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或许应该询问一下巴格……毕竟是她建议自己跟随南瓜灯笼前行的,应该知道对方的一点底细。

亚雷决定暂时不再深究,得先去找到那个所谓的怨灵伯爵阿尔伯特,试一试他的斤两,看能不能将对方彻底摆平:

“带路吧,带我们去地窖。”

“你答应不杀我了?”石制兽首颤颤巍巍的问道。

“只要你能帮我干掉他,我就发誓不杀你。”黑发骑士试探性的许诺了它一条生路。

“不可能!阿尔伯特大人、不对!是阿尔伯特那个蠢货是无法消灭的,他已经和诅咒之源合二为一了……除非……”说着说着,它脸上突然出现了希冀的光芒。

“除非什么?”夏琳一脸的不耐烦,示威性的晃了晃手指。

“除非让另外一个人成为诅咒之源!”石制兽首迅速的答道。

“你有办法么?”亚雷一听就觉得很不靠谱。

“没有……”

“那就继续带路,我不打算杀你,只要你能表现出自己的价值。”

黑发骑士没有骗对方,他确实≠▼,要留这个石头脑袋一命,毕竟自己对这片土地一无所知,而对方看上去是一个不错的资料库。

“非常感谢您的仁慈……请取出一只白色的蜡烛,走到我们刚刚进来的位置。”它小心翼翼的提示着,竭力讨好对方,试图保住小命。

亚雷依言从墓室的石壁内取出一只蜡烛,和夏琳一起,走向了房门消失的位置。

微亮的烛光中。墙壁上的景象一阵闪烁。雪白的墙壁迅速染黑。很快,一扇黑色的复合门悬浮在墙壁上。

他微微用力一推,复合门便“咔嚓”一声向后打开,露出了之前出现的焦黑楼梯。

“你刚刚说过,下面就是地窖?”夏琳有些畏黑上前一步,拉住了亚雷的衣角。

“是的,二位可以沿着楼道一直往下走,也直接可以跳下去。这里的高度也不是很高。”石制兽首为了保住小命,现在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它似乎没说谎。”夏琳又瞄了一眼立体结构图。

“吉纳维夫会飞,你应该也会飞吧?”黑发骑士说话的同时,单手抱住了她的细腰。

“只能进行简单的腾挪……”绿发少女有些羞赧的说道。

“足够了,一起下去吧!”

搂住少女柔韧的腰肢,亚雷便直接从黑洞洞的楼道一跃而下,既然夏琳可以简单的腾挪,那么即便有陷阱也无所谓了,砸爆就是。

刚刚坠下楼梯,一股阴冷的寒意扑面而来。下方浓稠的黑雾不断朝着四面排开,耳畔呼啸着高空坠落才有的狂风。明明只有二三十码的距离,却硬生生下坠落了两分钟左右。

砰!砰!

先后两声闷响过后,地面上掀起一阵厚重的雾霾,随即刮起一阵狂风,连带着浓稠的尘埃扫向了四周。

亚雷收回了自己的手掌,和夏琳一起观察着这个所谓的地窖,这里空间十分广阔,四面的墙壁呈现层层堆叠的梯形,每一层上,都密密麻麻的摆着一圈白色蜡烛。

或许是因为这里的空气太过污浊,所以白色的烛光灰蒙蒙的,明明终年燃烧,烛蜡却不减半分,配合着这里的景象,给人一种时光错乱的感觉。

他们的正前方,是一处黑漆漆的洞穴,从里面传出一股发霉的潮湿气味。

“尊敬的伯爵大人,蠢人阿尔伯特就在洞穴里面,在您的力量面前,它只是一只丑陋的怨灵,什么也做不到。”石制兽首以一种谄媚的语气说道。

“……”

亚雷没顾上和它废话,大步走到墙壁上,取下另一只蜡烛,顺着盗洞扔下去,烛光明灭,看来内部的空气质量没有多大问题

“走吧。”

黑发骑士朝着绿发少女微微一笑,先一步走进了黑漆漆的洞穴,手中烛火的光芒愈来愈黯,就像是被黑暗吞噬了一样,根本找不到五步开外。

夏琳亦步亦趋的跟在亚雷身后,死死攥住他的衣角,紧张的朝着扫描四周。

前进了大约半分钟,两面黑黝黝的石板门横在面前,黑发骑士攥着拳头就准备硬上,只听咔嚓一声,那两扇墓门竟然齐刷刷地向后倒去。

回头一看,绿发少女正巧笑倩兮的摸着戒指,吐了吐香舌:“这枚戒指比我想象的有用,似乎能控制整个宅邸呢。”

“美丽的夫人,您真是我见过最美丽、最具智慧的女人,我发誓绝无虚言。”石制兽首摆出一副真诚的表情,卯足劲儿奉承起来。

“你一共见过几个女人?敢说假话就杀了你!”夏琳冷冷的瞥了对方一眼。

“大约……三个……”它讪讪的说道。

……

前面的通道相当狭窄,不过好在这段路并不长,前进了两分钟左右,便能嗅到一股尘封已久的腐朽气味。

亚雷迈出隧道,举着烛光看去,这里似乎也是一处墓室,空空荡荡的相当寒酸。墓室的正中央有着一个灰白色的石制祭坛,上面雕镌着大大小小的法术符文,并以直接以铁浆浇灌在缝隙中。

祭坛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口巨大的石棺,被重重藤蔓锁死,上方还压着一把血迹斑驳的巨剑,即便远在几十码的距离外,他们依然能嗅到一股浓稠的血腥味。

看的出来,那是一柄屠戮无数的利剑,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压在石棺的上面。

瞅出两人的疑惑,石制兽首趁机大献殷勤,卖弄见识般的说:

“二位大人,这个封印的最关键就是那柄剑!阿尔伯特大、不对,是蠢人说过,那把剑的辐射让他喘不过气来,如果没有这把剑,他只需要几年就能脱困而出。”

“他是怕剑,还是怕血?”夏琳眨了眨眼睛。

“二者都有吧……大概……”它发现自己又被问住了,一时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怎么干掉他?”黑发骑士直截了当的询问。

“干掉是不可能……除非您能找到另一只幽灵代替他成为诅咒之源,但只要取开那把剑,释放出阿尔伯特的怨灵,将其消灭的话,至少能让他安静十年……虽然和现在也没什么区别。”

“那就试试看吧。”

亚雷走到石棺的正前方,右手握住了阿隆戴特的剑鞘,对身旁的绿发少女说道:“弹开那把剑,我来防止意外情况发生。”

“嗯。”

夏琳闻言立刻竖起右手的食指,点向了棺椁上方的巨剑,一束淡蓝色的光焰瞬间射中剑身,“锵”的一声将其弹落在地。

巨剑落地之后,石棺依旧安静如常,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两人平心静气的等了一刻钟左右,室内还是一副静悄悄、阴森森的场景。

“怎么回事?”黑发骑士有点暴躁的举起了石制兽首。

“我也不清楚啊……会不会是它太虚弱了,或者说……害怕您的力量?”它绞尽脑汁的给出了两个理由。

“没时间磨蹭了,拆吧!”

亚雷随即挥出一道寒光闪烁的链剑,将棺椁上方的藤蔓一分为二,接着之间将左手搭在棺盖的缝隙处,开始发力。

空气中猛然传出“咔嚓”;一声巨响,石棺棺盖连带着缝隙处的生铁一并被掀开。然而,让他们始料未及的是,在棺椁被撬开的同时,一股黑浪般的虫子竟然从棺材里面涌出来。

呼——!

漆黑的火焰从黑发骑士的掌心喷涌而出,形成逆卷而上的粗大火舌,瞬间便将虫子烧的一干二净。

就在这一瞬间,一束幽蓝的冰冷光芒从棺底直射而出,正中亚雷的心脏,将他击退了一步。

“哈哈哈哈哈!”

与此同时,石棺内部传出一串肆无忌惮的粗野狂笑,伴随着幽蓝的光晕旋转而出,一道巨大半透明的阴影缓缓地从棺椁内爬了起来。

这怨灵足有十五英尺的高度,直立在墓室的祭坛上,堪堪与地窖顶端平齐,五官和轮廓十分接近油画上的描绘,只是放大了五倍左右,更是隐隐透着一股冰冷和怨毒。

看到黑发骑士手中的石制兽首之后,它立即发出一声暴怒的咆哮:

“塞巴斯蒂安,你胆敢背叛我!”

石制兽首心知现在是表忠心的关键时刻,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尖着嗓子吼道:“阿尔伯特大、蠢人!我已经不会再侍奉你了,我的主人是新的格拉摩根伯爵大人……还有夫人!”

“新的格拉摩根伯爵?”

它半透明的脸上浮出一丝狞笑,身体猛然膨胀了一圈,双臂在半空中虚划几下,摊开了长满尖锐指甲的深蓝巨爪:

“真是悲哀,他已经注定代替我躺在这座棺椁里,直到永远!”

“你做了什么?”亚雷脸色浮出一丝不自然的苍白,左手捂住胸口,吃力的说道。

“简单的小技巧。”

怨灵得意洋洋的浮上半空,身体再次膨胀了一圈,做出一个抱胸安眠的动作,语气冰冷而残酷,透着一股可怕的怨恨:

“它会不断侵蚀你的身体,让你失去美好的感情,只剩下怨恨!”

“然后就能让我变成怨灵,代替你躺在棺椁里面?真是好想法……”

黑发骑士的声音恢复了平静,松开捂在胸前的手掌,冷冷的注视着怨灵:“只可惜,你连我的衣服都打不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