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蓝走了?就这样走了?

我愣在那里,电话已经挂了,我却茫然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林雪看着我说:“你怎么了?”

我看了看她说:“没有什么!” ,我又说:“我想一个人静一下!” ,她点了点头,然后她坐在那里看电视,我躺在床上,突然,我拿起电话,刚想拨通宁宁的电话,可是突然就停了下来,我想问宁宁,她姐姐去西班牙,去多久,是不是不回来了,还是——

可是,我知道这样问宁宁,在宁宁父亲刚离开的时候,必然对她是一种隐约的伤害。

我按掉电话,躺在那里想了很久,不管我的内心有多少急切地问号,可是我却不知道去问谁,此刻也许沈蓝已经在国外,沈蓝不止一次回过西班牙,但是每一次,我都没有这次如此担心她不在会回来,包括我入狱那次,都没有这次那么担心她不再会回来了。

因为现在已经走过了许多光景,她经历了许多磨难,父亲离开了,似乎这对于很多孩子来说都会是个转折点,当一个女人失去父亲,失去爱情,精神疲惫后,她会选择怎样的生活呢?

逃避,也许只能是逃避。

我当时想,如果她不回来了,我一定会去西班牙找她,不管她在哪里,不管她在这个世界的何处,我都会想办法找到她,只因为我爱她,深深地爱着,我知道一辈子只有一次,如果失去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而我不能失去,我失去不起,在与她的这场爱情赌注里,我输不起。

从来都没有此刻那么地在乎她,如果她在国内,哪怕是分开,也没有此刻的感觉,可是今曰当她离开中国,远去西班牙的时候,我却有着从未有过的焦急难耐。

我再停留在青田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当天下午,我就跟林雪开车回了深圳,回到深圳后,我先跟林雪去的公司,处理了下公司的事务。

很搞笑的一个事情是,那个顾天龙本来是在沈蓝父亲离开的第二天要跟我签署协议的,可是那天他没有联系我,后来几天也没有联系我,我以为他知道沈蓝父亲离开了,失去把柄了,可是我回到深圳,他竟然又联系了我,带着试探性的口吻,他抱着一丝希望是,我根本不知道这个消息。

我接了电话,他说:“这两天,我去了趟澳大利亚,我刚回来,对了,我们那个协议是否可以签了?”,也许他真的去了澳大利亚,而他也不知道这个事情。后来,我知道他在澳大利亚交了个女朋友,因此就去了那。

我坐在办公室里,冷冷地望着窗外说:“你可真是不够走运的,我可真想把那块地给你,如果那样,也许宁宁就不会那样伤心了,至少说明她的父亲还——”,我没有说下去,我直接地说:“可是一切都晚了,宁宁父亲走了,可怜的孩子,她父亲也不想我这样做,真够可怜的,孩子!”

他听后,急的,猛地说:“你说什么,这跟那个有什么关系?”

我说:“怎么没有关系?你没搞错吧,你说没有关系吗?”,我一笑说:“你在做梦吗?”

“我不管,你答应的,你答应说那块地给我们的,这样,那两百多万,我不问你要了,原价给我怎么样?”

我说:“如果宁宁的父亲没有走,我会答应你,可是她的父亲走了,而我也知道了很多,我不能再错下去,挂电话吧,不过我还要告诉你,当年,你把我儿子弄去做DNA 的事情,这笔仗,我不会跟你轻易算的!”

顾天龙一点都不示弱地说:“你以为宁宁的父亲,那个老东西死了,你就不怕了吗?你要想想,如果我告诉她家人,她妈妈不是还在吗?还有她叔叔什么的,如果让他们知道了,你就不怕宁宁伤心吗?不怕她担心吗?”

我冷冷地说:“我有什么好怕的,她父亲走了,我什么都不再怕,这样再跟他们说次,你反正他们也都知道了,再去去说次好不好?” ,我猛地挂了电话。

刚挂下电话没多久,电话又响了,还是他,我看着电话没有接,然后电话不停地响起,我拿起电话,顾天龙急地说:“姓刘的,这样,我知道你有种,这样,我多给你一百万,你把这块地给我们,听到没有?”

我说:“我少你那一百万吗?你太幼稚了,没有这样做生意的!我劝你回家好好问问你父亲,你父亲就会告诉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当年,我被你父亲陷害,做了六个月的牢,当年那个工程上的用料,你还敢说不是你父亲干的?我告诉你,这个事情,我也会再去查的,有一天,当你入室给我儿子做DNA,你父亲陷害我造成工人一死,两伤的事情,这些事情真相都出来后,你们都要给我完蛋!”

顾天龙听了,似乎是有点畏惧,但是他不能服软,他说:“哼,就是我们干的又怎么样?你以为你会找到证据吗?就算你找到证据,你以为你能告赢我们吗?告诉你,别以为现在做了天豪的董事长就有多厉害了,告诉你,这里是杭州,我父亲混了一辈子,关系特别多,直接可以通天,就你这样,光有点钱,没有任何社会关系,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我说:“是吗?可是我从来不相信这个,我告诉你,我始终认为这里是中国,这里是法制社会,任何人犯法都应当受到处罚,不管他是谁,就算所有人都不相信这个,我都要相信,因为我深信邪不压正!”

他哈哈地笑着说:“你好幼稚,真的,你才是幼稚,竟然说这么幼稚的话,告诉你,在中国混,没有关系就是死路一条,这里的水深着呢,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是包青天啊,你恐怕还没调查到证据,早就被人害了,你等着吧,要想我放过你,就赶快把那块地给我交出来,据我所知,你上任以来,得罪了天豪里面不少人吧,别以为我不知道,告诉你吧,天豪也有我的朋友的,都告诉我了,你如果想塌实地把你的董事长做下去,就给我老实点,听到没有!”

“你疯了吧,如果你再打扰我,我就以恶意骚扰,窃取公司机密罪控告紫城!” ,我说着就要挂电话。

他歇斯底里,狗急跳墙地喊道:“姓刘的,我会让你不得好死,我会让你——”

我猛地挂了电话,靠在那里,是的,做一个公司的老董,有时候困难不光是来自如何把公司经营好,而是如何去对付这些败类,天豪内部的人,外部的人,比如张德海,以及顾天龙,他们都是我的对手,他们一天不失去消息,也许一天就不得安宁。

我很早就知道这个事情,对于小人,要么你把他铲除了,要么他们把自己铲除了,只有这两个结果,而我从来都不会相信小人会把一个正义的人打趴,就犹如我说的那样,邪不压正,人间正道是沧桑!

我知道,那些小人都会伸出他们的爪牙来伸向你的,不管有没有能力把你打趴,都会做一些无谓的挣扎,直到自己筋疲力尽。

把公司的事务处理好后,我就开车回家去,在深圳的曰子,我的夜生活并不多,虽然深圳是个夜生活很丰富的城市,但是,毕竟是公司老董了,有时候应酬就是说来就来的。

我刚开车出公司,就接到几个朋友的电话,都是包天豪工程做的,我新上任,他们都还没有正式请客过,今曰说一起请客,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去,这样的场合是不能推辞的,我尽管生性秉直,但是我不能给人一种不可接近的姿态,那样是做不成事情的。

可是,脑海里不光要想着公司的事情,一闲下来,还要去想着沈蓝的事情,宁宁的事情,宁宁把孩子跟我大姐带到了杭州,我大姐先住在她那帮忙带孩子,说过几天就会送我大姐跟孩子回苏北老家,当然这些是我大姐说的,我想我还是有必要给宁宁一个电话,我不去问她姐姐,至少要关心她下。

我边开车边拨了宁宁的电话,电话通了,我说:“宁宁,一切都还好吧?”

宁宁声音带着疲惫,但是已经没有她父亲刚离开时候的那种伤感说:“还好,谢谢你,都过去了,不要担心!”

我说:“恩,叔叔走了,我想他一定希望你们能够好,所以接下来,好好地照顾自己,只有你们活的好,叔叔才会放心!”

宁宁似乎不愿意听我说这个,又好似早已明白我的心思,知道我关心的更多的是什么,她说:“我姐姐回西班牙了!”

我说:“哦,是吗?”

她一定感觉我很虚伪,她轻飘地说:“应该不会回来了吧,如果你想去找她,我可以告诉你她在哪!”

我听到这句,我忙说:“哦,不用,我,我也没有多少时间,公司挺忙的,我知道你好,你们好,也就行了!”

“什么时候变的如此的,如此的谦虚的?” ,她没有说我虚伪,而是说谦虚。

我忙说:“哦,有吗?我,没有吧!”

她哼了下说:“你很想她对不对?”,宁宁说,似乎带着一些对我的怨恨,当然我也认为这口气,还来自与她父亲的离开对她的打击。

我说:“宁宁,我打电话给你,是想问问你现在怎么样的?”

“虚伪!”,她笑了下说:“我姐很好,一个人去了西班牙,她把度假村交给那个,那个人管理了,她一个人走了,终于可以解脱了,过自己喜欢的生活了,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过她那样的生活的,要知道有时候努力想跟爱的人在一起太痛苦了,倒不如可以离开,而有些人进来后,就离开不了了,抽不了身了,可是有些人却可以很轻松地离开,可是有些人,哎,也许就只能——”

我当然听的出她说的话的意思,是的,有些人可以轻松地离开,而有些人却不能,有了孩子,结婚了,她就自在不了了,她姐姐没有选择这条路,就是为了自己可以自在吗?难道真的如宁宁说的那样吗?我知道宁宁跟她姐姐的关系因为我,多少受了点影响,这是难免的,如果不是曾经她跟她姐姐关系很好,也许今天就会更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