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理完养父的后事,赵小宝有好些日子没精打彩。家里出了这么大变故,一家人脸上无光,丽珠姐趁着这些日子,考上了省教育学院,要去省里深造两年,没几天也要走了。
赵小宝虽然不舍,也没办法,赵大毛临终前逼着赵小宝发下重誓,叫他别打丽珠的主意,要娶只能娶秀珍。
这下子,赵小宝再大胆,怎么也不敢趁着养父尸骨未寒,就粘着丽珠姐乱搞,他怎么也得忌惮几天。
因为赵大毛的事,赵小宝家里一下子多了几个姐姐。其他几个姐姐都不在家,赵丽珠因为年纪小降格为四姐,何秀珍成了五姐。
何秀珍只比赵小宝大了几个月,生得貌美如花,自从拿了赵小宝的钱,她倒是和赵小宝这边熟络起来,常来帮忙干活,任劳任怨,十分勤快,很快赢得一家人的喜欢。
赵小宝对这个五姐是又敬又怕,他征得香兰姐的同意,从她给的卡里挪用了一点存款,给五姐在家的东面一侧,起了一间土房,干脆把她接到大雁村来住。
不过,这一年对赵小宝来说,注定是多事之秋。虽然多了一个漂亮干姐,但是这个漂亮干姐同时也带来了十万元的债务。
养母马若兰实在受不了债主们纠缠恐吓,眼见十几万元的巨债就像一座大山,压得一家喘不过气来。家里四五个是一色的赔钱货,抱养个带把的又没见他有什么正经产业。
马若兰简直连死的心都有了!穷鬼日子啥时能熬到头。眼看自己还不算老,一气下改嫁到外省,自己快活去了。
赵小宝的雇主孙欣雯被她的台湾老爹接去美国度假,叶灵儿见孙老大远渡重洋,她也就顺理成章 地答应了妈咪苏蕙兰,不久远赴美国留学。苏蕙兰收服了爱女,兔死狗烹,之前许诺的特供基地被无限期搁置。
这还不止,正像老话讲的,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赵小宝一次修炼的时候,不慎走火入魔,吸人阳气的本事没了。赵小宝心里不痛快,人也变得蔫头巴脑,又变回了那副无赖相,动不动就发疯。
村里和她相好的几个女人都见不得光,见他这样,也不敢上前,只能背地里抹泪。
就这样过了一年,第二年的春天,大雁村也发生了很大变化,郭宝盖被桂河乡声望卓著的父母官侯朝阳罢免,现任村长刘大炮进党校学习,大雁村的政务由新当选的村主任马富贵接管。
赵小宝稍稍从打击中恢复一点后,本来想趁刘大炮不在,找找林艳丽,可是林艳丽的大闺女意外怀孕,他远赴深圳陪护去了。冬梅呢,没了林艳丽罩,她不敢出门了,见了小宝就躲,把小宝气得也不理她了。
坏事还不止这一件,孙欣雯出去度假后,不知怎么的,一直没见她回来。这丫头不在,赵小宝几等于失业,没了固定的收入来源,整日在家游手好闲,还是像过去一样没见一点长性。
“快看,小宝被阿珍一扫把轰出来了!”一句号外,大雁村一班子留守女人女、老头、老太还有牙都没长齐的鼻涕伢子嗖的都冒了出来。这里一堆,那里一群,集体围观发生在过世风流鬼赵大毛家的大新闻。
赵小宝见一村人来看笑话,也不羞臊,拖着个破箱子,穿得像个讨饭的,还没心没肺的哼着歌,从一村人眼前大摇大摆,离了门户,把一村人笑痛了肚皮。
“哎呀嘞,还是自己的种好哇,抱来的没靠头!”
“这家就养了个少爷头子,好吃懒做,这种害人精,阎王都不敢收的。”
“亏得赵大毛一把屎一把尿的,都白瞎了!”
就听见他家的破瓦房内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是五姐何秀珍。这可怜的姑娘脾气火爆,见赵小宝不长进,一气之下把他打出家门,心里却也是不好受。
赵小宝走到村西的老槐底下,只见浓荫如盖,三月暖烘烘的南风吹得这厮口干舌燥。村西那独栋的老宅是俏寡妇丁婶的家,远远的瞅见大门紧闭,便知她去赶集卖货去了。
这丫挺的就在槐树底下一躺挺尸,静候丁婶归来。
没多会儿,只见四个奇装异服的少年,看他们一脸的晦气,就知道没啥好事。这四个人除了头目大牛还算完好,铁蛋给打瘸了,狗子、长毛鼻青脸肿,眼睛一个大一个小。
四个少年灰不溜丢地走到赵小宝眼前,你捅我我捅你,都不敢先说话。
赵小宝嘻嘻一笑道:“怎么了怎么了?谁谁牛逼长脸上了?把你们打成这样?”
“宝哥,对面村的阿财!”大牛哭丧着脸,这丫挺仗着有赵小宝罩着,拿赵小宝的名号到处招摇斗殴,没少给他惹祸端。
狗子一只眼睁不开一只眼睁得老大的走上前,一顿添油加醋道:“宝哥,阿财不但牛比长脸上了,他还把宝哥你踩脚底下了。还骂宝哥是臭狗屎!还说你是一堆!”
赵小宝不信任狗子,扭脸问同样一只眼睁不开一只眼睁得老大的长毛:“你来说,阿财真的骂我是臭狗屎?还是一堆?”
“宝哥,阿财真是这么骂的!你要为俺们作主啊。大牛哥的女朋友还被阿财调戏了呢!”
赵小宝听了这话,把食指放到嘴里一咬,想了一想,道:“我晓得了。你们回去把伤养好来!”
大牛对赵小宝的答复显然不太满意,抓着头皮不好意思的问:“宝哥,阿财不给你面子。不如,你率领俺们就杀回去,把阿财的蛋蛋剁了!”
赵小宝飞起一脚把大牛踹翻道:“是你听我的,还是我听你的啊?”
“宝哥,是我挺你的!”
“这就对了嘛。宝哥今儿心情不好,运气不好,不想见血,见血不吉利!”赵小宝从铁蛋口袋里取出一根烟,像是取自己的烟一样点着了,吞云吐雾着。顺便还把铁蛋、狗子、傻比身上块来块的小钱搜刮一空。
打发了几个小崽子,赵小宝数数手里的钱,得有百来块。抬眼见丁婶开着她的三轮货车回到了家门口,眉开眼笑,屁颠追上前道:“丁婶,今天好生意咩?”
丁婶一扭脸见到赵小宝,顿时飞红了脸,悄悄道:“小宝,今儿怎么有空上婶家来呢?还带包袱,又被轰出来啦?”
“没有,就是想丁婶了,上丁婶家住几天!”
“婶可不给你住,你家出了那么大事,村里人都盯着呢!”丁婶一提起这门事,整个桃花脸就红得像抹了鸡血。
赵小宝听言说不让住,两眼死命挤出几滴眼泪来道:“婶不方便的话,那我回去!”
说完假装往回走。
丁婶在后笑骂:“死小宝,你回哪去?你没地方去啦,给老娘回来,赶紧地!”
天色眨眼就黑了,躺在丁婶床上挺尸的赵小宝一睁眼,就听到不争气的五脏庙饿得咕咕叫。
这厮骨碌直起身才拉亮灯火,就见丁婶身上只穿一件绿色的吊带背心,把雪白柔软的胸脯露出大半个来,道:“小宝,婶去洗个澡,你出来看着点门。完事给你做饭,你来了开荤,有酒有肉!”
赵小宝伸懒腰道:“丁婶,看啥门?难道还有人偷看?”
“小宝,不是婶胆小,还真有!昨晚上老娘就给个王八羔子看了!”
赵小宝两眼一瞪,摆出不相信的样子道:“洗澡有什么好看的?”
赵小宝暗暗好笑道本少可是直接用手看,用嘴巴看!
我说小宝,你帮不帮?丁婶恼了,叉起柳腰来,眼看发飙。
帮,当然帮!不帮丁婶帮谁啊?这小流氓没精打采地披上件外套,一脑头发乱得跟鸡窝也似,探头到院子里瞄了一眼,又缩回了脑袋,这厮今天有心事,闷闷不乐,对什么都不上心。往床上一倒,横七竖八又挺起尸来。
由于丁婶家是老式宅子,所谓的澡房其实就是院墙边简单搭起的耳房。这种耳房封闭不严,倒给了一些变态可乘之机。
没多会儿,就听丁婶在院里呼唤:“小宝,你挨千刀的!有强盗,快来!”
赵小宝猛听到呼唤,弹起身冲出来就见丁婶的澡房门大开,一男的死抱住丁婶不放,嘴里还不干不净:“骚货,什么阿猫阿狗,你个臭寡妇,家里没男人,你喊个鬼!”
这下流胚以为成其好事,不妨身后冒出一个人影,棍棒如雨向他身上招呼,一棒比一棒狠。吓得这货哀嚎一声,抱头鼠窜而去!
赵小宝扔了烧火棍,灯下瞧见是村主任马富贵。马富贵生得人高马大,孔武有力,看平时却摆着一脸正气,平时也装出一副热心肠。
大雁村谁有个七灾八难的,马富贵一般不会袖手旁观,能帮多少帮多少。
“哈哈,这姓马的,平时装得人模狗样。想不到也是下流胚!这丫媳妇又嫩又水灵,还要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丁婶无端受人欺辱,一头扑到小宝怀里,流下委屈的眼泪。“都怪你,叫你看着门,尽给老娘偷懒。婶差点就被人欺负,这下你高兴啦?”
“婶,你别恼。我看清了是马富贵这狗杂种。改天我给你找回场子!”
俏寡妇也不骂他,只是几句批评教育:“小宝,你十七八岁了,也该学学好。不要到处打架,万一失手,把人命打坏了,你就得坐牢咯!只要你学好,婶会好好疼你的!”
洗完澡,丁婶整了一桌好菜,还拿出好酒,欢天喜地坐一桌痛饮。丁婶酒一沾就上脸,把一张成熟的桃花脸整得跟新娘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