能帮上忙;以前的那些朋友,干脆就别找了,吃喝玩乐找他们随叫随到,自从自己家出事儿,没见到过其中任何一个。
还能有谁?
他知道,自己最后的一张牌该用上了,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她,让她给自己钱,不管有多难,都要让她开口。
但是,她在哪儿呢?
对,美轮美奂一定能联系到她!
段天打车来到了美轮美奂,径直找到那个认识她的导购。
“美女,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周心融,你这里有她的联系方式吗?我找她有急事儿!”
导购看着他,半天才问道:“段公子,你们一起来的,我觉得应该比较熟悉了,怎么,您还没有她的联系方式?要知道,我们是不能随便泄露客户隐私的。”
“给您添麻烦了,我真的没有她的手机号,不过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找她不会给她添麻烦的,就是要问一件事儿,还是好事儿!”
见他信誓旦旦的样子,导购把联系方式给了他,还特地叮嘱别说是她告诉的。
没想到周心融的办公室并不大,和想象中的差距甚远。但室内的摆设是经过精心研究的,看上去甚是舒服,周心融就坐在办公桌后盯着段天,等他说话。
段天熟悉她的性格,知道和她沟通,关键是自己把问题说明白了,让她做决定就行。
但说多了,引起她的不快也不利于事情的解决,段天开门见山,直接把衬衣袖子挽起来,把胳膊往茶几上一放,道:“周总,手带来了,就在这里,请拿去吧,但我需要那张卡。”
周心融愣了一下,问道:“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这只手早晚都是您的,我现在需要钱,就提前卖给您,把你的人找来动手吧!我时间紧,这些钱今天就要用。”
“用钱干嘛?”
“这,这是我的问题,我们有约定在先,现在就交易吧!我不多要,车和那个盒子以后给我也行,就要钱!”
“我不想交易。”周心融淡淡地回答。
“这,你——”
段天没话了。人家不交易无可厚非,但不交易,医院里躺着的员工怎么办?即将转院的员工怎么办?
“周总,我求您了,反正早晚都要交易,您就提前交易,免得以后再出现岔头儿,不是吗?”
“给我理由。”
“周总,理由对您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人在,手也在,您只要说句话,让手下人把我的手砍下来,把那张卡给我,交易就完成了;别再犹豫,一旦我哪天离开这里,再想交易就麻烦了!”
周心融刚要说话,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她随手接起了电话。
固定电话不像手机那样,话筒里传出来的声音段天也听得到,他一下子就听出来了,电话是商冰打过来的。
商冰在那边嚷道:“周心融,你的人还没撤哪?没撤也行,别再贬低我们来显示你们啊!段天说的多好啊,让客户竞争才是我们的目的!”
段天心里一阵激动,自己的一番话居然被商冰当成了指导性的理论。
周心融皱了下眉头,道:“我知道了。”
就要放下电话。
段天突然心里一动,喊道:“商总,商女神,我是段天,我在这儿卖手呢!”
周心融“啪”地挂掉电话,怒目看向段天:“干嘛?”
为了医院的员工,段天决定豁出去了,丢人又能如何?他回答道:“周总,您不答应这个交易,我只能求助商冰了!反正就一只手的交易,卖给谁都一样,我卖给商冰,可能会得到更多的钱呢!”
这时电话又响了。
周心融看了看号码,眉头又皱了起来。
段天猜测着电话应该是商冰打过来的,她听见了自己的呼喊,就再次打了过来,想问个究竟。
周心融却不接。
段天一步窜过去就要接起电话,周心融怒道:“别动!”
喊完拿起话机“嘭”地摔到地上,脸色铁青,好像铁板上罩着一层霜。
电话机被摔得粉碎,听不到铃声了,但瞬即手机响了起来。
完了,她肯定会拒接的,段天心里暗道。
但周心融的反应再次出乎了他的预料,她看了号码后,狠狠地扬起手把手机摔在地板上,“啪”地一声脆响传来,手机碎了不算,把外面的保镖都招进来了。
段天懵了,不知道这是触动了周心融那根神经,呆呆地站在那里不敢乱动。
保镖也懵了,他们从未见过周总发这么大的火儿,不知道该怎么办,看情形段天并没有惹着她啊!
摔了电话,摔了手机后,周心融怒气未消,脸色由铁青转为灰白,最终变成了苍白;她指着段天的手有些颤抖,声音也突然发哑:“剁下来,他的手!”
然后从背包里翻出那张卡抛给段天。
被告之剁下段天的手,保镖求之不得,就像吃了蜜枣般地把段天的手按在茶几上,拔出短刀就要砍下去。
段天闭上了眼睛,等带着痛苦的那一刻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