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听闻寒江月询问。
段飞是着实好一番惊讶。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寒江月竟然会如此详尽地探查自己修为,才能。
不就是一个伙房打杂的劳作么?
竟然需要有什么才能,乃至修为也要细细盘查!
“野人段飞,见过寒江月师姐。”
“小子目前修为是三重初期,至于有什么才能,我倒是不好说,所谓日久见人心,路遥知马力,相信在以后的日子里,师姐必定会发现我的长处!”
段飞眼目中,道道精光流闪,不卑不亢地答道。
就在这答话瞬间。
段飞一双明澈眼神,有片刻与寒江月一双清眸电眼,空中交汇。
这交汇,只是在不经意的刹那间!
轰!
顿时,段飞感到体内血气,一阵上涌,差点没有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好强!”
“这女子,是真正的强!她一个眼神,凌厉清寒之中竟然带有十分的火爆,那气息,是我平生感受过最强的剑客气息!”
此刻,段飞心海,掀起狂澜一片。
在这一瞬,段飞已然意识到这寒江月,必定是一名最为出类拔萃的剑客。
那种锋锐,段飞此生不忘。
不夸张地说,纵然是那新一代最强公孙无敌,只怕也是略有逊色于寒江月。
毕竟是新一代,纵然是击败了战逍,夺得师兄高位,那也不见得可以横扫一切老一代!
寒江月当然属于天域老一代。
不要看她年纪不大,也就十七八左右。
不过,段飞也是不傻,从点点滴滴,他都分明地看出,这女子绝对是天域土生土长的天才。
何以故?
如果不是出生天域,她又怎会如此修为高绝,又怎会在这“第一楼”来去自如?
这些都是摆明了,她是属于天域自己人。
全然不似段飞这般外来客。
纵然是修为再高,悟性再好,也很难真正被天域核心毫无防备的接受。
这就是区别。
自己人与外来客的区别!
那公孙无敌,天纵之资,也是一样。
他比段飞,端木剑,都是好不到哪里去。
先前想要拜入万剑生门下,竟然还被剑王,一口回绝。
这就是,根本不信任他们这些外来天才。
特别是一些极度膨胀,野心勃勃的盖世天才。
只怕是没有特别突出的成就,功勋,那是很难真正被天域高层接受的。
这就是所谓的投名状。
外来客,要想真正被天域接受,那是绝对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而,就在段飞心念狂闪之际。
寒江月倒是微微一笑,即刻开口道:“好好好,野人段飞,你倒是有着一番特别的狠劲。”
“三重初期,此等修为,虽然不能说是出众,倒也算合格。”
“既然如此,就在这伙房,做一名洗菜刷碗小厮,段飞你意下如何?”
洗菜刷碗小厮!
剑术超绝,绝世天才,竟然就做这个?
饶是段飞,先前就有心理准备,也不禁被狠狠震惊了一下。
不过,这惊诧,一闪即逝。
很快,段飞便是平复下心绪,只是淡淡一笑道:“我,没有意见。”
“从今天起,必定要在这伙房,同众位兄弟,同心协力,作出一番成就。”
段飞也是不傻。
想那半步六重的星辉,以及那五重巅峰的六度,都只能做一些粗笨劳作。
那自己还能有什么不平。
既然来到这里,就好好磨砺磨砺,必定不能让人小瞧了。
“那我做什么?”
“寒江月师姐,我方大根,三岁能言,五岁便是熟读诸天宇宙,乃至于包罗万象而无所不能通晓。”
“可谓真正聪明伶俐,机智无双,我觉得吧,不如我就来管管这伙房账目吧!”
这是方大根,说话了。
方才他见段飞居然被派去洗菜刷碗。
一时间,他也是怕了。
要知道,段飞可是烈阳少年一代最强天才。
曾经的战绩,可谓真正惊人的出色,饶是如此,也只能做一名洗菜刷碗劳作。
那他方大根,岂不是更为不堪?
要是再不展现些才能的话,只怕是悔之晚矣。
“管帐?方大根,你可真是敢说,简直就是大言不惭!”
还不待寒江月有所表示,那黄四,就即刻按捺不住心中怒火,猛然一声咆哮!
这咆哮,显然是含藏极度愤怒的。
只怕是寒江月不在此的话,那黄四,都能一口把大根咬死了,再嚼碎了。
这就是人心。
黄四的人心。
寒江月,只是电眸闪烁,倒是并不言语。
也不知道,在这一刻,这位天之骄女,在想着一些什么。
“我说方大根,就你个憨头憨脑的模样,竟然也想要管帐?”
“你知不知道,我黄四,才是这第一楼的账房。”
“别的不说,这十年来,我一直跟随大小姐,可谓鞠躬尽瘁,兢兢业业,真正是把这第一楼,上上下下一切事情都打理的妥妥当当。”
“你一个猪猡般的外来人,凭什么一来就要管帐?要知道,这第一楼的账目,向来都是由我黄四,一手操持的!”
黄四一脸激动,全然一副大根抢了她老婆的愤恨模样。
“原来,黄四才是账房。”
“看来,大根的期望是要全然落空,完完全全打了水漂。”
段飞不动声色,暗暗想道。
也是,黄四早就是账房,现在突然来了个方大根,要抢这个位置,他岂能白白拱手让人?
不要说让了。
纵然是寒江月,也不会答应。
“倒是,计算失误,万万没有想到,那黄四才是账房!”
这一刻,大根动容!
看来,这次是真正棋差一招,临门一脚,竟然会踹了个偏。
“嘿嘿,不好意思了,黄四兄弟。”
“既然如此,那就一切谨凭寒江月师姐安排,我方大根,绝对不说个‘不’字。”
大根反应也是飞快,知道情势不好,即刻唱了个肥诺。
闻言。
寒江月,一拂袖,贝齿轻启,斩钉截铁决断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处理伙房杂务。”
言罢。
其人再不停留,转身就是大步离去。
“好潇洒!”
大根还全然不知道,倒了大霉,只是眼巴巴地凝视着寒江月离去的背影。
杂务?
大根没有意识到不妙。
段飞倒是觉察了出来。
要知道,这伙房一切劳作,可不是那么简单。
除开,炒菜,淘米,洗菜刷碗之外。
那杂务,又是些什么?
“方大根,这次你真是倒了大霉!”
大小姐一走,那黄四便猛然间趾高气扬。
与此同时。
那俊秀的星辉,与沉默的六度,也是齐齐向大根,投射一缕可怜的目光。
这分明就是在说,大根是真正要倒霉了。
“我倒什么霉?我好着呐,不就是些琐碎杂事么,我方大根全然一力承当,绝不叫声苦和累!”
大根不信,也不服。
倒霉?
他长这么大,就从来没吃过什么亏,那是天然的好运,谁人能比?
那就更是不要说什么倒霉了!
那是绝无可能!
“哈哈哈,方大根!”
“大小姐是讲话含蓄,不知道你是真笨还是真的很笨?”
“所谓杂务,也就是比洗菜刷碗,还要低和辛劳的,比如收集潲水,倾倒沉渣,以至于给每一个第一楼伙计端茶送水,整理生活杂务。”
“其中,就包括,你要把我黄四,给侍候好了,侍候舒坦了。不然,嘿嘿……”
下面的话,黄四没有说。
大根已然从中听得个明明白白,一清二楚了。
这不就是意味着,自己是第一楼,最低最挫,最微不足道的蝼蚁般存在么?
每天做完伙房杂工,还要做每一个人的下人,佣人!
若是其中,稍稍微微有不周到之处,那自己还能讨得了好么!
自己兄弟段飞倒是不说了。
那星辉,也不像个难以相处之人。
纵然是那少言寡语的六度,也是不像个刁钻之辈。
可是,这黄四,可真就不好侍候,简直就是能要了大根的命!
要知道,第一眼,大根就与黄四,互相不顺眼。
这以后,在他手底下过,还能有什么好事。
不夸张地说,不死也要脱层皮!
这就是大根的难处。
这就是大根的霉星。
不过,大根是何人,他天然乐观,浑身是胆,岂能被这刁钻黄四,给阴到了?
“哈哈哈,那有什么,既来之则安之,我方大根,也是个粗人,杂务杂事以及一切生活琐事,全包在我身上,那是断然没有任何问题。”
“各位哥哥,只管放心了!你们只管可劲干,我方大根,绝不拖你们后腿!”
“至于黄四爷,你老人家,也几十岁了,我侍候你也是应该的。”
“我方大根,就在今天,众人面前,向天保证一定把您侍候的‘好好’的,绝对宾至如归,令您终身难忘刻骨铭心!”
大根明显是在说反话。
不过,他倒是讲得滴水不漏。
那黄四爷,虽然心中生气乃至于老羞成怒,但一时间,也是挑不出什么毛病。
只好把恨意,深深埋藏心间。
只想寻个机会,好好教训教训大根。
与此同时。
星辉眼见,也是安排妥当,脸上勾起一抹笑容,道:“那就开始吧,段飞,方大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