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二次碾压
这天的两堂课，书法和绘画，皆是杨夫子的课。
上课的时辰，很快到了。
杨夫子走进来，将一张画挂起来，看向众人，敲了敲戒尺，“你们都说说看，从这幅画中，看出了什么。”
画上山峦起伏，有人，各立于山头。
“夫子这幅画，是想激励我们，在学习的路上，要像画中人一样，不畏艰难险阻，勇攀高峰。”裴采薇心念一动，抢先说道，自觉答得十分好，面露得意。
不防‘啪’的一声，杨夫子的戒尺落在她桌上，紧接是冷冷的声音，“你没睡醒？好好看看，上面的山，哪里高了？”
叶玉婷忍不住噗嗤一笑，裴采薇脸色涨红。
谢轻灵勉强将投到秦姝空落落座位上的视线，收回来，思索片刻，答道：“学生不才，冒昧猜测，夫子这幅画，可是要表达，山不在高，有仙则名的意思？”
众人皆暗暗点头。
“错了，山是无名之山，且山上站的，是人。”杨夫子语气缓和了一些，却仍是不满意，又敲了敲戒尺，“还有没有其它的解法？”
目光一转，落到了秦妤身上。
秦妤顿时感觉浑身的皮子一紧。
好像回到了方才路上，遇到杨夫子时的情形。
“小姝，太好了，你真的来了，我还担心你不来了。”杨夫子一看到秦姝，就亲热的招手，笑得阳光灿烂，那样子，哪里有面瘫的影子。
待视线一看到她，笑容顿时又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皱得可以夹死苍蝇的眉头，“都是一个府里的姐妹，你的资质，怎的差这么多？”
秦妤昨天心口中箭，旧伤未愈，今天就被插上新刀，只想吐血。
没等她吐出来，杨夫子就眼不见为净的摆摆手，“罢了罢了，你还是先走吧，不过说你两句，你就一副要哭的表情，快走快走，小姝我自会带她来。”
秦妤终于忍不住，留下了两行辛酸泪。
此刻，杨夫子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样飞过来，秦妤十分想替自己争口气，可脑子里却乱七八糟的塞了一堆东西，不期然的，又想起昨天回到府中之后，她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对劲，便去找父亲，将自己发现的，秦姝的怪异之处，同父亲说了。
结果被训斥了一顿，“你就是嫉妒，家里你最小，大家都宠着你，把你给宠坏了，如今姝儿来了，你看着姝儿比你更得你祖母的喜欢，如今又展示出让你难以企及的才学，你就心生不忿，百般的想找岔子。”
“小七，你要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个世界上，不是不合你心意的，就是有问题的，有的人，天生就是聪明伶俐，学什么比旁人都快，比如你三叔，比如姝儿，你得学会接受这一点。”父亲语重心长。
有如醍醐灌顶，秦妤的视线，骤然落在画上。
“我知道了，夫子是要告诉我们，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杨夫子眼中迸发一道精光，“没错，今天这堂课的主题，便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她顿了顿，面露兴奋道：“首先，我给大家引荐一位才学出众的助教……”
谢轻灵余光瞧着直到现在，依然空着的那个座位，陡然升起一股强烈不好的预感。
忽然门口一暗，有人进来。
来人一身碧衫，清瞳莹亮，眉目沉静。
杨夫子铿锵介绍道：“便是年纪轻轻，书画已大有造诣，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足以为人师的秦府五小姐秦姝。”
除了秦妤，众人都张口瞪眼，呆若木鸡。
尤其谢轻灵，无法承受这个打击，气冲大脑，眼前一黑，晕过去了。
再次幽幽转醒，谢轻灵发现自己躺在杨夫子公务房中，一张简陋的榻上，不远处的案桌前，有人提着朱笔，正在勾画着什么。
“杨先生？”她撑着坐了起来。
“你醒了。”随着声音，那人转过身来。
不是杨夫子，是她最痛恨之人，秦姝。
谢轻灵牙根顿紧，还没来得及爆发，余光瞟到什么——只见案桌上，秦姝正在勾画的东西，豁然是女淑班上交的作业，好巧不巧，正好批改到她的画。
怒火顿时蹭地窜得万丈高。
“你有什么资格，批改我的作业？”
她腾地上前，将自己的那副画，抢了过来。
“我有没有资格，你说了不算，杨夫子说了才算。”秦姝毫不在意，“你要拿走，便拿走好了，我这里，就按照不交作业，零分处理。”
“秦姝，你出门前没照照镜子吗？你以为你是谁？你说零分就零分！”
谢轻灵再也控制不住满腔的恨意，受到过的所有淑女教育，在这一刻都荡然无存，只想用最恶毒的语言，来咒骂眼前人。
“现在书院上下，谁不知道，你就是个名节丧尽被退亲，没脸在京城呆下去，只能灰溜溜滚回这里的败类，你以为，赢得了夫子们的喜爱，你就能恢复名声？你做梦！有我在，我定会让大家，看到你癞蛤蟆的真面目。”
“不止是你，还有，包庇你入学的，你的伯父，以及这些可笑的夫子，我都要通通揭穿，让世人看到，所谓名声斐然的文曲书院，不过是蛇鼠一窝，藏污纳垢的不堪之地，所谓很有名望的夫子们，不过是趋炎附势的小人，你们好生给我等着。”
谢轻灵愤怒转身，就要冲出去。
“你的裙子……”秦姝用四个字，就止住了她的脚步。
几个月前的噩梦重现，谢轻灵下意识往下一看，还好，裙子好好的在自己身上。
继而，巨大的愤怒，像是海啸一样，席卷而来，将她淹没。
“你竟还敢提这个……”谢轻灵气得浑身发抖，愤怒朝秦姝冲来，“我要杀了你！”
秦姝其实最不爱的，就是跟人动手。
对她来说，能动口解决的，从不动手。
然而总有些时候，无可避免，所以，她才特意去学了擒拿术，目的就是用最快、最准、最狠的手法，将人拿住，然后就能充分的，用动口来解决问题。
正如此刻，一下子，就将谢轻灵的手反剪，捆在凳子上。
为了能清净的表达，她顺手找了张纸，揉成一团，塞住了谢轻灵想要咒骂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