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保险箱放在女儿的房间里,比放在自己的房间更为隐蔽,刘清霞的心智很不一般。
刘清霞咯咯而笑,“小夏,你要是有本事把它打开,那我就把里面的东西全部送给你。”
夏天将刘清霞拉过来,笑着说:“青霞姐,你还是从了吧。”
刘清霞开始提要求了,“你先让两个丫头出去。”
夏天站在刘清霞背后,他冲着小青和小霞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出去。
小青和小霞依言而出,但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门口。
刘清霞继续提要求,“你闭上眼睛。”
夏天照做。
“你不能动呀。”
夏天双手背到身后。
不料,刘清霞忽地转身,双手袭击了夏天。
真不要脸,小青和小霞在门口瞅着呢。
“臭娘们,你又想挨揍吗?”
“咯咯……”刘清霞娇笑着不肯放手。
小青骂道:“不要脸。”
小霞骂道:“臭娘们。”
刘清霞还击,“臭丫头,再敢骂我,我让你们的夏天哥哥把你们办了。”
办了?这意思夏天懂,很显然,小青和小霞也懂,因为以前常有男人上门“办”她们的妈,她们知道什么叫“办”。
话一出口,刘清霞自己也后悔了,怎么能这么数落女儿呢。
再说了,刘清霞心想,当妈的还没被“办”呢,哪轮得到当女儿的呀。
但是,刘清霞把小青和小霞给“激怒”了。
小霞嚷道:“夏天哥哥,我姐知道保险箱的密码。”
夏天惊喜万分,“小青,密码多少啊?”
“九三八四三八。”
原来,小青的记性很好,刘清霞经常来开保险箱,虽然每次都要将两个丫头先赶出去,但百密一疏,有那么几回让小青给看见了,密码也就变成了明码。
“九三八四三八,呵呵……这个密码很有意思啊。”
夏天暴笑不已。
刘清霞白了夏天一眼,“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夏天笑道:“九三八四三八,不就是臭三八死三八吗,青霞姐,你自己编的密码都在骂你自己呢。”
刘清霞一怔,随即也笑了起来,“咯咯,还真是的,当时是随意编的,没想到编出来的是骂人的话。”
夏天呵呵笑道:“青霞姐,都到这个份上了,你就自觉一点,免得我自己动手,既打你屁股又开你的保险箱。”
刘清霞叹息一声,“我算是把齐老太太得罪死喽。”说罢,俯身蹲下去开保险箱。
夏天终于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刘清霞还真是个有心人,专门用了一个档案袋来装齐老太太的相关材料,夏天拿出来粗粗的翻阅了一下,便知道找到了对付齐老太太的最佳武器。
刘清霞在旁边小声唠叨,倒不是在为自己摆功劳,而是担心万一夏天亮出这些真凭实据之后,她就成了齐老太太最恨的人。
夏天笑着劝慰说,没关系,你少了一个忘年交的齐老太太,却多了一个好弟弟啊。
刘清霞乘机占夏天便宜,说这是她应得的奖励,少了一个忘年交姐姐,多了一个不能“交”的弟弟,她还是亏了。
夏天也壮胆“反击”,让刘清霞心平气和了不少,她一边“迎击”,一边不忘笑话夏天,说两个丫头四目睽睽呢。
夏天一点也不避讳,因为屋外的黎菁和程子涵即使耳朵最尖,也听不到卧室里发生了什么。
至于小青和小霞,夏天更不用担心,两个丫头显然对这种场景并不陌生,不但瞅得认真,而且还走过来,分别倚在夏天的肩膀上。
刘清霞总算是不好意思了,她停止对夏天的搔扰,用目光“埋怨”着两个丫头。
“好了,我该走了。”
说着,夏天将档案袋封好,长舒了一口气。
夏天要走,不但刘清霞恋恋不舍,就是小青和小霞,更是不舍夏天的离开。
夏天不理刘清霞,却对小青和小霞说:“小青小霞,哥有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你们愿意接受吗?”
“愿意接受。”异口同声。
夏天严肃地说:“从明天开始,你们俩就是我的搭档,你们的任务是监督你们妈妈的一言一行,只要是做得不对的,你们都可以向我报告,而且要及时地向我报告。”
小霞问:“我们怎么报告呢?”
夏天笑着说:“这个很简单,你们想找我的话,可以打电话到南岙乡乡政府,你们就说是我的妹妹,他们就会及时向我转告的。”
小霞挺了挺小胸脯说:“保证完成任务。”
“还有,还有啊。”夏天特别强调了一点,“从今以后,不许任何男人进入你们家,记住了吗?”
小青和小霞同时点头。
刘清霞不但没生气,反而还笑着问:“包括你吗?”
夏天急忙补充说:“我当然除外,我是自己人嘛,这也就是说,从今以后,我是唯一能进这个家门的男人。”
小霞附在夏天耳边说:“夏天哥哥,以后只有你才可以欺负我妈。”
夏天点着头呵呵而乐。
小青犹豫了一下,也附在夏天耳边说:“夏天哥哥,我喜欢你来。”
刘清霞嫉妒了,“两个臭丫头,你们搞什么鬼呀。”
欢快的笑声里,夏天终于摆脱他喜欢的“纠缠”,重新回归了自由。
今晚的夜色真美啊。
回到黎菁家,黎菁和程子涵立即夺过夏天手中的档案袋,对档案袋里的“真凭实据”进行了严谨的研究。
在这方面,黎菁和程子涵都是“专业人士”,黎菁干过机要管过档案,程子涵是医生,专业知识和经验恰好可以派上用场。
研究之后,黎菁和程子涵得出一致结论,依靠这些“真凭实据”,完全可以将齐老太太“拿”住。
关于这个“拿”,一共有两方面的意思。
一方面,这些“真凭实据”如果公开,一定能将齐老太太的名声彻底败坏。
另一方面,倘若将这些“真凭实据”交给老书记的老婆,足以掀起一场醋海大战,让齐老太太在藤岭县难以立足。
无论是哪个方面,齐老太太都会屈服,只要她是理智的。
夏天放心了,美美的一觉睡到大天亮。
至于他和刘清霞那点破事,黎菁和程子涵象商量好了似的,都没有主动涉及。
夏天落得耳根清净,再说他与刘清霞也没什么过分的出格行为,黎菁和程子涵就在门外听着,确实没有什么值得她们吃醋和追究的。
刘清霞对夏天做过的那些小动作,黎菁和程子涵或多或少也做过,夏天占刘清霞身上的便宜,黎菁和程子涵早被占过了。
不提刘清霞,就是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早上,万里晴空,阳光明媚。
夏天驾着三轮摩托车,载着黎菁和程子涵往南岙乡赶。
离锅底河还有二三里路时,就能隐约看到锅底河大桥的雄姿,夏天顿时兴奋起来。
设计的时候,夏天就要求锅底河大桥高出河岸至少二十米,所以,远远望去,锅底河大桥高大雄伟,象天际挂起的一道彩虹。
当然,锅底河大桥还在建设之中,两岸的引桥完工了,两岸的桥基也有了,所有的桥墩有了,整桥的龙骨和主干有了,大桥已具雏形,离竣工还差几步之遥。
来到锅底河边,夏天看到乡武装部长李长喜和副乡长郭凯达,正指挥几十个民工,往桥上安放第一块桥板。
可是,民工们都蹲在桥上,抽烟的抽烟,聊天的聊天,并没有马上动手,那块长达五米的石材桥板,还静静的躺在一边。
夏天冲着李长喜喊道:“老李啊,你搞什么名堂,大上午的不抓紧时间干活,出来晒太阳啊。”
李长喜走过来说道:“这是第一块桥板,有讲究的。”
“什么讲究?要我这个一把手讲几句?”
夏天总是随时随地,强调他书记兼乡长的身份,官迷嘛。
李长喜笑道:“今天还真不用你一把手的表现呢。”
夏天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咦,什么意思嘛,我说李长喜同志,你是不是翘起尾巴飘飘然了。”
李长喜还是笑,“反正今天不能听你的。”
夏天开始较劲,“信不信我马上撤了你总指挥的职务?”
“我信,我信。”李长喜笑着扬了扬左手,“哎,请问现在几点钟了?”
夏天抬腕看表,没好气地说:“九点差八分,你他娘的自己不是有表吗?”
“今天是农历初几?”
“初九呗。”
“这就对了么。”
“对个屁,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李长喜严肃地说:“今天是个好日子,九点九分是个好时间,我要在九日九点九分安放第一块桥板,因为三个九将预示咱们的锅底河大桥永久永久的造福南岙乡的百姓。”
夏天噢了一声,“这个创意不错,可是,可这是封建迷信啊。”
李长喜强调说:“这不是我的创意,这是传统,几千年传承下来的传统。”
夏天皱起了眉头,“老李,你是党员啊。”
李长喜倒很坦然,“我也是人啊。”
夏天问:“谁的主意啊?”
李长喜卖了个关子,“你猜。”
顿了顿,李长喜大声的问:“兄弟们,这是谁的主意啊?”
民工们齐声而应,“书记奶奶。”
接着,民工们一齐笑了起来。
李长喜和郭凯达,还有黎菁和程子涵,也都放声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