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中天这家伙回来之后就耿耿于怀的，虽然自己只是瘦了点皮外伤，可是颜面已经扫地，当时被人打的满地乱爬，可不止被一个人看到了，特别是他这种年轻气盛，又自认为有点后台的家伙，对于这种事，是绝对不能忍的。

独自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对着一个照镜子看着脸上还没有彻底消失的指印，恨咬牙切齿，狠狠摔下镜子，拿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打了出去，听筒里嘟嘟嘟的响了几声，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喂，小天，给我打电话什么事？”

石中天调整了下语气，“喂，二叔！我被人打了。”

“什么？被人打了？？”电话里的声音非常意外。“被谁打了？”

石中天把事发经过简单叙述了一遍，“二叔，就是这样，我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明明就是个疯子，可是刘天启那个老家伙居然不管，后来派出所的人居然也没有管，把那个疯子给放了，我怀疑这件事是刘天启一手策划的，目的就是把我赶出301，这是要打我们石家的脸。”

电话里沉默了片刻，对方似乎在思考什么。

“小天，你不要乱说话，我跟刘天启的关系还算说得过去，没有过什么不愉快，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石中天也是气急了才说出这种话，现在想想也是，刘天启没有理由这么做。

“二叔，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反正我觉得很不正常。”

石中天毕竟年纪太轻，有些事看不懂，可他二叔还没那么笨，这件事确实没那么简单，却也不是石中天想的那种程度。

“知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涵哥……张先生……”石中天嘀咕了两句，目光突然聚拢，“叫张涵！应该是这个名字没错。”

听筒里又是一阵沉默，过了能有一分钟，再次传来声音，“我知道了，你暂时不要惹事，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做好你的工作，也不要去找任何人的麻烦。”

石中天毕竟不笨，知道他二叔这么说是有理由的，这口气只能暂时咽下去，等那边有了消息再加倍奉还。

“知道了二叔，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

“嗯。”

“嘟嘟嘟………”

忙音传来，石中天放下手机，摸了摸脸上还在隐隐作痛的伤，脸上闪过一丝怒气，不过顷刻又消失了。

城北卫生分局，一个中年人坐在办公室中，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手中的烟头轻轻升腾起烟雾，手指已经被熏的发黄，却始终没有抽一口。

他就是石中天的舅舅，石森，也是分卫生局医政科的负责人，别看虽然是个科级干部，可因为涉及到医疗行政，这就不是普通的科级干部所能比的了，就连刘天启这个301的院长也得给三分面子，是在分卫生局里能与总领导平起平坐的角色。

又过了几分钟中，石森脑中不断回忆着的那个名字，还是没有半点头绪。

“张涵……刘天启的人吗，没理由，没理由……”一连说了两个没理由，微微摇着头走回了办公桌前，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中，盯着面前的空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又过了能有五分钟，石森的眉头忽然紧了紧，然后抓起桌子上的电话，刚准备拨号，右手突然停住了，啪的一声放下听筒，换成自己的手机打了出去。

等电话接通之后，露出一个笑容道，“刘院长，我是石森。”

**，院长办公室里，刘天启可以说对这个电话一点也不意外，他知道这个电话石森一定会打过来，以石中天的尿性，要是不给石森告状那就不是石中天了。

“呵呵，石科长，不知道你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稍微顿了一下，刘天启又道，“还是自己的手机直接打到我的私人电话上来。”

石森能在藏龙卧虎的京城，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并且在医政科这个重要的部门站住脚，绝对不是傻子，听出来刘天启的意思是让他不要拐弯抹角了，有话就直说。

石森笑道，“刘院长，既然能打到你的私人电话，这次肯定就是个私人谈话，为的，也仅仅是私事而已，你不要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刘天启坐在办公椅上，手指非常有节奏的敲击着扶手，说道，“石科长，我知道你是想问石中天的事对吧？”

石森也没有再拐弯抹角，“对，就是这件事，我听说他被打了，而且凶手又被放了，我问小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就打电话过来问问你具体发生了什么。”

刘天启嘴角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石科长，你这是在向我兴师问罪吗？”

石森赶紧回答道，“没有、没有，我说了，打私人电话就是私下的交谈，你不要想多了。”

石森变得非常谨慎，首先听石中天说完这件事，就感觉很不同寻常，在加上刘天启现在这种有恃无恐的语气，更让他摸不到这谭水到底有多深。

刘天启想了想说道，“石科长，这件事具体是怎么回事，我跟你说实话，我其实也不太清楚，就知道把它当成一起普通的医患矛盾来处理，最后小事化了对你才是最好的结果。”

石森的亲侄子被人打了，如果有必要，他确实可以退一步海阔天空，可现在这种不明不白的状况，却不是他能接受的，最少得弄清楚怎么回事。

“刘院长，我不是反对把它当成一起普通的医患矛盾来处理，只是这件事我得给我哥一个交代，到时候怎么说？我难道说小天倒霉，运气不好撞上疯子了吗？而且那个叫张涵的疯子，我听小天说是你介绍的吧。”

刘天启脸上的笑容很灿烂，“你真的认为对方是疯子吗？”

石森怔住了，半天没有开口，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可能那个疯子比他想象的更棘手，甚至是一个不能碰触的禁忌。

“刘院长，你就不要跟我打马虎眼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天启笑道，“这件事比你想象的更复杂，相信我，不是我们这种小人物可以去运作的，我们所能做的，除了尽量置身事外，就是不要把自己的脑袋样里凑，这样很危险。”

刘天启的话说的云里雾里，让石森更不明白了，却也隐隐感觉自己可能猜对了，这今他更感觉不安，他非常明白，那些看不见的危险，才是真正的危险。

“刘院长，能不能说具体一点？”

刘天启悠闲的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这才悠悠说道，

“其实啊，做人就跟看病是一个道理，比如我们301近期要开展的几个医疗项目，虽然不是在直接救人，却为治病救人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这是什么都不能代替的，这些项目就如同我们人体中的各个功能，它们相辅相成，才能正常运转，不至于顾此失彼，掉进坑里爬不出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要是一般人肯定听不出来，可是石森不是傻子，听到刘天启这么说，立刻手忙脚乱的打开办公桌抽屉，从里面翻出一个文件夹。

里面装的是301关于扩建血站，和几个执业计划的申请，血站的设立都是有名额限制的，不能私自设立，那属于违法行为。

别说区医院了，就是市医院，每年的名额也都非常吃紧，不多的几个名额，引的所有医院打破了头的抢，而刘天启的这份申请，至今还卡在医政科这里没有通过，刘天启这老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张涵待久了，近墨者黑，居然利用这件事敲起了石森的竹杠。

见缝插针的事可能谁都干过，但他刘天启却是头一次打别人的秋风插这根针。

石森这次也是没有任何周旋的余地了，直接拿起笔，给申请资料下面填上同意，然后拿起手机，

“刘院长！申请材料没有问题，我已经处理过了。”

刘天启这老家伙脸上都能笑开了花，乐的合不拢嘴，强压兴奋的声音说道，“石科长，这件事就多谢你的帮忙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石森自然心里很不踏实，“刘院长，吃饭就免了，你我都不是闲人。”

刘天启严肃下来，坐直身体，拿着电话小声道，“你知道那个疯子叫什么吗？”

“张涵，这个名字我没有听说过。”

刘天启的脸上再次露出微笑，“京城这块地方太大了，权势通天的人更多，张涵，这个名字你可能不会听说，但要是往上说，恐怕没有人会陌生。”

“往上，什么意思？”

刘天启吸了口气，“你去把中央那些领导人的资料都看一遍，我相信不难发现张家是谁，张涵又是谁，然后这件事该怎么办，是小事化了，还是追究到底，你自己做决定吧。”

“啪。”

“嘟嘟嘟……”

石森的听筒里传来一阵忙音，他却没有任何发火的感觉，反而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他刚才可是清清楚楚的听到，刘天启说中央领导人，放下手机，手忙脚乱打开电脑的网页，查起了资料。

十分钟后，石森被冷汗打湿的衬衫还没有干，瘫坐在椅子上庆幸刚才给刘天启打电话是打对了，不然后果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手指哆哆嗦嗦夹着一根烟，刚准备点燃，看到桌子上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石中天打来的。

**。

挂了电话之后刘天启的心情简直好的不行，完全不受窗外大雪的影响，唱起了京剧。

“这一封书信来的巧，天助黄海成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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