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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景山镇不远的平凹乡,村头很惹眼的位置是一栋二层土别墅,与周围清一色全是的平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里面装修豪华,摆设精致,各种高档次电器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个两米长的水族箱,里面一条金黄色的鲫鱼在来回走动,显得有些孤零。
一个男人手中拿着手机,屏气凝神听着里面说什么,还有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他知道这个电话非常重要,那头是一个自己这个层次永远都无法碰触到的人。
“大约有三成已经搞定,相信剩下的再有一个月就可以全部搞定,请您放心,这件事绝对不会有半点意外。”
那头传来吐息声,好像在抽烟,接着传来一个沙哑的桑心,不紧不慢说道,
“冯正,我这么跟你说吧,汪市长是什么人你可能不是很清楚,我也不会告诉你,你只需要知道,只要是汪市长想做的事,无论在全国哪个地方,都不会有任何障碍。
上面的批文昨天已经下来了,财政部门的资金也快落实,工期迫在眉睫,而你却告诉我只完成了三成,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一个月,你知不知道一个月会发生多少事!”
瞬间冯正额头的冷汗都下来了,颤抖着用手擦了擦。
“刘秘书,您别生气,听我解释,几个乡镇太分散了,他们……”
“闭嘴!”刘格致粗暴的打断了冯正,语调压的很轻,但还是掩盖不了愤怒的心情。
“给你一个星期,有能力就去做,如果没有,我会派人接手你正在做的事,你给我滚的越远越好,这辈子不要让我在看到你。”
“一个星期,刘秘书我……”
“嘟嘟嘟……”
听筒里传来忙音,电话被挂断了,冯正有些恼火,恨不得把手机给摔了。强忍住之后感觉头疼不已,刘格致只给了他一个星期,这怎么可能,除非自己有孙悟空的本事。
电话那头的办公室里面,李格致坐在办公桌后面,平静了下心情开始估算以冯正的本事,一个星期能搞定多少,全部搞定是绝对不可能了,发那么大火只是想向冯正传达一个信号。
那就是抓紧时间去做!不然说什么都来不及了,现在每一秒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怎么能轻易让它们溜走。
想了想拿起手机,拨出去一个号码,脸上立刻习惯性的露出了微笑。
“喂,汪市长。”
“是我。”声音很年轻,也就三十五岁左右,而且很平常。
刘格致问道,“给相关乡镇的通知什么时候下达?要不要现在就开始准备,我怕到时候会来不及。”
汪洋揉了揉眼睛放下手中的笔,靠在办公椅上想了想,“半个月后所有准备工作就能完成,是准备一个星期后下发通知的,既然你怕到时候来不及,那就提前准备吧。”
“好,我明白了汪市长。”
等汪洋挂了电话,刘格致才敢挂,再次确定时间期限,让他很后悔没有早点开始动手,现在时间真的所剩不多了。
平凹乡村口的土别墅里,冯正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烦心烟,很久脸上都不是颜色,一句话也不说。
旁边那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凑过去小心翼翼道,“冯主任,你姐夫怎么说的?”
不问还好,刚一开口冯正就炸了。
“日他亲姥姥!还我姐夫,那个王八蛋说给我一个星期让我去办。”
说完又狠狠抽了口烟说道,“棒槌,别说给你一个星期,就是给你一个月,你有没有把握?”
棒槌的尖脑袋一阵摇晃,再不敢说话了,怕又惹得冯正大发雷霆。
等烟抽完,冯正似乎打定了主意,一拍大腿站起来,“别管多长时间了,抓紧一个星期,能搞定多少是多少,反正老子已经拿出伺候老婆的力气了,他刘格致不满意就自己来弄。”
“知道了!”
棒槌答应一声跑出了别墅。
潘前进把张涵几人从派出所送出来,又说了遍医院的地址,这才回去。
“好像还挺远,这里又没有出租车,我们不是要走路过去吧?”幽梦问道。
张涵看了眼天空,带着几人又走了回去,过了大概二十分钟,二喜的汽车修理厂中轰的一声,引擎发出狂野的咆哮声。
娘们病从车下面钻出来,拍了拍手骂道,“什么破车,居然这么难修。”
洗了把手连引擎盖都没装,立刻按照潘前进给的地址开着车去了镇卫生院,直接打听狗子住哪里。
这是个稍微能大点的平房,占两户人家的面积,里面所有的医生加护士和院长都不过十几个人,竟然有一半都是同一家人,真可以算的上是家族式医疗机构,这也是基层的特色。
病房里,狗子躺在床上,肚子被缝了十几针,索性当时那个家伙的目的是逃跑,没有下死手,加上狗子用手挡了下,只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到内脏。
“狗娃,有人来看你了。”带着张涵他们过来的一名护士说了一句就出去了。
狗子从病床上坐起来,看着张涵他们有些疑惑,因为他知道都不认识。
“你们……”
张涵示意他躺下,说道,“我们是二喜的战友,来帮他的,知道什么尽管和我们说。”
狗子非常警惕,他知道二喜现在被诬陷要杀他,还不能否认,情况很不乐观,所以不是很信任张涵。
“你们真是二喜哥的战友?”
张涵点点头,“不信吗?”
“不信!二喜哥现在的处境很糟糕,如果你们要害他怎么办?”
张涵一笑,“行,警惕是好事。”说完对娘们病挥了挥手。娘们病走过来从兜里掏出一个绿色的小本本,在狗子面前晃了晃。
“看到没有?”
狗子盯着本本上卫戍军区的四个字看了半天,虽然不太懂,但照片上娘们病穿军装的样子还是认识的。
“看到了。”
张涵问道,“知不知道凌晨被什么人绑架了?”
狗子摇头,“不知道。”
“要从凌晨手里买房和修理厂的是什么人?”
狗子硬撑着坐起来,小声说道,“好像是棒槌的人,不过我觉得他们可能不是真的要买二喜哥的房和修理厂,只是过来找麻烦的。”
“找什么麻烦?”娘们病问道。
狗子说道,“自从二喜哥上次走了之后,嫂子就一直被村里那帮无赖骚扰,被我们打跑了多少回,估计这次只是想借机找麻烦。”
张涵问道,“棒槌是谁。”
“通河县有名的地痞流忙,笼络了一帮闲散人员整天在十里八乡乱晃,也没正经事,就是看谁家有孤寡老人,过去连威胁带骗的弄点钱,花完了就继续找下一家,听说有时候还拐村里的孩子,不过谁都没证据,也不敢乱说,传到他耳朵里那就糟糕了。”
张涵想了想,“棒槌平时在哪里出现的比较多?”
狗子指了指西南方向,“平凹乡,村子里有个麻将馆,就是他开的,那家伙没事就喜欢亲自上场赌两把,赢了你别想要,输了你别想他想给,就是这么个无赖。”
张涵听完转身走了出去。狗子目送几人离开,看着窗外眼神里写满了担忧,不知道张涵几人到底能不能搞定这件事。
破车行驶在泥泞的路上,结冰的地面还没有完全化开,稍微不注意,车体就会严重偏离方向。娘们病一路都死死把着方向盘,不然已经掉沟里八百多次了。
过了会车终于停了下来,凝香捂着屁股使劲叫唤着从车上走了下来。
“哎呦…本小姐的屁股都成八瓣了。”
张涵搓了搓鼻头,“不让你来你自己非要跟着来。”
凝香瞪了张涵一眼,“本小姐来体验生活,你管得着吗?”
按照狗子给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村里的麻将馆,本来以为大年初一应该没人,可老远就听到里面热火朝天的麻将碰撞声。
四人刚走进去,突然所有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一个村子就屁股大点地方,所有人几乎互相都会认识,就算不认识也会觉得眼熟,可这四个陌生人他们却从没见过。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过来,穿着一件红色的羽绒服,手里拿着一把瓜子,嘴上还沾着两片瓜子皮,打量了一眼四人,很容易就能发现是城里人。
“你们找谁?”
张涵笑道,“找一个叫棒槌的。”
这句话一出,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了过来,还真有点万众瞩目的感觉。
女人皱着眉头问道,“找棒槌干嘛?”
“打听一点事。”
“什么事?问我就行了。”
凝香直接说道,“那你快问问那个叫棒槌的,是不是绑架了二喜的老婆凌晨,如果是,赶紧把人乖乖送回来,我们可以考虑少打断他一条腿。”
听到这话,女人脸色忽然变了,紧接着噗嗤一笑,听起来充满了轻蔑与不屑,
“找棒槌打听这事啊?可惜他不在,你们说怎么办?”
张涵从旁边拉过来一张椅子坐下,笑眯眯看着女人,
“给你两分钟想办法让他回来,不然把你连麻将馆一块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