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成亮点点头，没有再问什么，张涵站起身，

“这里的事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我该走了，剩下的鸡毛蒜皮你们来吧，老赵，等老陈处理完这里的事，会有人把你从这里调去中央，你就跟丧门兄一块走吧。”

刚下楼，就看到宋源被几个人押着站在门口，办公室里还有几个人在里面一阵乱翻，而范思成也被带了过来，两人看着朱才的眼神非常空洞，也许他们的命运早就注定了，只是还心存一些侥幸，以为对朱才活动活动，就能平安无事，岂不知朱才放过他们，倒霉的就是自己，怎么可能手软，也没有手软的必要。

张涵绕过他们直接走了出去，看着外面万里晴空，心情格外舒畅，这些破事终于结束了。

当天下午，市局曹成亮的办公室里，曹成亮正在看邹世鹏案的档案，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就可以存档了。

“当当当……”

一阵敲门声传来，曹成亮抬起头，“进来。”

李东亮走了进来，一脸有话要说的样子，曹成亮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

“东亮，有什么事吗？”

李东亮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曹局，关于全宜嘉谋杀金润案的事。”

曹成亮一笑，放下档案袋，“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说吧。”

李东亮皱着眉头，“曹局，这件案子虽然证据确凿，但是我有很多细节都存在疑点，你真的相信全宜嘉会大半夜闯入市纪委谋杀金润吗？”

曹成亮故意道，“他的黑色收入全部由金润打理，事情要败露了，想杀人灭口难道不正常吗？”

“正常！”李东亮非常严肃道，“可是疑点很多，比如监控记录，他杀了金润以后，我们接到报警电话才赶到纪委的，用了大概26分钟，这么长的时间，他怎么可能一个监控记录还没有删完，等着我们去抓他？

还有，全宜嘉上次被打成重伤入院，虽然已经出院了，可身上还带着伤，小民和房胜都是壮小伙，怎么可能会追不上一个带着伤的中年人？这不是开玩笑吗！”

李东亮越来越激动，迫切的盯着曹成亮，想要一个答案，曹成亮却不着急，笑了笑道，“也许全宜嘉已经走了，后来才想起来还有监控，又回去删除，至于身上的伤嘛……”想了想，“当时是晚上，光线不好，想追上任何人恐怕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吧？”

一阵沉默，曹成亮点了只烟，自顾自的抽着，李东亮还是不信事情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曹局，您也是刑警出身，真的看不出来这里面的问题吗？”

他这么一说，曹成亮要是还装傻充愣，那就是侮辱自己智商的，对老刑警的身份曹成亮还是非常看中的，忽然脸色变的严肃起来，

“全宜嘉谋杀金润的证据确凿吗？”

李东亮点点头，“经过技术科的鉴定，帽子和口罩与凶手戴的是同一副，而且上面还有飞溅过来的血迹，经过鉴定也和金润的一致，可是……”

曹成亮打断他，“既然你知道我是刑警出身，那你知道这些事为什么我只字未提吗？”

李东亮摇摇头，曹成亮接着道，

“你还太年轻，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能告诉你有人早就盯上了全宜嘉，他有没有杀金润并不重要，重要的事结果。

作为一名刑警，你的职责当然是查出真相，可对全宜嘉来说重要吗？他现在已经万劫不复了，所谓虱子多了不痒，但是如果你现在想给他翻案，我们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

说到这看着窗外，“全宜嘉那种败类，我想就算用最卑劣的手段也值得，他干过的那些事，比杀人更加可怕，仅仅是江南大道的银行一案，五百万国家公款，那是多少纳税人的心血，却被他装进了自己的腰包，事后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不惜让邹世鹏杀了最后一个参与者。”

曹成亮转过身来，神情非常凝重看着李东亮，指着自己的心脏，

“做事符合原则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得对得起良心，这是我从那个家伙身上学到的东西。”

李东亮不知道曹成亮口中的那个家伙是谁，也没在意，听完这些话陷入了沉思，是啊，自己是刑警，得对真相持有敬畏，可全宜嘉配得到公正吗，可惜国家最高刑法也就是死刑，不然以全宜嘉的所作所为，凌迟都不为过。

曹成亮拍了拍的肩膀，“现在想不通没关系，回去好好的想，想你是应该坚守那死板的原则，还是做对得起良心的事，如果我同意你给全宜嘉翻案，你也真的翻了，以后会不会有那一天，想起来的时候良心感到不安，因为你和一个骑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利用手中权利打压老百姓的敌人站在了同一边！”

李东亮没有说什么，站起来默默离开了，他可一点不怀疑自己到时候会是什么下场，肯定得被老百姓的唾沫淹死。

曹成亮看着他离开叹了口气，“唉……现在的年轻人啊。”

忽然想到了张涵还托他办件事，接下来的时间肯定会忙死，鬼知道会不会给忘了，趁现在想起来赶紧叫来秘书给办了。

市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五楼的普通病房里，程浩守在床边，看着一个正在熟睡的老人，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

病房门被打开，进来一个少妇，手中提着一袋吃的，对程浩露出笑容，

“程浩啊，你妈早上都没有吃，叫她起来吃饭吧，饿的太久了对身体更不好。”

程浩也笑了笑，“王姐，我这就问问她。”

王姐的爸爸手中拿着报纸，从病床上坐起来，“程浩啊，可不能由着她想吃就吃，不吃就一口也不吃，我们都是病人，医生说得坚持吃饭才能好的快点。”

程浩点点头，然后轻轻推了推病床上的老人，

“妈，怎么样，现在有胃口吗？”

对方睁开眼睛，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慈祥，看了看程浩摇摇头，程浩眉头一皱，“妈，你整整一天了，就早上喝了碗粥，这怎么行，想吃什么你告诉我，我去给你买。”

“小浩，你丢了工作，妈还在住院连累你，医院是我们普通人住的起的吗，你不用骗我了，如果不把房子卖掉交住院费，医院早把我们赶出去了。”<