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选择
“这是归血真露？”
杨战感受到体内的离奇变化，这种感觉好就好像当日面对傲雪女帝的花瓣一样，是蕴含自主意识的存在一般。
“难道……”
杨战低声喃喃道，霍然抬头，便察觉到药柜后的辰药师微眯着眼，面带笑容的盯着他。在他的额头上则有极为细密的汗珠浮现。
当归血真露与镇天神碑配合，杨战动荡的血脉也总算稳定下来，没有之前那种时而膨胀收缩的情况出现，血液流动也极为顺畅稳定。
他拍了拍杨钰按在他手臂上的纤手，报以安慰的神色，示意没事。
随后，杨战却陡然从长椅上站立而起，面色肃穆，对着辰药师深深地鞠了一躬，良久后才站直身子，看着辰药师捻须欣慰而笑的神色，说道：“杨战谢过辰药师，今日之恩，定当铭记在心，不敢忘却。”
“严重了。”辰药师摆了摆手，但右手却始终垂着。
杨战心念一动，便想向前探查究竟，只是他脚步刚抬起，却最终没能迈过去，深思熟虑下，终究还是面带恭敬之色，向辰药师请教道：“小子还有一件事情想麻烦辰药师指点。”
“你说！”辰药师收敛笑容道，脸上皱纹消逝了些许。
杨战想了想，道：“杨战想请辰药师告知小子，这杨家我是否还有待下去的必要。”
“杨战哥哥……”杨钰闻言，美眸闪烁泪光，盯着杨战，娇躯微颤。
自从杨战父亲杨景天失踪后，作为陪伴在他身边的杨钰，对于杨战的遭遇深有体会，却根本无能为力，六年来的隐忍与孤寂独自承受，没有因此而颓废已经实属不易。
最后他也没让所有人失望，觉醒了彩虹级战魂，震动了圣域雪神山的傲雪女帝，在安阳城更是名声大燥。然后到最后却发现，除了战魂师公会以及那些末流家族势力会选择交好外，其他大家族甚至杨家似乎明显要处处针对他，毕竟他觉醒的天赋让某些人察觉到了危急。
以至于现在杨战的处境就如同四面楚歌，加上实力实在太弱，在那未知的黑手下，真心无法做些什么。就如刚才连战魂级的杨景仁都直接要击溃他的武道之心，可想而知，他的处境已经极不乐观。
而唯一能改变的，明显就只有离开安阳，离开黑手笼罩的范围进入天云学院。但距离学院招生仍然还有三个月，而在这三个月中找到一处能够安心修炼不被破坏的地方，明显才是最好的选择。
等到族比后夺取天云学院入学考试的资格，那么安阳城将无人敢动他……
“杨战，你可知道，你说的这番话很有可能会让你万劫不复！”
辰药师脸色阴沉了下来，沉声道：“你在杨家这些年，理当也应该成熟许多，但如今看来，还并没有真正的成长。无论是身处家族亦或者其他势力之中，倘若表现出任何叛离的意思，那么等待你的将会是排斥甚至会给你带来无穷尽的麻烦。”
杨战点了点头道：“这些我都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还问？”辰药师看了眼杨战。
“因为我相信您，我相信我的做出的每个选择。我敢于在这种场合下杨家问你，就是我相信我的直觉，你不会害我，而且目前也只有你能够指点我。”杨战看着辰药师，非常认真地说道。
同时他的脑海中却想起父亲当年曾说过的话：若哪天我不在家族，而你遇到无法解决的世界，灵药的辰药师，你可以无条件信任。
“哈哈！”
辰药师阴沉的连逐渐缓和下来，竟是大笑了起来，欣慰道：“看来你洞察力极为不错，你跟你父亲一个性子，敢于赌，敢于博。但你的赌跟博，却比父亲更大胆更直接。”
“这……”一旁的杨钰已经一头雾水，不知道杨战心里的想法。
“好，既然你相信老夫，那也算是你值得我指点了。”
辰药师点了点头，挥手便是一道青色真气直接封住昏迷过去的杨文耳穴，使其无法听到灵药堂中的话，正声道：“如果之前你觉醒的是个普通的黄级或者青级战魂，那么也许你将杨家的处境将比现在好太多。而造成你现在处境的无非就是你的战魂品阶触动了太多人的神经，有人羡慕有人妒。”
“青色真气？赤橙黄绿青……战魂王！”杨战身形巨震，眼眸中顿时敬意越发浓烈，更是觉得自己选择没有错。
辰药师看出杨战眼中的惊讶，继续道：“只要有人对你产生妒意，那么你必须会面对冲突危机，因为这个世界靠实力说话。可惜你境界实在太低，却抱着一座金山，谁不眼热？”
“杨家当初名望如日中天，杨景天蛟龙战魂圣兽级别，却没人敢嫉妒，因为他有实力。可你不同，安阳任何一个稍微有点实力的人便能碾压你。”
“算算时间，三个月后你若能成为天云学院弟子，那么你将彻底摆脱危机，可以正式凭借能力争取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在此之前，你的选择也没错，那就是你问我，杨家是否值得你留下……”
辰药师目光如炬，瞬间便将杨战觉醒战魂后所面临的危机给点明，一针见血。
杨钰则明显有些难以置信，她的世界观中，凡是觉醒紫级这张战魂的武者，像杨紫，那绝对是家族大力培养的存在。更何况杨战觉醒的可是彩虹级战魂。
终究只能说理想丰满，现实残酷，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显然杨战的觉醒，破坏了安阳的利益平衡。
杨战等待战魂王辰药师的解惑，他不知道为何辰药师这般实力，却甘愿在灵药堂中当个药师。
“可惜现在的杨家不再是当年你父亲执掌的杨家了，物是人非。也很遗憾杨家原本可以在你的手中的有望成为东城顶尖家族，却……”
辰药师脸上不着痕迹流露出遗憾之色，他认真的盯着杨战道：“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是的！杨战明白！”杨战重重地点头。
“嗯。去吧，杨家不是你的良地，安阳城外斜阳峡谷东南方有座竹林山，那是老夫曾经修炼的地方，在斜阳山峡谷历练二个月。”
辰药师左手入怀，从白色衣袍中取出一枚绿色令牌，上面氤氲灵气流转，他将令牌抛给杨战，道：“到竹林找到一块巨石，将令牌镶嵌进去你就明白了，老夫现在可是很期待你到时候的表现。”
杨战紧紧地握住令牌，却是摇了摇头道：“我得六天后才能离去。”
“嗯？”
辰药师皱眉道：“为何要等六天？难道战魂师公会勋章对你来说那么尊贵？我是见你心智成熟，做事有主见，才愿意指点你一二，可知你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
然而身旁的杨钰却已经是泪流满面，也只有她清楚地知道杨战为什么说要六天后才能离去，辰药师看向杨钰，似有所悟。
“杨景龙将杨钰下嫁给唐钰做妾，我答应过钰儿妹妹，不会让他嫁给唐钰，我要在六天后的战魂师公会击溃唐钰的武者之心，唯有如此，才能让杨景龙放弃这种打算。”杨战看着辰药师，平静道。
“击溃唐钰？难！”
辰药师摇了摇头道：“唐钰得到的资源可比你要多太多，七天之后你不是他的对手也说不定，而你得到那些家族交好的资源，目前正在杨家主手中，而且估计他也快突破境界了，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杨战哥哥，你不用管我的，你离开杨家去安阳斜阳峡谷吧！”杨钰脸上浮现两个小酒窝，笑道，她不想连累杨战，他有他的世界。只是她眼眸中闪烁的泪光却让她看起来楚楚可怜。
杨战心生不忍刚想说话，辰药师便开口道：“既然选择离开杨家，那就早些离去，杨钰的事情交给我吧！”
“这……”
杨战看向轻抿着嘴唇的杨钰，眼神也变得格外坚毅起来，语气无比凝重道：“杨战多谢辰药师多番相助，大恩大德有机会再报！”
辰药师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杨战看着杨钰，说道：“等我！”
“嗯！”杨钰樱唇紧咬，连连点头，泪如雨下。
杨战向辰药师告辞，转身便决然离开灵药堂，留下目视他离开的杨钰与眼露欣慰之色的辰药师。
“辰药师，杨钰的事就拜托你了，我不会让你们失望，二个月后的族比我一定会回来夺得名额。”
离开灵药堂后，杨战便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情感，眼角滑落两道泪痕，却是无声哽咽。这个世界很残酷，有时候人都是被逼的去踏上那条不归路。
他如今只想寻处安稳地来提升实力，能够更好的活下去以及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那就完全足够了，所以他终究还是选择听取辰药师的一席话，立刻前往斜阳山峡谷修炼，这也是他选择的那条路，一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绝路。
当杨战绕过杨家族内护卫的巡查，经由灵药堂不远处的一侧偏门离开了杨家，出现在了有些喧嚣的街头，将顺手从杨家某处院落中的黑色斗篷帽子戴在身上，将面目隐入黑色斗篷帽当中，进入了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