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现在咋办,咱村里就您老人家懂得这个。”我爹皱着眉头,略显客气的问着我大爷。
实则从我爹的眼神中,已经看出我爹已经开始怀疑我大爷了。
“爹…;…;”急的我上前跟我爹说话,反倒是被我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我只好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可是跟一具尸体共处一室可不是什么好事,总觉得那具尸体好像在说话。
屋子里的人正在等我大爷拿个主意时,突然从外面传来一声尖叫,我大爷阴冷着脸,推开众人小跑着走到院子里,只见村里的张寡妇脸色苍白的瘫坐着厢房门口,哆嗦索索的指着里面。
“吃…;…;吃…;…;”这娘们此刻只会嘚嘚瑟瑟的指着厢房,嘴皮子打着滑不利索的就会说一个吃字。
我大爷上前二话不说,朝着我喊道:“愣着干啥,还不快点过来拽起来,抽她大嘴巴!”
“哦哦。”将吓瘫在地上的张寡妇拽起来,牟足了力气“啪啪啪”就是三巴掌,抽的张寡妇愣是在原地转了三个圈,肿着大腮帮子惊恐的“妈呀”一声,转身就跑。
只听掩盖着半个门扇的厢房里,那扇门被人从里面“嘭”的一声愣是撞的飞了出去,众人朝着后面快速倒退一步,只见一个披头散发摸了一脸锅底灰的女人手里拿着一大块生肉,噌的一声蹦了出来。
站在院子里,一个劲嘿嘿的傻笑着,举着手里的生肉块递给周围看热闹的村民,吓得那些村民不断的后退,村里卖猪肉的秃头刘,甩着满是横肉的腮帮子,指着疯婆娘手里的生肉块,大喊一声:“这…;…;这娘们吃的是人肉!”
吓得本来就胆战心惊的村民,顿时妈呀一声,夺门而出,我爹朝着一旁作呕的说:“这娘们是不是大宝的媳妇?”
“疯了。”我大爷重重的叹了口气。
“呕…;…;”站在一旁的我只觉得胃里一个劲的翻腾,转身将早晨起来喝的粥一股脑的全吐了出来。
“作孽啊!”大爷扬天长叹口气,背着手朝着院子外走了出去,而后院子中只剩下我爹跟我,还有几个胆子大的村民站在院门口,伸着脖子望着里面。
“唉,收拾收拾。”我爹将我弄回家的同时,嘱咐我回家不要跟我娘提这里的片字,省的我娘担心,随后叫几个人开始收拾院子。
从大宝媳妇那疯婆娘的身边经过时,那娘们抱着那块生肉,喉咙里发出类似动物的喘息声,突然抬头瞧了我一眼,那眼神就不是人的,跟山里的野兽一样,吓得我猛地打了个哆嗦,三伏天的中午愣是吓得我出了一身的白毛汗,赶忙疾步离开了大宝家。
边往家走边琢磨大宝家的事,虽然平日里大宝在村里为非作歹,可活着的时候也算是个人家,谁知道昨天傍晚还站在我面前邀请我跟我爹去家里吃饭的活生生一个人,现在就剩下了一张皮,尸体都让自家婆娘吃了。
进门,我娘正在院子里来回的忙活,按我爹的话,啥都没说,回到屋子里蒙上被子睡觉,省的我娘问我,我还不会撒谎。
一觉醒来,我娘不知道去了啥地方,我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跟我大爷坐在炕沿上闷着头一个劲的抽烟。
“找到尸首了?”
“嗯,大腿都没了,身上都是牙印。”我爹叹了口气。
瞬间,让我想起那疯婆娘从厢房里出来的时候,拿在手里的那块生肉,不禁头皮大发麻,周围阴冷的打了个哆嗦。
“大宝媳妇咋样了?”我大爷点头,抽了口烟,低沉着声音问了一句。
“还能咋样,吓疯了,唉。”我爹抽了烟,吞吞吐吐的继续说:“大叔,大宝他媳妇是不是被啥玩意迷上了?那娘们的眼神跟昨天大宝那小子整回家的黄皮子一模一样。”
听到我爹的话,我大爷“哦”了一声,并没立刻回答,只是低着头猛地抽了两口烟:“嗯,我瞧那模样也像,改明请仙试试吧,到底是咋回事,这黄皮子可是五大保家仙里,报复心最强,睚眦必报啊,搞不好大宝那小子就是被黄皮子给整死的。”
“那以前的那事…;…;?”我爹带颤音的说着,同时屋子里响了两声“咕咚、咕咚”咽吐沫的声音。
“闭嘴!那事不想再提了,天晚了,去把小子他娘叫回来,别让她一个娘们家家的大晚上守着疯婆子。”大爷抬脚在鞋底子上磕了两下烟袋锅子,插在腰上,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了出去。
这时,我也从被窝里钻了出来:“爹,我跟你一起去找娘。”其实,我是自己一个人在家害怕,自从白天被大宝疯了的媳妇看了那一眼,这一下午都在做噩梦,大半夜的让我自己一个人在家,总觉得到处都是眼睛盯着我看。
“成。”我爹话不多,只顾得闷着头抽烟,看来今天的事也是让他摸不到头绪,村里死了人,还是被人硬生生的剥了皮,那手法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跟着我爹走在深一脚浅一脚的夜路上,夜色里的村庄安静的出奇,是那种死一般的寂静,也不知道平时那些乱叫的疯狗跟猫都去了啥地方。
这一路上走的我心里十分的忐忑,头皮发麻,后背上连续不断的冒出白毛冷汗,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我,无数双野兽一般的眼神在漆黑的地方盯着我,每次回头,什么都没发现。
自己安慰了自己两句,十分钟后,这才走到了村支部,说是村支部,其实就是有个单独的院子,院子里有那么两三间用砖头子垒起来的简单房子,里面扯上电线,再方向两张跟学校一样的课桌。
平时有啥大事,都是在这。
这时,平时漆黑的村支部,却是灯火通明,迈进去的瞬间,突然一股阴冷的风迎面而来,吹的我不由的闭上了眼睛,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耳边再次传来类似野兽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
本能的站在原地闭着眼睛,已经走到了房屋门前的我爹,回头发现我正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诧异的问我:“在门口愣着干啥?”
“没,没什么,风吹的迷了眼睛。”揉了两下眼睛,落脚的瞬间只觉得头重脚轻,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心想可能是一整天没吃饭,饿晕了,也没多想,跟在我爹的身后走进了屋子里。
进屋,只见我娘跟村里其他村干部的媳妇,正坐在凳子上,直勾勾的盯着被五花大绑仍在墙角的大宝媳妇。
也不知道我爹跟我娘他们几人说的什么,传到我耳朵里的,好像从山洞里传来的声音一样,带着回声,听的我脑袋更加晕,胃里不停的翻腾,要不是胃里没东西,早就吐了。
过了一会,我娘她们几个女人跟我爹说了两句后,我爹点头,阴沉着脸,叼着烟就往外走,我则是木纳的跟在我爹的身后,见我跟在他的身后,我爹也没说啥,去了另外的一间屋子。
推开门,里面坐着三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村里杀猪刘手里拿着杀猪刀,端端正正的坐在墙角,眼睛瞪的跟牛眼睛一样,盯着放在门板上用布盖着的尸体,那模样就跟如果尸体突然起来的话,就要上去剁了他一样。
我爹跟那三个小伙子说话的时候,我不知不觉的,就好像被什么人领着一样,走到了停着尸体的门扇旁,朝着盖在尸体上的布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