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外面的人都进来吧,周心融!既然来了,还不敢让他们进来吗?”
商冰的语气中带有明显的挑衅,周心融自然毫不相让,回头道:“进来!”
这是段天见到她以来听到的最有力度的一句话,尽管只有两个字。
保镖在后面推了段天一把,他不由自主地往前一拥,挤进了门。
里面商冰还在说着:“周心融,我知道你的保镖没有像样儿的;不过再不济也该出来保护你啊,虽然我们之间没有可能动手,谁又能保证这里就绝对安全呢?你呀,应该——”
说着话,她不经意间抬头,目光随意地扫过来,当看到段天时不由得呆住了。
段天一米八二的个头儿,也算得上高个子了,再加上平常保养的极好,刚穿上一身得体的名牌儿,棱角分明、极易俘获芳心的面庞,突然出现在商冰的眼前,她不呆住才怪!
段天却没去打量商冰,而是先看向她的身后,因为那里并排站着四个保镖,个个身材魁梧,面无表情;仔细看去,这几个家伙是经过了精挑细选的,面容都过得去,算中上之选了;这等面孔,配以一身的功夫,用这样的四个人当保镖,主人也算拉风之极;估计商冰让周心融把保镖叫进来,就有显摆的意思,想在谈到正事儿之前先把周心融的气势压下去。
但她错了,段天一个人站在那里,那四个保镖立刻就显得黯淡无光起来。
他们四个也意识到了,目光如刀一般砍向段天,那架势好像主人一声令下,马上就能扑过去撕碎段天。
但他们的主人不但没有下令,还足足呆滞了十几秒钟。
十几秒钟的一声不吭,已经败下阵来,给周心融足够的反击机会了。
周心融也毫不留情地问道:“看什么呢?”
四个字,很简单的四个字,把商冰见到段天后的窘态彻底地揭了出来,气势顿时来个一百八十度的逆转。
商冰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断续地问道:“他,是?”
刚才还很健谈的她,突然间变得谨慎起来。
“段天。”周心融淡淡地回答。
一霎那,几个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在周心融眼里,段天不过是个普通人,还欠她的一只手呢;而商冰却从未见过如此的男人,急于知道他的来历;两个女人一个在段天之上,一个却略在其下,把他夹在了中间。
“段天?你的新保镖?”商冰不能相信。
“不是。”
周心融淡淡地回答。
商冰才稳定了一些,刚要继续问,周心融继续说道:“他欠我一只手。”
刚稳定的情绪又“腾”地升起来,商冰奇怪地问道:“怎么回事儿?”
“说正事儿。”周心融道。
商冰稍微平静了一下,才说道:“好吧,谈正事儿。周心融,东南亚的市场一直是我们商氏集团的,你们周家却突然插了一杠子;公平合理的竞争我不反对,但你们在争取客户时有意贬低我们商氏集团,好像有些不应该吧?我找你没有别的意思,毕竟我们有过合作,请你把贬低我们的那些宣传撤掉,把属于我们的客户归还过来,再做出一个道歉声明,让公众明白事情的真相!”
周心融迅速地摇摇头:“不可能的。”
“周心融,不要这么固执好不好?要不是看在我们两家世交的份儿上,我会找你来说这些吗?也就是你周家,换个人我早就下驱逐令了信不?这样吧,我给你两天时间,再不按我说的做,我就不客气了!”
商冰的语气坚决无比。
“没有道理,这不是事实。”
段天听得出来,商冰的优势是口才好,她说十句话周心融能回答一句,表面看来她是有理的;但看周心融的表情,冰冷中带有些许的愠怒,说明商冰的话不全是事实,可周心融却有话说不出来,刚刚占了上风,几句话间优势又没了。
既然来了,就该做出点儿什么,当然是帮周心融了,帮了她的忙,说不定她一高兴就放了自己,从此和自己再无瓜葛;什么冰美女,什么宾利、小盒子,都到九霄云外去吧,我还是做我的勤杂工去!不过,勤杂工的位置好像没了啊!
那也得有动作啊,先离开这些人为妙!
想到这儿,段天往前凑了两步,把周心融右侧的一把椅子向后拉开些距离,坐下后,身形一挺看向了商冰。
这一看,他不由得心里一动,暗暗感慨:看来我以前是白活了啊!怎么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耐看?周心融虽然冰,却是一种冰冷的美,这个商冰却是另一种美,一种完全释放出来的美!转眼间,回去当勤杂工的念头才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双手叉在一起放在桌子上,朗声道:“这位商女士,您好!请允许我说两句话。”
顿了顿,见商冰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向自己,他才继续说道:“有道是‘和气生财’,只有和才是生财的唯一王道,两位的家族都是行业巨头,二位也是时代的佼佼者,岂能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儿就做到谈判桌的对面?更多的时候,垄断不是获得最大利润的手段,竞争才是;不要以为竞争一定要打价格战、一定要相互批判,别忘了竞争才能激起消费者的兴趣,有底线的竞争才是商业的王道!”
这些话自然不是段天的分析,是他耳濡目染从父亲那里学来的,正因为他有着超强的记忆力,父亲又总是恨铁不成钢地让他出席一些谈判和会议,他才记住了一些东西,今天觉得这段话能用上,便直接背诵了出来;当然他说话时的语气、姿态,是完全模仿当时父亲的样子做出来的。
但就是这句话,已经震动了在座的每一位,包括两方面后面的保镖都惊讶不已,一时间谈判双方都没有了下话。
好一会儿,商冰才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你究竟是谁?周家请来的CEO吗?”
段天摇摇头,父亲的另一句话直接冒了出来:“对不起,我不是;其实所谓的CEO,不过是集团里冲锋在最前面的,也是站在最高处的那个人;我自忖没有这样的能力,但对人性的理解,让我知道怎样做才能抓住消费者的心。”
全场再次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