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涵也没有理他们，转身来到救护车后面，看到乐乐正着急的守在一边，几个护士还算镇定，不断给文芳吸氧，说些安慰的话稳定她的情绪，脐带绕颈听着很严重，其实是很常见的一种现象，这些产科护士已经见怪不怪了。

张涵走到车前敲了敲车窗，

“当当当……”

对青年示意了一下快走，司机点点头，发动救护车开了出去，二喜走过来，“涵哥，上车去医院吧，浑身都湿透了，车里暖和点。”

张涵看着远处道，“我们掏了一百万，难道就这么走了吗？”

娘们病一拍大腿，有点激动，“懂了！”

张涵一笑走向那辆破夏利，打开车门和二喜刚坐进去，就看到娘们病撒腿跑过来，对张涵打着快走的手势，坐进车内，张涵又是一脚油门，轮胎转动起来，紧紧跟上了前面的救护车。

刚开出去不到两百米，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巨响，爆炸的气浪震的地面都在颤抖，夹杂着浓烟的火光窜到空中几十米高的地方，周围被照的通亮。

“哈哈哈哈……”娘们病放声大笑，“一百万买个二踢脚，真他妈太亏了，不过我喜欢。”

张涵从破夏利碎了的后视镜中，看到那个姓李的中年男人忽然和他老婆吵了起来，两人还扭打在一起，女人用爪子猛抓对方的脸，场面有点血腥。

娘们病叹了口气，“我说二少爷，直接把车炸了走人就行了，干嘛还给那两个杂碎钱？”

张涵单手握着方向盘，从兜里掏出烟扔给娘们病和二喜一支，点上之后看着前面的救护车，

“要是以前，我一点也不介意让那两个垃圾暴尸街头，可你不觉得我们一路上惹的麻烦太多了吗，海之滨那次是在我老子上位之前、山中市是有姜老在背后操作、东洲那次是因为小鬼子参与了，可现在真不能节外生枝了。

一来因为我们已经耽搁了太多的时间，居然还连陈鹏他哥哥的事都顾不上。

二来是因为我老子上位之后，被不止一双眼睛盯着，我就不能像以前那样，想干什么干什么了，如果有人想借题发挥，就算对方不自量力，我们也绝不会太舒服。”

车窗外的夜色中，各种店铺的霓虹闪烁，娘们病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你说的对，我家老子和老爷子也经常跟我这么说，不要为了逞一时英雄，把自己的家族前途毁在手里，所以我这些年一直在卫戍军区混，从来没怎么离开过。”

张涵吸了口烟，“每个人权利的背后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们谁都一样，但是公道不在人心，是非关乎实力，我还是那句话，做事不求奉公守法，但求无愧于心，这样就够了。”

娘们病也没有说什么，两人一路沉默，跟着救护车往前开，过了十来分钟，突然拐进一条街，然后架在市第一人民医院楼顶的霓虹招牌出现在三人眼前。

开进大院之后，救护车直接停在了急诊部的楼下，钱令希已经在那守着了，身边围着一群手持担架的护士，见人被从救护车上抬下来，立刻对旁边一个医生打了个手势，

“快过去看看！”

这名医生看起来四十多岁，是个大婶，宽松的白大褂也掩盖不住发福的身躯，三步并作两步跑进细雨中，一名护士立刻报告道，

“殷主任，产妇脐带绕颈，并且有难缠症状，宫缩不明显，但是胎盘已经完全成熟，并且伴有阵痛，羊水已经破了，刚才注射了宫缩针，效果并不明显，初步判断是宫缩无力。”

殷虹，也就是那名大婶，妇产科主任，第一人民医院妇产科的头把交椅，几十年的临床经验了，在全国来说名气都非常大，刚才已经下班了，硬是被钱令希一个电话给叫了回来，本来还以为是钱老家哪个亲戚，现在看又不太像，钱老明显不认识产妇。

不过也来不及问什么，赶紧推着文芳进去了。

钱令希只是目送她们离开，然后就举目找起了张涵的影子，这时大院里又开进来一辆车，破夏利溅起一摊雨水，一个急刹车，车体猛的往前一晃，停住了。

接着车门被打开，张涵和娘们病、二喜走下来，一眼就看到了钱令希。

张涵也没说客套的废话，跑过来直接问道，“人呢？”

钱令希赶紧让开路，“去妇产科了，殷主任亲自接诊的，放心吧，绝对没问题。”

“嗯，钱老，这次又麻烦你了。”

钱令希笑了笑，刚想说我拜托你的事只要上点心就行了，忽然面前一阵疾风刮了过去，想说话，面前已经没有人影了。

“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的。”叹了口气，钱令希只能慢吞吞跟在他们后面往妇产科走。

来到产室门前，见乐乐就等在外面，提示手术正在进行的红灯亮起，里面传来痛苦的叫声，张涵心里着急的抓心挠肝，真比自己老婆生孩子还难熬，指着天花板骂道，

“贺天你个王八蛋，你老婆生孩子，让我们跑前跑后忙成狗。”

乐乐瞪了张涵一笑，“他是你兄弟，他现在不在，难道这个忙你不该帮吗。”

张涵一撇嘴没有说什么，几人坐在外面的椅子上静静的等着，这时钱令希终于走过来，看着乐乐一愣，本来还想问产妇是不是他老婆，不然怎么会这么紧张，但是看见乐乐很亲亲密的搂着张涵的胳膊，又怕问出什么事。

张涵猜到他想问什么，直接回答道，

“不是！我兄弟的女人。”

钱令希笑着点点头，坐下和他们一起等待，每次一有护士出来，免不了围上去问这问哪，可是护士却一如大明星般的高冷，连你理都不理。

张涵气的想大骂，罪刚张开，远处的走廊里又跑过来几个人，是凝香她们到了。

“怎么样？”陆凝香问道。

娘们病摇摇头，“还在里面，都进去半个小时了。”

陈鹏走过去趴在门缝上，刚看了不到一眼，砰的一声屁股被重重踢了一脚，转头刚要破口大骂，忽然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笑容，

“嘿嘿……姑奶奶，我错了。”

“看你妈个头！”

突然产室里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所有人猛的站了起来，就连钱令希都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