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再遇强敌(1/1)

这一招虽没有对姬长空造成什么危害,但是给姬长空带来的心理压力却是陡然倍增。

姬长空侧腰,五体投地的闪避,算是堪堪躲过廖司徒的狂暴一击,还未来得及站起身形,就感到脑后袭来强劲的气流,伴随着空气爆裂的噗噗声。

廖司徒在后空翻后,顺势落下。为了以最快速度压制姬长空,他只能用离姬长空最近的脚,发动快速反击。

可是,姬长空的内动之境,可以明显的做出判断。那气流破空的声音,劲道洪重而沉闷,如果是刀,那气流就是流线并且锐利的撕裂之声。

姬长空已然听出了对方袭击的招式,是一记势大力沉的后心踢!他判断好角度后,猛然转身,双手互扼,在胸前做出了一个准备夹击的动作。

廖司徒没有想到姬长空会有这么快的应对之策,因为在他看来,他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即便姬长空转身,也会花一点时间去判断自己的攻击,或者是转身陷入恐惧或者失神的状态。

然而,廖司徒并不知道内动境界的奇妙之处,所以,当他看到姬长空有所反制的动作时,便慌神了。

廖司徒想要收回招式,可这种向下直踢的脚法,在已经要碰到对方身体的时候,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收回。

这个念头在廖司徒心中一闪而过,毫无可能后。他甩动狂刀,双手捂着刀柄朝下方刺去。

他想要用猛烈的刀势去胁迫姬长空闪避,可是他的刀是后发,再加上心神已乱。而姬长空是先发制人。

在廖司徒的刀尚未刺下之前,姬长空的双手已经攥紧了廖司徒的脚踝。旋即,他掣臂转腕,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脚骨断裂。巨大的力量,直接将廖司徒的身形旋转了一圈,随后,姬长空松手,强大的离心力跟惯性将廖司徒摔了出去。

砰的一声,廖司徒的脑壳重重的撞击在城墙之上。

血雾弥漫,如同开瓢的西瓜!

廖司徒惨叫着落地,他的狂刀在墙壁上弹落,掉在他跟姬长空两人的中间。

这柄刀,厚重而古朴,为玄铁打造。上面的花纹在沾满了鲜血后,看起来,就像是一朵生长在地狱的夺魂花!

这柄刀,配得上,廖司徒这种分别境的高手。

姬长空慢条斯理的起身,他捡起这柄看起来霸气十足的狂刀,漫步走了上去。

倒地的廖司徒面色骇然的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脚踝终结者!他难以置信的摇头道:“不,你不可能打败我,一天的时间,你怎么可能从神骨三重凝元境,提升到如此骇然的水准?”

姬长空面如凛霜,他走到廖司徒面前,啐道:“从你暗算的时候,就应该接受这一刻。”

“暗算?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身为宗周典史,铁堡司徒。你们越狱作乱,我带骁骑卫镇压,理所当然。”廖司徒说着,鲜血从头顶顺着他的脸颊流淌而下。

姬长空拿刀抵在廖司徒面前,说道:“你就不用装了。这把刀已经出卖了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柄刀是霍丞相赏赐给你的吧?地狱花!哼,我可以告诉你,霍玄庭的剑上,也有同样的雕纹。”

“你……小相爷当真是被你杀的?”

姬长空淡淡说道:“是又怎样?他要拿我性命,我总不能真给他吧。”

廖司徒形同血人,他露出两排猩红的牙齿,狂妄的笑道:“没错,这柄刀跟玄庭的剑同出于一块玄铁。上面的地狱花是我们南云社的图腾,代表着南云社的刺客信条。罢了,你小子已是将死之人,我就告诉你也无妨。要杀你的,不止是丞相,而是大周的天!”

姬长空笑了,他笑的豪气干云,笑的无所畏惧,他笑道:“哈哈,天要灭我?那我就破了这个天!”

“呵呵,你死定了。铁堡越狱,出了这个匝道,通向的便是皇宫禁城。你能突破两万名骁骑卫的猎杀吗?你能打得过拱卫京畿的十万龙骑禁军吗?你敢弑君吗?哈哈……”廖司徒说着,想要挣扎起身,但是头脑一片昏沉。头部受到的重击,加上失血过多,让他丧失了辨别危机的意识,还有……求生的本能。

姬长空越听越是愤怒,他看着这个血淋淋的疯子,喝道:“不管你说什么,你输了!”说着,手腕落下,狂刀断颈,刷!鲜血迸溅,染红了姬长空的脸,还有他的衣襟。

廖司徒的死亡,很大程度的延缓了骁骑卫的进攻,但是这一次攻守的战役打下来,没有称手兵器的囚徒们死伤惨重。

反观骁骑营以损失八十人不到的代价,退出匝道,无人领头充分,宛若失首的群龙,四散逃窜。

囚徒们组织阵型,聚在姬长空身后。

姬长空目光痴然,自从廖司徒死后,他就陷入犹豫。

三百多人,现在只剩下百人不到。再这样下去,谁都活不了。他觉得,自己给这些饱受磨难的弟兄们承诺下的自由跟家园,信仰跟救赎,就是一个笑话。

姬长空的沉默让大家莫不清头脑。

关云飞从铁闸下露出胖乎乎的脑袋,吆喝道:“大哥,快让大家冲出匝道吧。这个地方,若是再让骁骑卫堵住,我们便只能退守铁堡地牢了。”

“大哥,你听到我说话吗?”

姬长空无视了关云飞的话,他现在正在生死线上徘徊,在道德跟命运之间犹豫不定。

廖司徒的话,让他彷徨,不安。

出了匝道,一路向北,那可是宗周的帝国核心,金銮殿。文武重臣们上朝的地方。守卫森严暂且不说,触犯那里,可是死罪。要被株连九族,夷灭万户的。

更何况,还有骁骑营,消灭了骁骑营,还有龙骑禁军。

姬长空失神了!

他似乎看到了接下来的结果。

就在这时,有人说道:“冲出去,冲出去。”

又有人道:“对,不要害怕。我们就算死,也不愿意继续在地牢内受尽折磨。”

“冲出去,死也要死出血性。”

更不知是哪个人喝了一句:“宁在乱世做鬼雄,不为昏君当人臣。”

有人附和道:“是啊,宁当盛世狗,不做亡国奴。”

这些话语,如同晴天霹雳,却煽动者每个人的情绪。这些囚徒,都是前朝旧部的后裔或者是抵触当今政权的‘叛臣’。

对这些人来说,如果要站在过去的立场上看的话,他们就是亡国奴。

站在现在的立场上看,就是昏君制下的受难者,或是忠臣之后。

当然,其中也不乏铁骨铮铮之辈,多是亡朝的后裔,或是当今威后的政敌,也少不了周平王的爱心肱骨之臣。

权力的斗争就是这样。

一方得势,便是王。一方失势,就是寇。周平王这个傀儡皇帝也是如此,他自己都被威后的后党压着打,岂能保全手下的忠于他的帝党成员?

这些人的话,像一支强心剂,振奋人心,也撼动着姬长空的心神。

姬长空下意识的攥紧拳头,目光深邃。

他回想起自己巫山逐鹿台的殊死决斗,还有文渊阁的比试,哪一次不是死里逃生?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

他从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天开始,人生的每一步,如同走钢丝,若是回首,必定坠入九幽深渊。

他没有退路,也无路可退。即便是刀山火海,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一直走,直到……生命尽头。

姬长空抿了抿嘴,他看着一张张期待的面孔,突然下定了决心。

他不是懦夫,不是废物,不是鼠辈。他是鲁王嫡子,他是武王后裔,他有王族的血统,他的人生,注定是……叱咤风云。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血腥跟惨烈的肃杀气息,冲入他的肺腑,为他的内心添上一抹悲情。

俗话说: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姬长空在囚徒们的激励下,豁出去了。

他无法杀出宗周,无法杀出大周的天下。但是他可以尝试着冲上金銮殿,证明传承,证明血脉。即便是死,他也要戴着鲁王的桂冠,也要轰轰烈烈。

姬长空身如血洗,形同战神,他的目光,充满了威慑,散发着‘死亡之瞪’的味道,让对手绝望,让敌人胆寒。

姬长空跨过廖司徒的尸体,他身上如覆水火的游龙,两种截然相反,却能互相克制的气流,绕着他徐徐转动。

他转身,看着剩下的一百多人,鼓舞道:“传奇都是由人缔造出来的。现在,我们走到了这一步,我们扛了这么多。最后的金銮殿又算得了什么。你们怕吗?”

行动,决定一切。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百人组成的铁闸阵型,早已徐徐开拔!

他们气势高昂,悲情跟绝情充斥在每个人的心头,可是他们,却将愤怒化作直面真理的力量。

每走一步,都靠近地狱。但是他们,用不以为然的态度去对付黑暗,即便是死,也要让灵魂不再受黑暗的约束。

杀向金銮殿!一切都是对自己灵魂的证明,胜利或者失败,迎接他们的必定是前所未有的曙光。

姬长空带着囚徒们冲出了甬道,眼前一片开朗,如同绝路尽头的世外桃源。可是,这个桃源却是尽露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