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0章 且敛杀心为说客(1/1)

第1080章 且敛杀心为说客

迦罗忙道:“秦大修,秦大修。”

秦忘舒笑道:“在下一直谨在魁神身后。”将无相魔诀稍稍收敛,半露其身。

迦罗这才恍然,转头瞧去,不由又惊又奇,道:“不想大修与我魔域有缘至此,竟也修成无相魔诀。”

秦忘舒道:“按理此项神功为魔域魁神转属,在下实不该有缘修行,不想却在归元境中的五龙镇魔山上,侥幸修得此功。为何有此机缘,我此刻尚在云里雾里。”

迦罗笑道:“想来定是玄灵天尊知道大修心怀天下,便传此功,也好令大修拯我魔域苍生,这么说来,今日之行,竟是天造地设的一般。除了大修,再也无人能当此任的。”

无相魔诀本是魁神专属,按理秦忘舒既修成此功,隐隐然便是迦罗的对头来,毕竟国无二主,魔域之中,本就因魁神多了,又是人人不肯退步,这才造成魔域三主的现象,此刻又多了秦忘舒,岂不是更加混乱?

但秦忘舒毕竟是仙修身份,哪里会来夺魁神之位?且仙修清流,原就多了许多亲近,秦忘舒修成此功,只会成为迦罗的绝大臂助。

二人论起无相魔诀来,更加的倍感亲切,沿途之中,不免交流心得,互补短长,言语投机之处,竟觉得路途过于短促了,更恨不得就此洒土为香,拜为兄弟才好。

那迦罗本是性情旷达,豪迈无双之士,秦忘舒更是风光霁月,胸襟磊落,二人这番投机,却也是一言难尽。

只恨路途甚短,以二人修为,千里路径,也就是片刻之间。那迦罗于途中也改了称呼,道:“秦兄,别瞧我在魔域一拥百应,其实身边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当年有云姬来,还能陪我说些天南地北之事,我便当她是天赐好友,自家妹子一般,今日得遇秦兄,更是我平生之幸,在下心中有个痴念,实不知当讲不当讲。”

秦忘舒道:“在下心中也有一个妄念,只因魁神身份特殊,原也不该提起,但在下还是大胆开口,迦罗兄,不如你我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那迦罗先是一愕,又忍不住大笑道:“此心果与君同,秦兄,你竟说出了我的心里话了。”

二人相视大笑,皆感欢畅,原来竟是相知若此。若论今世地位,迦罗是魔域魁神,世尊亲封,自然贵重无比,秦忘舒却不过是凡界区区一名散修罢了,但若论起前世来历,秦忘舒却又远远胜他一筹了。

但男子论交,只问志趣相投,哪里管什么身份地位,二人又皆非那流俗愚腐之心,彼此既是心照,又何必理会什么身份地位。便是洒土为香的礼仪,也大可省去了,只要二人心彼此惺惺相惜,自然心照,又何必拘礼。

论起当世年齿来,迦罗该当为兄,秦忘舒自此便称迦罗为兄,迦罗呼他为弟,说来自是好不亲近。

二人论罢年齿,自然更觉亲厚。说话之际,就有两名魔修在山谷里探头探脑,只因见二人言语热烈,说话投机,一时也不敢过来打扰。

迦罗瞧见二修,知道是清流魔修,便招手道:“速速过来领旨,正有事要问你。”

两位清流急忙掠了过来,其中一修道:“魁神,自那云姬去后,每次见你,皆是愁眉苦脸,今日怎地这般欢喜?”

迦罗笑道:“自然是有天大的喜事,我身边这边,便是我的生死兄弟,名叫秦忘舒,你等晓谕魔域清流,但凡遇到我家兄弟,如同见到我一般,绝不可有半点违拗了。”

那清流笑道:“魁神,别说你今日吩咐,就算不曾有这过话,我清流上下,谁敢对秦大修不敬?当初我等可是曾随云姬并肩作战,若论与秦大修的机缘,却还能魁神早了些。”

迦罗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我家兄弟早就是我清流中人了。”

那清流道:“魁神,此番重回魔域,那是定有大动作了吧,我谷中兄弟皆是摩拳擦掌,只等着魁神一声令下了。”

迦罗嘿嘿一笑道:“此乃天机,不可轻泄,到时自然知晓。如今那打散的清流弟子,又聚拢了多少?”

他既返回魔域,自然有无数公事要办,就捡那极重要的问了一回,一边说话,一边就来到山谷深处。

如今因索柯二魔势力滔天,魔域清流之士竟无容身之处,只好在那荒山野岭之中掘地为穴,深自潜藏。但清流此番失利,皆因魔域三老偏心之故,心中极是不服。别瞧那索柯二魔势大,清流人少,但真要战场厮杀,清流一败九胜,哪里吃过大亏?

因此在那地底见到清流之士,无不是慷愧激昂,口口声声要让魁神重振旗鼓,打将出去。

这深谷之中,自然布了重重机关,在此说话,也不怕他人听到了,何况自魔使被诛,索柯二魔身边,也难出洞天窥地的人物,魔域三老虽有这手段,以三老性情,怕也不屑为此。

虽是如此,那迦罗深知自己是索柯二魔的死对头,岂能不慎,仍让人取两件魔宝架设于深谷之外。

此二宝皆是摭人耳目之宝,一为山林旗,二为江湖镜。那山林旗一出,便是有心人探这深谷,也只是瞧见一片山林罢了,怎能探出半点灵息。

那江湖镜高悬谷中之后,就算有人路过,离得极近的,也只当这里是一片大湖,怎知大湖之下,别有洞天。

两件魔宝布设完毕,魁神这才召来几位清流首领道:“我此番前来,实为那魔域三老……”

一言未毕,便有一名首领道:“这魔域三老的确可恶之极,那魔域三老好歹也是见过世尊的,竟不来助我家魁神,分明就是倒行逆施,无法无天。”

其他首领提及魔域三老,也是牙根发痒,个个口出不逊之言,更有一名首领道:“若不是这三老横出拦阻,我等再与那索柯二魔打了几仗,这魔域定能占据大半,只恨这三老偏心,才令我等如此被动。”

秦忘舒见众人情绪激昂,着实可用,想来他日清流一旦出谷厮杀,必然是舍生忘死,当者披糜了,自然是心中欢喜。

至于诸修不知礼仪,在迦罗面前也是大呼小叫,却是一件颇可担心之事,一来这些修士虽是清流,毕竟是魔修出身,凡界尊卑之念也不怎么理会,二来那迦罗为人旷达,行事毫不拘礼,部属自然也就放肆起来。

但行军打仗,讲的是令行禁止,那迦罗为人固然极好,但若不能树立威严,自然难以约束部众。秦忘舒是行伍出身,在一旁冷眼瞧去,自然就瞧出其中的弊端来,看来迦罗败于索柯二魔,外因固然重要,内因也不可不察。

那迦罗连声喝止,诸修这才渐渐止住了,迦罗道:“你等稍安勿燥,听我慢慢道来。那三老毕竟是我魔域元老,便是行止有差,我等只可相劝,难道却能口出不逊?若真要与三老反目,我等便有亿万之众,怕也敌不过三老随手一挥。”

诸修知迦罗说的是实情,心中自然更加郁闷。三老在魔域地位,的确是无法撼动,就算玄灵天尊亲至,怕也要给三老几分薄面,再也不可能公然破颜的。

而以三老的境界修为,那更是反抗不得,此番在五龙镇魔山下,只也是稍用手段,就困住了凡界千修。这神通瞧来好不吓人。

迦罗道:“幸好三老之外,另有二老,我瞧二老心思,定然对我清流有所偏重,奈何却因五老情谊深厚,不便公然出面罢了。如今有凡界二圣设谋,或可说动二老,劝服三老抽身事外,若此事大成了,便是我等极大的转机了。”

诸修大喜道:“若果然如此,那可是十分大好了。只是以二老地位性情,怕是无人能近他。”

迦罗笑道:“此事诸位莫忧,凡界二圣早就计议停当了。”

诸修甚是好奇,道:“不知那二圣选中的说客却是何人,若是等闲人物,一来无法近身,二来也定然说不动二老。”

迦罗便向秦忘舒一笑,秦忘舒这才唤出刀灵来见诸修,那诸修见了刀灵,有认得的,也有不识得的,其中却有一名清流,双目望着刀灵只是发怔,忽地流下泪来,扑地便倒。

刀灵虽是七情不全,但见此人如此行止,也是心中微动,低声道:“道友,你拜我作甚,我可不是你的主子。”

那清流大哭道:“不想今日又能得见魔刀,仙子,你虽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当年我本是索魁神座下一小卒,亲见仙子伴随魁神厮杀,如今魁神虽是去了仙界,仙子仍是小人的主人。仙子,小人本听说你刀体破碎,已然殒落,背地里不知哭了几回。”

刀灵道:“原来你这般爱哭。”

清流大哭道:“不是小人爱哭,实因见了仙子,就想起索魁神来,让人怎能不生伤感。”

刀灵微微点头道:“你心念旧主,倒也不枉索魁神待你一场。不过我等厮杀之士,动辄流泪,我却是瞧不过去的。”

那清流忙收了眼泪,道:“仙子既不让我哭,小人自然不敢哭了。”

但此番应答,却让诸多清流疑窦丛生,瞧那刀灵说话,端得是直情直性,不知婉娓之道。这样的人物,难道也能做得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