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尔一路跟随,直到下一个地道的出口四人终于跳了出来。她站在不远处的屋顶上、俯视而下,翅膀收敛在背部,正握着造型抽象而又锋利的长矛。

“走,立刻将人带到...”出来的四人是鸿远帮的十二干将,江湖人称井、允、公、陇,为首的公正在分配任务。

尼尔在他们几个人出来的一瞬间就知道是这个几个人绑走了安巧,安巧的气息与模样她在黑夜里看守过无数遍,不可能看错。“咻!”的一声,手中的水矛飞速刺向公。

“啊!!”公闪躲不及,水矛从下腹部贯穿将他定在地上。

“戒备!”剩下三人:井背着安巧,允与陇分别在井的前方一左一右为他掩护着。左侧的井整个脸藏在斗篷的面罩下开口问道:“阁下何人,为何突然伤我兴义帮的兄弟。”

“兴义帮?你往蕴和区跑?不管你是谁,今天都得死。”尼尔气息暴戾:弹、横、劈指——水矛术!

水矛再次在手中凝结,三人有所防备,掷向凶徒允的水矛被闪躲过,凶徒井与陇快速跟上、贴近尼尔准备近身打。

术者的近身能力都比较差,倒不是说身体素质差,而是功夫差,这是常识。三个绑匪有着冒险者三级左右的水平,同时还是二级的学徒术者。一左一右的允与陇近身刀剑挥舞,尼尔并没有兵器,只得用拳法和法术。

凶徒井的速度很快,作为术者和冒险者的结合他已经算的上是优秀。两人迅速地贴近,内力通透传达,速度极快,井自知法术施展过于缓慢,作为魔法战士的他们,无疑是用战士的方式来的更加快速、便捷、有效。两人一左一右,井收招的时候,陇便出招,待陇收招,井已经收招完毕正祭出下一招,剑招步步相扣、步步紧逼,尼尔毫无喘息的机会,说到底尼尔的功夫并不高,天赋也并不是惊世骇俗,两人应接不暇的进攻足以证明尼尔一人不足以应付他们。

带着安巧的允早已悄悄游走到了一边掏出弩机,“咻!”弩矢在空气中中划出的声响仿佛死神的呼唤。然而写轮眼下的允,红色的人影在这暗淡的热成像世界里是那样的鲜艳,他所有的游走与潜行都在尼尔的眼皮子底下而他却无所察觉。

尼尔后仰躲过这弩矢,同时右脚抬起一踹,高跟鞋踢在陇的右臂,中途打断了陇的这一剑。而她的左手早在众目睽睽之下转为横指:“弹、对、横——水弹术!”,她身形闪避间便掐出来一个术。“唔!”井近距离中了水弹,受了内伤倒飞而出。而陇则抓住了这机会手起刀落斩断了尼尔施法的左臂!

尼尔疼痛不已,但作为护卫的她,其战斗意志作为生存的最大意义而贯穿整个人生。强忍着断臂的疼痛双眼瞪大、牙齿紧咬。以一敌三的尼尔已经到了她的极限,如果单纯对付三个三级的冒险者,或者是三个二级的学徒级术者到还是问题不大。可是如今的对手是这两种情况的结合,他们三人既是战士也是术者,熟悉术者与战士的各种战斗环境,还有一个游侠左突右闪打乱她的节奏。

尼尔此时已经是山穷水尽,但是尼尔并没放弃。扭腰转胯、回转身体而带动的巨大力量凝聚在在她右手掌,乘着陇第一刀未收,第二刀未起,使出浑身之力、D级的魔兽之力猛击在他的面门。

“砰”陇半边脸被打扁,嘴巴歪到了一边,神情恍惚,丝丝鲜血从他嘴边流出。

“呼”“呼”尼尔捂着断臂大口喘气,眼神飘过那落在地上的手臂,心中不尽懊悔,恨自己的力量不够应付这些匪徒。

三人除了游走在外的允其他两人都受了不小的伤。井中了水弹、口吐鲜血,捂着中招的胸口。胸腔受巨力压缩,大半会儿都喘不上气。陇强忍着痛苦接上脸上脱臼的断骨,脸上不住的抽搐。

大家受伤都不轻,但战斗仍在继续。

尼尔为了自己内心的坚持,起身、右手使出印决,却不料飞来一箭射中他的小腿,箭矢透过长靴,倒刺将她的腿上的血肉带出,顿时血如泉涌。

“啊!”尼尔再度跪下,望着冲过来的陇和井使出所有的法力,右手五道印决连环,用出了最强的一招:“弹、勾、剑、开、环——水龙卷!!”

水从尼尔周身而起,迅速在前方边疾行边扩大,等到了两人面前已是巨大的水龙卷,将两人吞噬其中,旋转的巨大拉力与水流的撞击将两人的筋骨全部击碎,顺着水流冲上几十米高空,坠落而下,生死不明。尼尔再度伸手:“弹指——结网!”,一张大网将已经摆脱水矛的公给绑得结结实实。

允看情况不妙,接连射出三箭。尼尔此时用尽全力,再也没有力气和能力来支持战斗,疲惫的双眼累得快要闭上,确仍然喘着大气紧盯着允。允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眼神,眼神里透露着无尽的暴戾、杀戮,明明此刻快要倒下的是尼尔,允却仿佛感到自己才是那被猎手盯上的猎物。

射出的三箭,一箭射中尼尔的下腹部;一箭被尼尔仅剩的一臂挡下、透骨而出;最后一箭尼尔避无可避,正中她的喉咙。

她感到自己全身上下都流出了很热的东西,但她自己却无法感受这温度,俏美的脸庞显得惨白、毫无生机。她感到力量在迅速的流失,她害怕,害怕再过一会儿她就没有了任何机会使出自己的力量。恍惚间她抬起左臂,眼睛才发现自己的左臂早已被砍断在地。

“呜哇。”又是一口鲜血吐出,她已时日无多,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在坚持着什么,她不断地告诉自己:必须在最后的时间...必须...

她的右手再也没有抬起来,跪在地上的尼尔最终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佝偻的身躯、努力抬起而又再度垂下的右手,以及那光芒渐渐消散的眼神,无一不昭示着她短暂而又美丽的一生即将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