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涵心里一阵苦笑，搞不懂小艾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想骗她可不容易，但是又有小女孩一般的痴心。

“我说的当然是真的，以后你会找到一个很爱你很爱你的男朋友，也会遇到一个命中注定的男人，和他结婚、生孩子，这些美好的事就在未来，所以不要放弃希望，要相信自己。”

小艾擦了擦眼泪，放开张涵，目光非常柔情的盯着张涵，张涵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要出事，就在她张口想要说什么的一瞬间，赶紧转移话题道，

“对了，姓郝的没有找过你吗？”

小艾被打断之后有点没反应过来，看着张涵过了几秒钟才道，

“找了！他来过医院……”

“哦？”张涵笑了笑，“跟我说说。”

小艾继续道，“他来了之后还是那种狗眼看人低的样子，让我不要自找麻烦，他不怕我讹他，然后还说什么宁愿把钱扔给法院的人，也不会给我一分，结果那时候钱教授正好过来了，就拿出检查报告给他看，而且说了一大推我们听不懂的话，听的我心里都咯噔一下，以为自己的伤很严重。”

张涵回忆了一下，确实跟老钱说过，让他往严重了说，不怕吓到人，就怕吓不死人。

“老钱怎么说的？”

“他说我头上的伤本身并不严重，只是由于位置太特殊，当时受到撞击的力度又不小，已经压迫了面部迷走神经，很有可能造成面瘫什么的。这是不可逆性的严重损伤，其它的太绕口，我记不住。”

“哈哈哈……”

“你笑什么？”小艾不解的问道。

张涵道，“我笑老钱这个家伙，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没想到也有胡说八道的时候，被手指戳两下还能面瘫，不过那个死胖子当时绝对吓的不轻对不对？面瘫可算二级伤残，要是你去法院告他，他最轻也会被判个一年半载的。”

小艾紧张道，“钱教授的话确实把我也吓到了，他可是医生啊！他说面瘫那就绝对面瘫。”

张涵摇摇头道，“听话得听细节，他只是说有可能压迫神经造成面部肌肉瘫痪，并没有说一定，也没有说这个几率有多大，准确一点来说，你就是被强烈的冷热刺激一下，都有可能造成面瘫，只不过这个几率太小了，比被流星砸到脑袋还小。”

小艾点点头，“钱教授也是后来才跟我解释的。郝经理当时也被吓得不轻，有点犹豫了，说了几句强硬的话，然后又主动提出跟我私了。”

张涵抬起眼皮，“多少钱？”

小艾伸出一根纤细白净的手指，“一万。”

“妈的，打发叫花子呢，一万，你同意了？”

“没有，我当时也没想太多，要讹人家多少钱，只是看他被吓的样子心里很爽罢了。”

张涵道，“五十万好像是有点太不人道了，不过最低二十万，至少得把你这次的医药费弄到手。”

其实张涵这种没人性的家伙，讹别人多少钱还不是看对方有多少，从来没手软过，之所以降价，是因为自己要走，小艾肯定没那个本事榨出五十万来，还是见好就收比较稳妥。

想了想还是觉得不保险，盯着小艾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小艾脸一红，赶紧用双手捂住，

“你看什么？”

张涵拿开她的手，又伸出自己的手在她脸上捏了捏，

“你知道面瘫是什么吗？”

小艾不明所以点点头，“知道，就是脸没有表情了，想笑不能笑，想哭不能哭，很惨的。”

张涵问道，“见过吗？”

“嗯，老家有个叔叔，从我小时候开始就面瘫，我们以前经常取笑他，现在想起来挺愧疚的，他对我们很好，从来没有骂过我们不懂事，还总给我们买糖吃。”

看着小艾内疚的样子，张涵伸手像个大哥哥那样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

“好了，人家那是高风亮节，不跟小孩一般见识，多高的素质，我敢说就是那些自诩为文明产物的都市人，也未必做得到，而当时你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孩，不用这么内疚。”

小艾抬起头笑了笑，“我当然知道，所以每次回去都去看下那个叔叔。”

张涵道，“不要扯闲话了，既然你小时候经常学面瘫的症状，现在来给我做个看看。”

小艾脸色微微一变，“这不好吧？”

张涵一撇嘴，“不好什么不好，难道你想就这么放过那个死胖子？”

小艾揉了揉脸，已经在酝酿了，然后左半边脸彻底失去了力量，像烂泥一样耷拉在那，左半边脸直接抽到了耳朵。

“呵呵呵……怎么样。”虽然在笑，可却一点表情都没有。

这场面看的张涵直皱眉头，咂了砸嘴，“不去混演艺圈真可惜了，明天把姓郝的垃圾叫过来，就这样见他，吓不死他也让他魂飞魄散，老钱是我朋友，他到时候会帮你，记住，一口价二十万，少一毛就法院见。”

“嗯！”小艾脸上表情恢复正常，“一口价二十万，少一毛法院见！”

说完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忙用手捂住嘴巴，她可不想给张涵留下什么不好的形象。

张涵无奈的摇了摇头，“明天别搞砸了，不然我可没时间帮你。”

“嗯，放心吧，不会的，别忘了我可是有潜力混娱乐圈的人。”小艾骄傲的挺起鼓鼓囊囊的胸膛，看的张涵直吞口水。

小艾发现张涵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看，有点尴尬，张涵忙咳嗽了下收回目光，

“咳咳……那就这样吧。”看了看时间，“时间也不早了，你快点休息。”

见张涵要走，小艾想出去送送，被张涵给拦住了，“快回去吧，别出来了。”

看着张涵离去的背影，小艾的心里突然觉得空荡荡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是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充斥在心头，好像一辈子也不可能散去，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这样。

张涵出了第一人名医院，看着白天熙熙攘攘的街道，晚上突然变得宁静起来，天空中的雨已经止住，可地面还是湿漉漉的，一脚踩上去会发出啪啪啪的声音，偶尔会看到一摊积水，里面映射出霓虹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