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好暧昧，梅芳感觉脸上发烫，整个人忽然是坐如针毡，声音都显得缺了几分自然：“你在夸我？”

“很明显了，你是聪明人。我还必须坦白一句，你长的很迷人，可惜你先生无福消受。同是男人，我有点不懂他，家有如此娇妻为何在外面疯狂的沾花野草？”周星云摇摇头，掏出香烟来，“介意我抽烟吗？”

“请便。”

“你抽吗？”

“不用，谢谢。”

“你应该抽烟吧？你面前的烟灰缸有烟头，上面有唇印。”

“你观察能力真好。”梅芳越来越感觉周星云很恐怖，虽然比不上黄子平，但差距似乎不那么大，为何他总是吃亏给黄子平？她固然不知道周星云之前可不这样，之前的周星云很冲动，他的今天是训练的成果，还是十多人折磨式的对他进行训练，如果她知道就不觉得奇怪了，“不过我喜欢和这样的人合作。”

“当然，没有人喜欢和白痴合作，这就好比女人都不喜欢找个总是说话不兑现的男人当另一半一样，梅小姐认为呢？”

“你说话能兑现吗？”

“这是我做人的原则，做不到就不说，既然敢说就敢兑现。”

“可能吧！”

“不相信我？”

“你相信我吗？我们今天才认识。”

“有些人相识了十年还能相互出卖，你捅我刀子，我捅你刀子，认识多长时间不是判断相信与否的标准。”

“你真会说话。”

“还好，你欣赏我吗？”

“有点。”

“我很欣赏你。”周星云的语调开始变暧昧起来，“两个相互欣赏的人，我觉得挺好。”

梅芳也感到气氛越来越不对劲，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没有想着尽快结束这场谈话。其实结束了也没啥，正事已经谈完，想不明白，她甚至忽然间有点不懂自己：“挺好的意思是什么？”

“舒服，说话不费劲，可以很坦诚，你不喜欢坦诚吗？”

“看情况。”

“你不用把自己保护的那么严密，我不会害你。”

“好吧，大概没有谁不喜欢坦诚。”

“舒服呢？”

“你爱难受？”

“想舒服点吗？我其实是个医生，能看出来你这一天都非常忙碌，身心疲惫，肩膀都硬了吧？我可以帮你按按穴位，两下就能让你舒缓下来。”

“真的吗？”梅芳说出这三个字来，自己都不敢相信，但确实说了出来。自己是怎么了？是因为自己平常寂寞吗？她赶紧补充道，“我相信是真的，不过不需要，你走了我就休息。”

“让我现在走？”

“你方便？”

“你怕我。”

“没。”

“那我给你按按，按完我就走可以吧？我们合作了，就当我送你一份人情。”没等梅芳答应周星云已经把香烟掐灭，人站起来，动作很轻很优雅，给人一种无害的感觉。梅芳就产生了这种感觉，内心想抗拒却无法把想法付诸行动，而是僵坐着，柔弱的双肩被周星云的双手按上，“梅小姐平常不怎么做运动？”

“比较少，要看孩子，忙。”

“这样，生活总让人猝不及防对吧？本以为自己一辈子定了，忽然一场改变，来的那么彻底。”

“是这么回事。”被周星云按着，梅芳感觉很舒服，手势好啊，她甚至有点想哼出来，脑子乱糟糟一片，回答周星云的问题都不经思考，下意识附和一般。

“嗯，生活每天在变化，我们不知道有时候的变化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你觉得呢？”

“是吧！”

“所以做人应该简单些，今朝有酒今朝醉，这一刻想干嘛就干嘛，后来的事留给后来想，这样会快乐些，而且长寿。”

“是吗？”

“我觉得是，有些命运的安排，不能去过分的抗拒，而应该跟着心走，跟着自己身体走。我有种感受，你此时此刻需要一个男人来给你安慰和保护你。”嘴里说出这句话，周星云用很轻的动作把原本在按梅芳双肩的双手往前滑了下去，“我没说错对吧？”

梅芳整个人反应不过来，刚刚周星云说的话就仿佛魔音一样在脑海回荡，她最终沦陷了……

半个多小时以后，周星云离开了梅芳的家，回了酒店退房，开车快速往省城赶。他很激动，一来是和梅芳谈好了合作，二来还和梅芳发生了一些特别的关系。关键还在于用梅芳来试探了一下自己的所学，催眠式的谈话方式，把人一分一分往自己设计好的陷阱里面引。

中午十二点十分，省城最豪华的半岛饭店，周星云走进去，让咨客把他带进预订好的包间。他看了一会菜单，点了四五个自己姑姑喜欢吃的菜式，然后又点了两个自己喜欢吃的菜式，告诉服务员起菜时间以后，耐心等待自己的姑姑到来。

十二点三十分，周妍推开了包间门，周星云立刻站起来，把旁边的椅子拉出来：“姑姑，坐这里。”

周妍坐下来脸无表情问：“昨天你没有上课，去哪鬼混去了？当我的话耳边风吗？”

“姑姑别生气，我去做的是正事。”周星云从口袋拿出一个账号，“沈万雄的妻子梅芳提供的账号，你往这里面打一个亿，下午五点之前到账。”

周妍愣了五六秒才反应过来问：“怎么回事？”

周星云把自己这几天做的事说了一遍，尤其昨天的事说的最清楚。

周妍听完脸色古怪，心里震惊，看来自己这个小侄儿没白上课，改变了许多，还懂得深用计：“姑姑有点被你吓着了，你进步有那么快吗？你给我说实话，真是全程都是你自己做的计划？”

“我可不敢骗姑姑。”

“你凭什么觉得黄子平会去找梅芳？”

“因为我对他的了解，我以前真的太冲动，被怒火蒙蔽了眼睛，而且总是高高在上看待问题。如果我能冷静些，就我们一起读了差不多五年书，近来又交手那么多次，我其实应该更了解他。”

“你让谁在梅芳身上按的窃听器？”

“你给我的保镖，她在港海活动。”

“你该换个人，她和黄子平、黄小淑打过照面，还打架，被他们看见肯定能认出。”

“姑姑请放心，没问题。”

“别骄傲自满，好好学习，我可花了高价钱的，别浪费了我的一番心机。”

“我听姑姑的话。”

周妍不是太习惯自己侄儿的变化，他几曾何时如此听话过，之前对自己不敢太反抗都只不过是因为害怕，现在可不是因为害怕。不过这正好，不枉自己花了那么多钱，就这个效果继续下去，等再次和黄子平开战时，赢的机会才更大：“下一步你打算怎么用梅芳？”

“没想清楚，我只是觉得我们要把想靠和不得不靠向黄子平那边的人争取过来，一个亿不多。”

“如果只是单纯争取过来，多，不值得。”

“我明白，所以要加以利用。先这样吧，根据情况来用，这一个亿不能让她白赚，最后要么她自己吐出来，要么她从黄子平身上取。丑事让她去做，也要给我们搞情报。不过姑姑，我有一个想法，你原来说周步芳对付黄子平的时候，我们可以暗地里推波助澜，甚至帮上一把，我认为不要为好。”

“说理由。”周妍忽然对自己的侄儿很有兴趣，想进一步鉴定他到底改变了多少。

“我们找梅芳合作是想利用梅芳，周步芳如果找我们合作也是想利用我们，而我们主动去找他合作更会被利用。固然合作起来胜率更大，双方都有利可图，但这种利建立在消灭黄子平的基础上，如果不成功，我们的力量会大大受损，即便成功，我们还会有敌人，周步芳。我可不认为合作结束就是结束，有些合作开始了就无法结束，毕竟他身后的力量太恐怖，我们不碰更好。”

“听上去有道理，但如果周步芳输，黄子平要增强多少？”

“不会增强多少，周步芳在暗处，他在明处加上本土作战，胜利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况且有可能是他输？这样我们不用做什么，就等周步芳走了以后出来捡便宜，而他胜利，损失了对我们也有好处。我们不参与的情况下，他赢和输我们都获利，我们参与则有风险在里面，所以真是赌不过。”

周妍把周星云刚刚说过的话思索了一遍，露出笑容来，摸摸周星云的脑袋：“不错，能把这些事想那么清楚透彻，以前你可不会这样想。”

“多得老师们的教诲，你都不知道，冯老师每天让我总结自己的失败，为何失败，失败在什么地方？如何调整才能不失败？再给一次机会，我会如何设计，敌人反击以后又如何应对等等。我现在能够有步骤的去想、去分析，去做个很细长的可以应对许多突发状况的计划。”

“看来姑姑要给冯老师发奖金才行。”

“随姑姑，其实每个老师都有很大作用，都教会我很多东西，我现在已经对过去的自己不忍直视。对不起啊姑姑，让你跟着我受了那么多罪。”

“那你还给我。”

“必须，你过去失去了多少，我都给你亲手夺回来。”

“双倍。”

“不，要在双倍的基础上尽可能的多，姑姑你只需要等，我肯定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