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6章 不战而逃亦难全(1/1)

第1046章 不战而逃亦难全

其实秦忘舒有镇龙使天定道果加持,岂能被苏氏修士灵压所迫,之所以就势堕地,不过是欺敌之策。那身子一触到地面,秦忘舒便将土行之术施展开来,自然遁土而入,不见了踪影。

白袍修士本以为一声断喝之下,区区一名天仙境界修士岂能跳过此劫,哪知却见到秦忘舒身形一闪,骄若土龙,这才知道上当。

此修与秦忘舒原无多大仇怨,只因自家性情急躁,先前又在灵背宝殿之中受了闷气,这才断喝伤人。若是秦忘舒就此身死,只怕他心中反倒有些内疚。哪知秦忘舒借势遁去,大有戏耍之意,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白袍修士大叫道:“好个奸滑小子,竟敢屡次三番戏耍于我。”灵识向地面探去,见那秦忘舒身子离地面不过数丈罢了,便将手中法剑祭起,觑准了秦忘舒的身形,法诀到处,法剑电射而去。

秦忘舒不敢托大,这白袍修士境界,至少也与十圣相若,自已万万不是对手,若非天家道果加持,更是连面都见不得了。于是也不招架,只管往地底深处遁去。

他之所以不在空中与此修周旋,是因黄沙大阵未成,八百里极荒山只有一小半黄沙漫天,非得借这地遁之术,先与对手周旋了再说。

白袍修士一剑不中,更是恼怒,而因秦忘舒越潜越深,灵识已难探明,便对青衫修士道:“哥哥,今日你可得助我,难得下界一行,却受这小子百般欺辱,这口气如何咽得下?”

青袍修士皱眉道:“兄弟,不是我说你,你才来凡界走一遭,怎地就惹下这厉害的对手。”

白袍修士道:“不过是一名天仙修士罢了,又算什么厉害的对手?”

青袍修士道:“兄弟,此修虽是天仙境界,却擅土行之术,我苏氏虽是玄承万有,修这土行术的,也是屈指而数,只因此术之难,非等闲法术可比。且这修士头顶那颗珠子,难不成就是天定道果?若果然如此,那岂不是与镇龙使大有瓜葛。”

白袍修士冷笑道:“哥哥这就怕了吗?我苏氏玄承万有,区区土行之术又有何惧?就算你我修不成此术,难道却无办法应对?至于那位镇龙使,不过是世尊的家奴,说来身份仍在你我之下。”

青袍修士不由苦笑,镇龙使是为九大天尊之一,岂是苏氏白丁可比,但白袍修士是从元极仙子处论起,说镇龙使是世尊家奴,倒也不能说他错了。

他欲待不管,又怕伤了兄弟情意,只好道:“罢了,我且助你将这小子拿下,替你先出了一口恶气。不过你可待答应我,其后行事,务必要听我相劝。”

白袍修士道:“哥哥的话,小弟何尝敢去违拗,只是这口恶气非出不可。”

青袍修士点了点头,从袖中取出一盏琉璃灯来,那灯三尺大小,内燃星火一点,外罩青玉琉璃,瞧来亦是珠光宝气,令人眼花。

青袍修士伸手在罩上一抹,罩中灯光就此长了三寸,就有一道灯光照将出来,直射大地。

被这三寸灯光一照,那大地厚土好似透明了一般,秦忘舒虽是深潜数里,其身影也是瞧得明明白白,白袍修士大喜道:“任这小子奸滑,也逃不过哥哥的琉璃宝灯。”

青袍修士道:“且让我追上此修,动用点土成钢之术困住他再说,到时兄弟再去拿他。”

白袍修士拍手道:“便是这个主意。”

二修在空中说话,自是肆无忌惮,秦忘舒禅识强大,虽是隔着数里厚土,也是听得清清楚楚,听说青袍修士要用点土成钢之术,心中难免有些惶恐,他虽擅五行转化之术,但对手毕竟强大之极,所施法术,自己未必就能化解。

看来正如灵幽禅师所言,此战之要,便是“不战不避,保命要紧。”

所谓不避,便是要双方见面了,所谓不战,无非就是一个逃字。奈何在这地底之中,不便施展凌虚步法,这步法既然叫做“凌虚”,那就无法在实物之中遁行了,因此秦忘舒所用遁术,不过是土行之术自带的,又有多大遁速。

只见那青袍修士手执琉璃灯,不紧不慢赶了过来,瞧其形容姿态,端得是俊逸风流,但观其步法之快,却又是叹为观止。

原来这苏氏步法与众不同,不光是一个快字,更要讲究举步从容,形容端庄。秦忘舒暗暗赞叹,苏氏不愧是昊天首族,那青袍修士的法宝步法,怎是等闲修士可比?

只在片刻间,青袍修士已然赶上,眼瞧他五指拢来,就要动用点土成钢之术了,秦忘舒也是情急,暗忖道:“我射不到他身子,难道射不到他的法宝?只要射了这琉璃灯,他便也难瞧见我了。”

在这大地之中,正可借重连山诀秘奥,于是秦忘舒一边躬身前行,一边暗暗拉开玄焰神弓,此刻要想将这神弓完全拉开,却也是极难,好在双方离得极近,只要这弓拉开数寸,就足以射出一箭去。

玄焰所制八宝乾坤箭虽已用尽,好在秦忘舒箭典修至大成,凝气虚射亦是百发百中。

那青袍修士见手中点土成钢法诀已成,正要向下一拂,忽觉锐气扑面而来,好似有百枝羽箭从四面八方袭来。

此修倒也不慌,笑道:“困兽忧斗,可笑,可笑。”只好先暂停点土成钢法诀,将大袖向四周一拂。

那苏氏仙法样样绝妙,只这随手一拂,便可挡尽千万攻势,莫说是凝虚成箭,就算是真有千百枝羽箭射来,也是挡了个水泄不通。姬氏虽有袖里乾坤之术傲绝天下,但苏氏袖功之妙却是别出机杼,未必就弱过袖里乾坤了。

因此秦忘舒这一箭,竟被此修化解于无形,哪里能射到琉璃盏。

秦忘舒暗叫道:“这苏氏修士果然厉害,难怪敢去寻那九渊分魂,若再有强过这青白二修者,再加上人数众多,的确能与那九渊分魂一斗。”

他虽知难以射中,但除了这神弓之外,其他法术,怕是难以施展,因此不断凝玄运气,将这凝虚成箭之术不断用来,以防那青袍修士抽出空来,施展点土成钢之术。

青袍修士连拂三回,也不由得大皱眉头,转身对白袍修士道:“兄弟,这修士果然难缠。”

白袍修士大笑道:“哥哥,你向来是遇强攻强,今日遇到强敌,正好见哥哥的手段。”

青袍修士笑道:“此修不停动用箭典妙术,是防我动用点土成钢之术,这心思也是可笑,那施诀用法,又何必抹诀成形,真正大能,自然是会心一击。”

白袍修士大喜道:“哥哥会心一击,冠绝天下,小弟已有百年不曾见识了,今日有幸重暏此术威能,也算不枉此行。”

青袍修士摇头笑道:“会心一击,不过是施法的手段,无形无色,无影无踪,又有什么看头。”

他这边与白袍修士言笑晏晏,也不曾抹诀施法,更不曾目注神移,但秦忘舒正急行之际,忽觉身子剧痛,面前土石好似铜壁铁板一般,将身子几乎要撞碎了。原来不知不觉之间,面前土石已成铜墙铁壁了。

秦忘舒忍住剧痛,转身就走,哪知只逃了数步,就觉得面前气息有异,那土石瞧来与先前并无不同,却是微泛金属光芒,看来亦是在悄无声息之间,化成铁壁了。

秦忘舒收弓之手,双手早就掐出五形转化之法,当下法诀凝成,就向前面一点,哪知此诀虽好,却难转化面前铁壁。那土石之中,依然是光芒暗闪。

秦忘舒稍稍一想,已知原因,五行转化之法未必化解不了点土物钢之术,但前提是要弄明白青袍修士将那土石化成了何物。世人将那金属之物称为五金,其实也只是泛指罢了,秦忘舒亦精通炼噐之术,知道这世间的奇金不可计数,怎样也有千余种。

而秦忘舒若是弄不明白面前的铜墙铁壁为何物,又怎能化解得了?

刹那间,秦忘舒已被困住,初时尚有数丈方圆可以容身,片刻之后,秦忘舒感觉八面铁壁逼来,便将身子压得动弹不得了。

白袍修士拍手大笑道:“哥哥神技,这小子怎是对手,哥哥且在一边瞧着,且让我给他一个教训。”

青袍修士道:“你真要取他性命?”

白袍修士道:“不杀此人,难消我心头之恨!”

青袍修士道:“你我此番离开仙界,不过是想替世尊御敌,替天下除弊,又何必多事?”

白袍修士央求道:“哥哥,你只饶我一回,这修士不过是天仙境界,纵有来历,又有多大?”

青袍修士却不过这白袍修士苦求,只好长叹道:“罢了,除了此人,便要速速离开此地,还是办那正事要紧。”

白袍修士大喜道:“多谢哥哥。”将手中法剑高高祭起,那法剑猛然间光芒大盛,便化成一道长虹,向困在铁壁中的秦忘舒疾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